唐人街戒嚴了,所有入口,隻許進不許出,大批的警員和黑水河員工挨家挨戶地搜索着。
“呼。”吐出一口煙。
何西阿對和他一起站在嘉德龍餐廳内的魯迪說道:
“聖丹尼斯的所有出入口都設卡了嗎?”
兩個人的臉上都難掩焦灼。
“是的,碼頭封鎖了,車站也封鎖了,所有離開聖丹尼斯的馬車全都被攔下來了。”
琳達失蹤了,最先發現的是阿樂。
“阿樂,你再說一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阿樂也很緊張,他雖然已經和亞瑟辭職了,但他知道琳達失蹤了,或者說被人綁架了将會發生什麽。
“呃,文森特小姐就和平時一樣來吃飯,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建議她坐包間,但是她說更喜歡靠窗的位置,因爲當時不是飯點,大廳内也沒什麽人,除了一桌吃得差不多正在聊天的客人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所以我也就沒有再勸,然後我們去後廚幫忙去了,等我端着菜出來的時候,我看到文森特小姐并不在自己的位置上,門口的保镖還在,看樣子一切都很正常,我就以爲她去洗手間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長一串,阿樂卻沒有什麽停頓,畢竟,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重複了,隻聽他繼續說道:
“然後,我留心又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等到文森特小姐,我就打算去洗手間看一看,結果就發現了倒在外頭地上的保镖,我一下子就意識到出事情了,然後我推開洗手間的門,裏頭果然沒有文森特小姐的身影,然後洗手間的通風窗打開着……”
“行了,這部分我已經了解了,你再和我說一說另一桌客人,他們之前來過嗎?”何西阿問道。
“來過。”阿樂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
“最近這段時間,斷斷續續地來過幾次,不過不是每次都是他們兩個,其中一個黃色頭發的男人倒是幾次都在。”
何西阿在又聽了一遍阿樂的複述後,便讓阿樂該幹嘛幹嘛去了,然後和魯迪說道:
“這是有備而來啊,踩點,跟蹤,估計有一段時間了……”
“馬修斯先生,對方爲什麽會選擇文森特小姐作爲目标呢?”魯迪問道。
眼下基本可以确定琳達被人綁架了,什麽人幹的,爲什麽幹,這是魯迪想最先确定的事情。
前者,暫時很難有什麽頭緒,後者的話,倒是可以猜測一下。
“不管目的是什麽,魯迪局長,你都祈禱最好可以在亞瑟知道前,找到她,不然會發生什麽,我可說不準。”
……
離開聖丹尼斯的出口,盧卡斯的馬車被攔了下來。
“這是什麽情況?”
“盧卡斯先生,他們不肯不告訴我,隻是不準我們離開。”前去詢問情況的助理回來說道。
盧卡斯推開馬車門,來到了前頭,分開試圖和負責封鎖這裏的警員講道理對的其他市民後,他開口對着警員說道:
“我是克南·盧卡斯,一名地區檢察官,我想要知道你們爲什麽要封鎖道路。”
聽到這話,負責這裏的警員吉米上前打量了一番盧卡斯,然後提起一個公事公辦的笑容說道:
“盧卡斯先生,封鎖道路是市長和聖丹尼警局發布的命令,就算您是檢察官,我們也沒辦法給您通融的,還請您理解。”
吉米的這個回答很聰明。
盧卡斯哪裏有要通融的意思,他隻是想問清楚封鎖的原因,但到了吉米的嘴裏就被歪解成了盧卡斯亮明自己的檢察官身份,想要用身份通過這裏。
要知道,現在這裏圍着的可不光是盧卡斯一人,吉米的大聲回答,其他想要離開卻同樣被攔了下來的人同樣聽到了。
“就是!檢察官了不起嗎!”
“不能放他走!除非讓我們也過去,要不然今天誰都别想離開,就是他媽州長來了,也别想!”
群衆總是這樣,如果他們都被攔着不讓通過,那麽他們的矛盾會統一地指向攔路的人,但當他們發現有人居然有可能利用特權離開的時候,矛盾就被轉移了。
“……”盧卡斯看了一眼吉米,最終還是在人群的指責聲中,沉默地返回了自己的馬車。
“盧卡斯先生,不要在意,民衆就是這樣了……”
面對助理的安慰,盧卡斯笑了。
“我太了解他們了,維特,你覺得他們讨厭的是特權嗎?”
“難道不是嗎?”叫做維特的年輕男人是盧卡斯的助理,但其實盧卡斯更多将他當成自己的徒弟。
“并不是,維特,你要以後也想成爲一名傑出的檢察官,你就要學會去理解他們的心态,記住,民衆從來也不讨厭特權,他們讨厭的隻是自己享受不到特權,就像他們熱愛正義,也不過是因爲他們害怕自己遭受不義而已。”
維特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導師這是不是在說反話。
“盧卡斯先生,你這麽說會不會有些偏激了呢?正義之所以是正義,難道不是因爲正義本身就是正确的嗎?”
“維特,這和正義沒有關系,甚至無關是否正确,正義,公正,文明,法制,這些我們所追求的東西,在事實上,這些愚昧的民衆,他們所高聲呐喊,想要擁有的東西……雖然很殘酷,維特,但你要知道,人們所追求的東西正是他們知道自己不配擁有的東西。”
某種程度上來說,盧卡斯是一名有着批判精神的精英主義者。
對于今時今日對的精英分子而言,他們習慣于去評判和定義不同人群的優劣,這個過程可以是以階級來劃定,也可以是種族或者是其他東西,比如,種族上的生物差異,白人,黑人,印第安人,又比如曆史文化上的差異,這可以說是移民國家精英分子的通識了。
‘這就存在于他們的血液之中’或是‘這就存在于他們的文化之中’,無論是哪一種說詞,他們都習慣于站在民衆的肩膀上獲得成就,然後再低下頭去,看着腳底下踩着的他們,指責他們愚昧和不可理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