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約翰·馬斯頓‘重新做人’的第三天，也是離開西西卡監獄的第三天。
可能對約翰來說，他已經睡慣了那種堅硬的床闆，昨天晚上睡在客房柔軟大床上的他一整個晚上都沒有能夠睡好。
這導緻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不光整個人渾身難受，就連精神狀況都顯得有些萎靡。
“約翰，我們需要聊一聊。”
這是阿比蓋爾今天對約翰說的第一句話。
而對此，約翰的回答隻是一句，“給我點時間。”
然後他就随手從餐盤上拿了片面包，離開了家，然後漫無目的的在聖丹尼斯的大街上遊蕩了起來。
“真是一個糟糕的城市。”約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他站在原地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了煙盒，準備給自己點上一根。
“嘿，先生。”聲音從身邊傳來。
順着聲音，約翰看到了是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的乞丐在和他搭話。
“要來一根嗎？”
“嘿嘿，那可太感謝了。”
可能這就是兩個煙民之間的默契了吧。
約翰也沒嫌棄老乞丐，在将煙遞給他後，便直接席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默默地抽着煙。
見此，老乞丐一邊用他缺了門牙的嘴抽吧着煙，一邊笑着對約翰問道：
“先生，你這是被老婆從家裏趕出來了嗎？”
約翰笑了笑，好奇地反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有老婆？”
“嘿，一個單身的獨居男人，可不該有這麽整潔的衣服。”
約翰聞言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阿比蓋爾洗好的衣服，他還能聞到上頭皂角粉的氣味。
“算是吧，約翰·馬斯頓，怎麽稱呼呢？”
“噢，叫我老馬克就好了。”可能是很久沒有抽到一根完整的煙了，老馬克顯得格外沉醉，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有些飄了。
約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家裏頭阿比蓋爾明明想要和自己聊聊，自己卻跑了出來，現在卻在馬路邊上坐着，然後和一個老乞丐聊着天。
“老馬克，你結過婚嗎？”
“嗨，約翰，我覺得我應該可以這麽叫你吧？”老馬克在看到約翰點了點頭認可後，才繼續說道：
“我可不是一開始就是一名乞讨者的，是的，我結過婚，甚至我還擁有過三個孩子。”
約翰看着老馬克豎起的三根髒兮兮的手指，不理解地問道：
“後來呢？”
是的，後來呢，老馬克是怎麽變成一個坐在街邊的老乞丐的呢。
“後來啊，那就是一個俗套的故事了，我想我們還是不去說它了，約翰，我看你滿臉愁容，你又說不是被老婆趕出來的，嘿，别這麽看我，男人嘴裏的‘算是吧’可不是一個肯定的回答，我懂的，争吵和分歧，婚姻總是那樣不是嗎？”老乞丐咧着嘴笑道。
“過來人的經驗？”約翰吧嗒地抽了一口煙。
“不，這隻是失敗者的經驗，你要是覺得我這裏有什麽能夠分享給你的，或者是可以吸取的教訓，那麽你就想得太多了哈，沒有什麽過來人的經驗，有的隻不過是一個老乞丐苦後悔的感慨……唉，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不管結果怎麽樣，我可能都會好好地說出我的想法吧。”
“……遺憾嗎？”
說起來很離譜，盡管老馬克口口聲聲說自己并沒有什麽經驗可以分享給約翰，但約翰看着眼前這個談吐清晰，卻渾身邋遢的老乞丐，他卻突然不想再在外頭閑逛下去了。
“這包煙就留給你吧，老馬克，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約翰便匆匆地朝着聖丹尼斯旅館走去。
……
“約翰，好久不見啊。”何西阿笑着打招呼道。
約翰看着眼前‘煥然一新’的何西阿，多少還是有點不适宜，隻能說老頭收拾收拾确實是個帥老頭。
“何西阿，最近還好嗎？”
“嘿，好不好的，反正肯定比你待在西西卡監獄要好一些吧。”何西阿笑道。
約翰一臉不理解地說道：
“何西阿，你這是和亞瑟那家夥待久了，說話的口氣也越來越像他了嗎？”
“臭小子，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亞瑟像我呢？我可比他年紀大多了？”
年輕時候的何西阿不光帥，嘴上也不比現在的亞瑟多積多少德哈。
又開了幾句玩笑，何西阿總算是開口詢問道：
“所以，你不在家裏待着，好好陪陪阿比蓋爾和小傑克，跑來找我這個老頭子是有什麽事情嗎？”
約翰自顧自地拿起桌上雪茄盒裏的雪茄，卻發覺身上的火一起給了老馬克，于是又将雪茄放了回去，說道：
“我本來是想找亞瑟的，但是你知道的，亞瑟他不在，但我又不想拖着，就想着找你應該也是一樣的……咳，何西阿，我想借點錢。”
“嗯？”何西阿聽說約翰要借錢倒是認真了起來，不過他倒是沒往什麽不好的地方上想，而是試探地問道：
“你這是想要借錢做點什麽買賣嗎？”
隻能說，何西阿到底還是了解自己的‘孩子’的。
約翰點了點頭，說道：
“我想買個小農場，亞瑟既然給了我一次重新開始時的機會，那麽我覺得我不應該浪費它，我記得阿比蓋爾以前和我說過的，想要有個小農場，過點平凡且安穩的日子……”
聽到約翰這話，不知道爲什麽，何西阿有些欣慰地笑了起來，看來，倔驢就是不能強順毛，這一趟西西卡監獄倒是沒白關。
“約翰，說說你的打算吧，當一個農場主可是很辛苦的事情，它可沒有你想的那麽輕松？”
“聖丹尼斯北邊有一座小牧場要轉讓，我準備把它盤下來。”
“啊？你說的那個農場，我有點印象，它不是基本都荒廢了嗎？”何西阿不确定地說道。
“但是它便宜，畢竟，我隻是管亞瑟借錢，最後是要還的呀。”
……
“阿比蓋爾！”推開家門，約翰氣喘籲籲地喊道。
從屋内出來的阿比蓋爾，皺着眉頭說道：
“你這是被人追回來的嗎？”
此時，小傑克還沒有從學校裏下課，自己在家的阿比蓋爾正在縫補着衣物。
“阿比蓋爾，你願意嫁給我嗎？”
“噗呲。”本來還皺着眉頭的阿比蓋爾一下子笑出了聲，在感到又疑惑又好笑的同時，還有點感動的她詫異地問道：
“約翰·馬斯頓，我們的孩子都多大了？我以爲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約翰有些局促地從口袋裏掏出亞瑟給他的，裝着戒指的盒子，認真地再次問道：
“你願意嫁給我嗎？”
“當然了，傻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