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大股東那裏均以碰壁告終的康沃爾安靜地坐在煤焦油廠的辦公室内。
如果說自己前的康沃爾還有一種蘊藏着自毀情緒的報複心理,那麽現在的他反倒是徹底冷靜了下來。
“确定了?”康沃爾對着已經去過銀行的助理問道。
助理看着和之前完全是兩個狀态的康沃爾,盡管有些不理解爲什麽康沃爾的變化如此之快,但他還是如實說道:
“是的,康沃爾先生,我去過的幾家銀行都已經明确表示,它們都将債務打包出售給了一家叫做摩根信貸的公司,如果您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再去幾家确定一下,看看是否也是相同的情況。”
“不用了。”康沃爾從辦公桌的雪茄盒中取出一支雪茄,一邊讓助理給自己倒杯酒來,一邊繼續說道:
“那些沒到期的債務呢?”
助理将酒瓶的酒塞重新塞好,然後将倒好酒的酒杯放在康沃爾面前。
“提前催收的通知,我已經整理好放在您的辦公桌上了,康沃爾先生。”
康沃爾端起酒杯一口喝幹,實際上他這兩天根本也沒有去看那些該死的通知和文件,因爲他很清楚,這些東西裏頭根本就不會有什麽讓他愉快的消息。
“去吧,下去吧,順便幫我把布蘭科和财務找來。”
康沃爾看着手中的空酒杯酒杯,沖着杯中吐了一口煙霧,看着它在煙霧中旋轉飄散。
“亞瑟·摩根,這可是你逼我的啊。”
……
“想辦法把這封信在下一次聽證會開始前交到塔維什·格雷手中。”
亞瑟将封好的信封遞給了何西阿。
“你确定這個辦法真的有用嗎?”
倒不是何西阿想要懷疑亞瑟的方法,隻是不管何西阿怎麽想,他也不覺得塔維什·格雷真的會這麽簡單滴被一封信給說服。
亞瑟笑了笑。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試試吧,就讓我們好好看看,在塔維什·格雷心中到底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活到塔維什·格雷這個年紀,财富,權力,他已經獲得過了,後代他也并不看重,亞瑟在賭,他一定還有看重的東西,要不然他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再回到這裏。
亞瑟在賭,賭家族名聲和家族的榮耀會是他這樣的人最重視的東西。
……
亞瑟的這封信兜兜轉轉,終于還是在跨越衆多障礙後,來到了被安全地保護着的塔維什·格雷手中。
盡管想要在這種高規格的嚴密保護下對塔維什·格雷動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隻是将一封信送到塔維什·格雷手中,這種小事情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爲了亞瑟的金錢提供一些簡單的便利。
此時,看着手中的信的塔維什·格雷,他多少還是有些佩服亞瑟的手段的。
要知道,當時在羅茲鎮第一次見亞瑟的時候,亞瑟還隻是個替他塔維什·格雷跑腿的小人物罷了,就連一些商人和萊莫恩州那些有點牌面的人都還需要自己去介紹給他認識。
現在?呵呵。
“盧卡斯先生,很多時候我都在反思,反思我到底是怎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塔維什·格雷一邊拆着手中的信封,一邊對身邊坐着的克南·盧卡斯說道。
“格雷先生,你知道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你也談不上什麽受害者,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對于盧卡斯微笑給出的回答,塔維什點點頭,他并不否認。
他算什麽受害者,充其量他也隻能叫做失敗者。
“不說了,還是讓我們看看摩根先生打算用什麽來威脅我吧……”
“……”
輕松的笑容很快在臉上消失。
塔維什·格雷的臉色難看了起來,直至鐵青。
一直在他身旁密切注意着的盧卡斯眼見不對,他連忙開口問道:
“格雷先生?你還好嗎?”
老實說,真不是盧卡斯願意讓亞瑟·摩根的信被送到塔維什·格雷的手上,畢竟,眼下的局勢對他十分有利,隻要保住塔維什·格雷,那麽亞瑟大概率是要被他送進監獄吃牢飯的,甚至于給亞瑟準備一根結實的絞索,努努力也不是沒有可能。
塔維什·格雷是這一切的關鍵,但送信這種行爲盧卡斯并沒有能力完全隔絕,所以在他看來,與其這一次把信件攔下了,然後下一次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塔維什看到,那麽還不如自己在這和塔維什一起看看亞瑟打算怎麽威脅他。
無論是什麽樣的威脅,盧卡斯都有信心可以替塔維什解決。
比如鮑·格雷,盧卡斯其實早就已經悄悄地安排人手将他保護起來了。
“格雷先生?”
盧卡斯又喊了一聲,不過,塔維什依然沒有回應。
盧卡斯能看到塔維什抓着信件的手顫抖着,并且聽見他變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把信給我!”
不能再旁觀了,這就是盧卡斯的第一反應。
然而,就是這一試圖伸手去拿信的動作一下子狠狠地刺激到了塔維什,他猛地一把就将信給你塞進了嘴裏。
“來人!快!”
盧卡斯一邊試圖從塔維什嘴中争搶信件,一邊大喊着法警來幫忙。
誰能想到,上一秒還和他談笑風生的塔維什·格雷居然會因爲一封信變成這個樣子。
實際上,情況可比盧卡斯想得還要糟糕,争搶,掐臉以及掰嘴的好笑戲碼并沒有上演太久,很快,塔維什·格雷就捂着心髒悶哼了一聲,最終整個人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松開!松開!都滾開!”
眼見老頭要咽氣了,這可吓壞了盧卡斯,他趕忙開口讓人都散開。
“去找醫生過來!快!”
在一陣混亂過後,不知死活的塔維什·格雷被擡走急救去了。
盧卡斯坐在地上,整個人久久都沒從這陣恍惚中醒過來。
這可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他之所以沒有提前拆開信件查看,完全是因爲這隻是一封信,他完全可以等塔維什看完再看?
這樣子不光可以在塔維什這裏表現自己的坦蕩,争取到作爲證人的塔維什的更多信任,而且也沒有什麽損失,畢竟,一封信還可以殺人的嗎???
盧卡斯不理解,十分不理解,他小心地攤開手中從塔維什嘴裏搶出的信件的一部分。
“敬愛的格雷先生,感謝您這封經過詳細研究的長篇來信,内容寫明您的祖先。”
正文部分隻剩下了這些。
寄信人似乎是一位來自愛丁堡大學的曆史系教授?而且這封信,似乎還是一封針對塔維什來信的回信?
盧卡斯人都傻了,這他媽甚至都不是一封亞瑟·摩根寄給塔維什的威脅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