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莫格林敲定了收購事宜,送走了他之後,坐在沙發上的何西阿說道:
“這家夥這麽着急,會不會有問題?”
亞瑟知道何西阿在擔心什麽,無非就是莫格林背後的東家其實并沒有要賣的意思,莫格林這是私自的行爲,畢竟,他那副焦急的樣子,不知道的可能還要以爲是他親爹病重繼續用錢,而并非隻是背後的東家需要現金周轉。
“問題的話,我估計多少是有一些的,隻不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人家都送上門了?”
對于亞瑟的這個表态,何西阿搖着頭笑道:
“我怕後續有麻煩,畢竟,我們不了解莫格林背後的東家到底是什麽人。”
“嗯,你說的有道理,那麽,你覺得該怎麽做?”
盡管做空的成功已經可以預見的會讓亞瑟的資産和身價爆漲了,但亞瑟并沒有飄,他知道何西阿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而面對亞瑟的詢問,何西阿隻是笑着,然後搖了搖頭說道:
“隻能說,畢竟是個不小的便宜,放棄了确實怪可惜的,如果真要說什麽建議的話,那麽勉強一個我的建議,就是讓莫格林背後的東家來和你談,而不是和莫格林這種不靠譜的代理談。”
“可以,先這麽決定吧,讓我們看看下一位客人。”
說着亞瑟便示意外頭的亨利将下一位客人進來。
“摩根先生,許久不見啊。”
來的不是别人,正是看起來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的鄭世雄。
如今的他,看起來容光煥發,完全不像是才受過傷的樣子不說,甚至還要比亞瑟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的氣色還要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鄭先生這是有什麽好事嗎?”亞瑟笑着說道。
鄭世雄一邊示意身後和他一起進來的方家駒将手中的提箱放過來,一邊說道:
“好事算是有一些吧,不過這也全都托的摩根先生的福。”
盡管兩個人都一派和氣的樣子,但亞瑟可還記得,之前的事情,無論是萊恩的死也好,還有之後卡波的事情,鄭世雄都還欠他一個解釋。
亞瑟看着擺在桌上的兩個手提箱,在鄭世雄的示意下,方家駒打開了箱子,第一個裏頭擺放的是三座純金打造的福祿壽三神的金身,第二個裏頭的東西則就更加直接了,是一箱子亮閃閃的金條。
有一說一,讓鄭世雄這個年紀的人給自己送福祿壽怎麽想都感覺有些别扭,就不說它是不是純金的了,現在對于亞瑟來說,哪怕是另一一個裝滿了金條的箱子,對亞瑟來說也沒什麽太大的吸引力。
“這可真是太客氣了吧,鄭先生,這不年不節的,給我送一份這樣的大禮,不知道是有什麽我可以幫上忙的事情嗎?”亞瑟心裏雖然毫無波瀾,但面上還是露出了一個欣喜的表情。
鄭世雄倒也清楚之前的事情還一直沒有給亞瑟一個交代,今天趕着親自前來,原因也是爲了這個。
如今,洪門幾乎已經穩定下了所有新拿下的地盤,要想切實地鞏固已經獲得的利益一方面是在地盤上,另一方面就是亞瑟這頭了。
“摩根先生,關于之前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亞瑟笑着打斷道,他伸手拿出壽星的金身在手中颠了颠,說道:
“鄭先生是想從哪一件事情聊起呢?要知道,不管是哪一件,鄭先生似乎都做得不是很地道啊。”
兩人的對話都沒有用英語,所以對于亞瑟這番話所表達的态度,鄭世雄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其實,對于鄭世雄來說,身處異國他鄉,他現在的實力或許對于許多普通人來說,有着很大的威懾力,但對亞瑟,鄭世雄并沒有多少翻臉的資本。
哪怕亞瑟真要和他計較萊恩的死,鄭世雄除了認下也沒有更多的辦法。
“摩根先生,事情已經發生了,當時的情況也很複雜,具體的馬修斯先生也是了解的,我們華人有一句話,叫做惟克果斷,乃罔後艱。有一些事情,有決斷,不遲疑才能夠沒有後顧之憂。”鄭世雄認真地說道。
亞瑟放下手中的金身,将壽星的臉朝向鄭世雄,點頭說道:
“不爲不可成,不求不可得,不處不可久,不行不可複,這話,我倒是一直不太能理解它的意思,不知道鄭先生能否爲我解惑一下呢?”
“摩根先生倒是淵博?這句話可能可以有許多不同的解釋呢。”鄭世雄臉上還帶着笑,但眼神中的笑意卻已經消失了。
亞瑟說的這話什麽意思,在鄭世雄聽來,那就是在說,不去嘗試辦不到的事情,不去追求得不到的東西,不居于不能持久的地位,不去推行不可重複的政策。
在聽明白了亞瑟的敲打後,鄭世雄說到底也不是沒脾氣的人,年紀和輩分都在這裏,而且洪門如今也不是蜷縮在唐人街的小組織了,他斟酌着說道:
“摩根先生,那麽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交代呢?在我看來繼續保持聖丹尼斯眼下這個平靜的局面,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好。”
仿佛是瞧着亞瑟和鄭世雄兩人的語氣不太對勁,何西阿在一旁開口說道:
“你們兩個在聊什麽呢?倒是說點我也能聽懂的啊。”
被何西阿這麽一打岔,亞瑟笑了笑,說道:
“在說鄭先生給我們送的禮物呢,何西阿你知道什麽是‘福祿壽’嗎?”
“這我怎麽知道?”何西阿納悶地說道。
“‘福祿壽’三個分别是東方掌管幸福,升職,長壽的三位神明,送這個,寓意着美好的祝福。”解釋到這裏,亞瑟一頓,看着鄭世雄繼續說道:
“鄭先生,我這個解釋對不對?”
“沒錯,摩根先生,你對于東方的了解,總是不禁讓我感歎,這怕不是遇到了一位長着不同外貌的同鄉。”鄭世雄也提起了一個笑容說道。
最後,已經拿話敲打了半天對方的亞瑟,他總算是在鄭世雄開口準備告辭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後一邊握着鄭世雄的手,一邊沖着他認真地用粵語,重重地說道:
“下不爲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