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就要來了，好好地側耳聆聽吧，父親。”
聽到這話的落雨隻是繼續坐在那裏用石臼搗着草藥，保持着他的沉默。
而落雨這個既不支持也不阻止的态度，飛鷹的臉上除了憤慨之外，更多是對自己的父親，對部落酋長竟然如此的軟弱和昏聩而感到不滿，他繼續說道：
“不管你是否同意，我都會帶着願意和我一起抗争到底的族人去奪回屬于我們的東西。”
丢下這句話，落雨便從帳篷内離開了。
落雨身旁的一位老人，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飛鷹和你年輕的時候可真像啊。”
“那麽你就該知道，他最終隻會和我當年一樣，無功而返，甚至，現在的飛鷹還可能還要把他的命給丢掉。”落雨低聲說道。
老人注視着落雨，感受着從帳篷外吹進來的風裏夾帶着的氣息，以及空氣中的濕潤。
“這話你應該告訴他的。”
“當年的我聽不進去。”落雨停下了搗藥的動作，擡起頭，繼續說道：
“所以我知道，現在的飛鷹也一樣不會聽進去的，部落裏的年輕人都支持他，他是不會退讓的。”
老人知道落雨說的是對的，但他還是想在悲劇發生之前做點什麽。
“那個對我們抱有善意的外族人，我們需要他的幫助。”
“有的時候，我們可以尋求别人的幫助，但在最關鍵的時刻，誰都幫不了我們，我們隻能靠自己。”
……
身處華盛頓的約瑟夫收到了兩份消息。
一份是留在紐約的秘書史奈德傳來的電報，另一份是調查局羅奎·科拉多通過平克頓渠道傳來的消息。
“先生，您的表情不太好看？”馬裏亞·帕爾作爲約瑟夫的秘書，他一眼就看出了約瑟夫的狀态不太對勁。
“雅各布，他太讓我失望了。”
約瑟夫将手中那份已經看完的，通過平克頓傳來的消息遞給了帕爾。
作爲約瑟夫最信任的助手，帕爾很清楚雅各布被約瑟夫寄予了什麽樣的厚望。
畢竟，要不是碰上平克頓西部分部的管理層接連死亡，約瑟夫可沒辦法用這種簡單空降領導的方式，直接切割下平克頓偵探社這個龐然大物的西部分部。
“他搞砸了，而且還把自己人也給陷了進去。”
約瑟夫煩躁地從桌上拿起了一支雪茄，然後怎麽也沒有找到的雪茄剪，還成功讓本就煩躁的他更加煩躁了起來。
最後還是帕爾給他拿來了備用的。
在将科拉多的報告讀完以後，帕爾不敢置信地說道：
“顯然，斯賓塞先生确實搞砸了，但是，作爲聯邦官員，卻被地方治安官以謀殺罪名給抓了起來，這會不會有點太離譜了？”
“确實離譜，但在西部，發生了就是合理的。馬裏亞，你要知道，聯邦這個概念在某些州看來，實際上并沒有什麽約束力，地方州有着自己的權力，這一點在野蠻的西部尤爲嚴重，法律被踐踏，私刑依然被濫用。”雅各布一邊抽着雪茄，一邊和自己這位還從未踏足過西部的助理解釋道。
帕爾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跳過問道：
“那麽需要我和萊莫恩州的州長聯系一下，先把約瑟夫弄出來嗎？”
“嗯，就這麽做吧。”仰靠在沙發上的約瑟夫顯得很疲憊，揉了一會兒額頭後，他說出另一個消息道：
“福爾曼被謀殺了。”
帕爾思索了一下，問道：
“紐約的銀行家科西·福爾曼？”
“對，他被發現死在了家裏，他的傭人和廚師都被關在酒窖裏，并且态度堅決地表示他們什麽也不知道。”
對此，帕爾也好，約瑟夫也罷，都不對這些傭人的不配合感到意外。
“紐約市長和警局局長怎麽說？”帕爾問道。
這死的可不是什麽小人物，他們是應該要給出一個說法的。
“呵呵，那個廢物市長和廢物局長能有什麽說法，史奈德告訴我，那些銀行家們急切地想要見我……”約瑟夫神色凝重地說道。
“他們……他們覺得這事情是亞瑟·摩根做的？”
帕爾知道約瑟夫從這些銀行内轉走了亞瑟·摩根的錢。
如今，那些銀行家急着要見約瑟夫，顯然就是默認這是亞瑟·摩根的報複了。
“他們怎麽想的不重要，重點是我們要怎麽做，所以你有什麽想法或者是建議嗎？”
“我的想法很簡單，我覺得亞瑟·摩根這個人有點尾大不掉的意思了，先生，您覺得他會成您的障礙嗎？”
呵呵，會嗎？
約瑟夫很想告訴帕爾，這家夥早就是他的障礙了。
“抓緊讓那個該死的調查委員會把調查重新啓動起來。”
眼下，這是約瑟夫唯一想到能給亞瑟帶來麻煩，又不讓自己直接惹上亞瑟這個麻煩的辦法。
而帕爾則有些不确定地說道：
“之前調查委員會收受賄賂的醜聞還沒有過去，急着重啓，是不是……”
“無所謂，我們現在的醜聞還少嗎？莫比利爾信用醜聞這事已經讓國會炸開了鍋了，不差這一個，要是實在議論聲很大，那就重新換一批調查委員。”
帕爾很明白約瑟夫爲什麽非要拐外抹角地這麽去做，真要針對亞瑟·摩根，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他之前的案子重啓就完事了，但要是這麽做，那麽就是魚死網破的兩敗俱傷，畢竟，亞瑟可沒少給他們送錢，要說沒有留有證據，那可真是誰也不相信。
至于約瑟夫去動亞瑟存在紐約那些銀行裏的錢，之前考慮的也是亞瑟不會發現是他做的，畢竟，在合法流程上，他們做的天衣無縫。
隻不過現在看來，倒是顯得有一些莽撞了，福爾曼死了，其他銀行家惶惶不安，就算福爾曼沒有供出約瑟夫，那麽其他人呢？
如今，約瑟夫其實也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原路把錢給退回去，畢竟，他可不想再在辦公室内見到來找他試槍的亞瑟了。
“我們現在如果賣掉股票能賺多少錢？”約瑟夫開口問道。
“先生，現在并不是一個好時機，這兩天開始有人在肆無忌憚地大規模做空，市場開始觀望了，現在出手，你拿亞瑟·摩根錢所承擔的風險，和收益一相對比，那可就不合适了。”帕爾勸道。
約瑟夫認同地點了點頭，要知道這麽操作他所承擔的風險可要比帕爾以爲的要大的多，隻不過，在利益面前，約瑟夫還是铤而走險了，就像亞瑟說的，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巨大的利益面前保持冷靜，約瑟夫也一樣。
莫比利爾信用醜聞最終會如何，誰也都不清楚，約瑟夫也必須要抓緊利用手中的權力，爲他自己準備好充足的退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