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珊的關心,亞瑟真的有些哭笑不得,剛才那個揚起的巴掌不光是蘇珊的條件反射,亞瑟下意識地閃躲同樣也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還記得每次自己和别人在泥地裏打完架,或者是幾天不洗澡被蘇珊抓到的時候,那可都是直接一頓親切的小巴掌問候,然後再被揪着去洗澡。
看着将自己洗幹淨的亞瑟,蘇珊才抱着胸問道:
“你的那個未婚妻呢?”
“……?”
亞瑟被蘇珊這話給說愣住了直接,而看到沒有反應的亞瑟,蘇珊插着腰說道:
“不會是沒有帶過來吧?我還說給你把把關,免得你被女人給騙了,畢竟,你總在女人身上吃虧。”
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蘇珊繼續說道:
“好人可做不得,亞瑟,尤其在女人面前做不得。女人最擅長的本事,就是欺負老實人,欺負好人,有的女人你對她越好,她越想欺負你,你就要兇些,她反而才會老實。”
“格裏姆肖女士,我們還是聊聊你最近過得怎麽樣吧?”
眼看着亞瑟試圖轉移話題,并不想多聊,蘇珊疑惑地問道:
“難不成你這麽快就被未婚妻抛棄了?”
“什麽啊!不是未婚妻!”
一旁的凱倫此時也笑着插話道:
“那就是被女人抛棄了?不應該啊,哪個女人這麽沒有眼光,舍得抛棄我們的亞瑟?……”
蘇珊聽到凱倫這話,扭過頭去就是正義地一瞥,這一瞥直接便讓凱倫嚷嚷着活還沒幹完,轉身就跑開了,然後蘇珊才開口繼續問道:
“不是未婚妻?那他們怎麽都說你帶着一個姑娘?”
“我确實帶着一個姑娘,不過,這充其量隻能算是‘還債’,對的。”亞瑟對自己的這個形容感到十分滿意。
然後亞瑟便在蘇珊審視的目光下,将怎麽遇見的琳達,中間發什麽了什麽,最後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總之,就是一五一十地将整個完全的過程都給她複述了一遍。
期間,蘇珊和亞瑟兩個人就這樣隔着吧台一人喝完了兩瓶啤酒。
這還是亞瑟這段時間來第一次将這件事情完整的和别人講述出來。
聽完了亞瑟的講述,蘇珊不理解地皺起了眉頭,她說道:
“亞瑟,你要是不喜歡她,你不是完全可以丢下她嗎?”
“……格裏姆肖女士,我不是個不負責的人……”亞瑟辯解道。
蘇珊聽到這話不由得笑了起來,她一邊笑還一邊搖頭,說道:
“這可不是什麽負責不負責的事情,怎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看不明白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一個女人呢?”
“……”亞瑟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又要了一瓶啤酒後,他才開口辯解道:
“我愛的女人已經離開我了。”
瑪麗的死,盡管知道的有點晚,但蘇珊确實聽說了,對于這個亞瑟愛而不得的女人,除了歎氣,她隻能無奈地告誡道:
“不要讓一段遺憾造就另一段遺憾,亞瑟,人永遠都應該要讓自己活在當下。”
往事不可追,未來尤可期。如果要說這些道理,那麽亞瑟可知道的太多了。
不要爲無法改變的過去而回頭?
過去不能遺忘,卻也不能銘記?
呵呵。
盡管道理是這樣,但現在的亞瑟依然沒辦法說服自己,他明白悲歎和哭泣沒有什麽意義,止步不前這種事情,死人也能做到,還活着的他本應該做得更好才是,但是啊,但是……
最終,在将瓶中的酒喝完後,亞瑟便先告辭了。
……
總得來說,羅茲鎮要處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畢竟,阿樂這個抵債的勞動力做得還不錯。
視察了一圈軋棉廠,又去本屬于兩大家族的兩塊種植園溜達了一圈後,總得來說,亞瑟對于阿樂的工作表示了九分的滿意。
至于剩下的那一分不滿意的地方,亞瑟直接了當地和阿樂指出道:
“招工的事情你讓誰去負責的,爲什麽我在工人裏頭隻看到了黑人?”
沒想到亞瑟會在意這個的阿樂,他笑着解釋道:
“我們現在雖然雇傭的大部份都是黑人,但他們都是自由勞工,我們都給他們付時薪的,和雇其他的相比,這些被解放了的自由勞工他們的價格最低也最劃算。”
亞瑟不解地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阿樂不滿地問道:
“我記得,我可沒有讓你在人力上節約成本?就他們那點日薪,除了讓我們少賺一點點錢外,省下來的錢并不會讓我們暴富?”
“老闆,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我們每壓低一分人力成本,我們的商品售價就能夠更低一些,這樣我們才會有更強的競争力,進而,當我們用遠低于市場的價格将其他同行全部壓死之後,那麽我們就能吞下大部份的市場,所以理論上,壓榨他們是會讓你暴富的……”
面對阿樂所說的這個最簡單的商業邏輯,亞瑟他并不是不明白,但他依然搖着頭,不滿意地說道:
“阿樂,我沒有吃人血饅頭的習慣,你應該知道什麽是人血饅頭吧?”
“……”
還真不好意思,在美國長大的阿樂并不确定他是否正确理解亞瑟的意思,但憑借着字面上的理解,再結合前面亞瑟說的話,他知道,這并不是什麽好話。
隻聽亞瑟繼續說道:
“我不是什麽善人,但也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我既沒多少做好事的欲望,也深知人不是路邊的野草,善惡滋生也不過一念之間,我隻是希望我,還有你們能夠做到最簡單的一點要求,那就是在追求利益的時候,不要把它建立在傷害别人的基礎,哪怕非得有人不得不因此而受傷,那也盡量在經濟上給人家點補償,不求無過,但至少要做到問心無愧。”
“老闆,你知道你現在像誰嗎?”
啊這,上趕着送别人便宜占?
“像你爹。”
“……對。”
“那你叫聲爹聽聽。”
“……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