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伯裏今晚其實是并不想來見康沃爾的,隻不過他臉上被打的痕迹,以及在他辦公室外頭過道的角落裏,那名被發現的,暈死了過去的守衛,這些都讓他被和今晚發生的事情給關聯在了一起。
“丹伯裏先生,你已經聽過費沃斯上校的看法了,那麽你又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
面對康沃爾的詢問,丹伯裏真的想不出來自己到底該怎麽解釋。
如果說晚上來威脅自己的男人是康沃爾派來的,那麽康沃爾現在應該就已經知道公司對于勘探結果造假的事情,現在這就是想要他這個負責人主動承認?
但沒必要啊。
真要這麽想的話,明顯不合理,自己承不承認的,關鍵證據康沃爾都已經有了,怎麽想也不需要他來再多此一舉地開口承認。
那麽,丹伯裏就隻能假設那個男人并不是康沃爾的人了。
要是這麽想的話,事情就更加複雜了,這也就是說康沃爾并不知道勘探結果是造假的,那麽最好的情況就是繼續将這個秘密保守着,先不說康沃爾要搞定那些印第安人需要花多少時間,就說等到康沃爾真的搞定了印第安人,然後再到在瓦匹提挖不到石油的時候,那麽自己和公司也早就拿到錢了,到最後他們隻要推脫勘探失誤就行了。
畢竟,勘探失誤和惡意地勘探造假可不是同一個性質。
但是,這裏頭就有一個問題,那個威逼他的男人已經拿走了關鍵證據,丹伯裏必須要考慮他會不會告訴康沃爾,而且他還威脅如果自己不告訴康沃爾,他還會來找自己……
想完這些,丹伯裏的腦袋已經快要超過負荷了,而還在等着他回答的康沃爾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于是,康沃爾皺着眉頭再次開口問道:
“丹伯裏?你聽到我在問你了嗎?”
“啊,是,是的,康沃爾先生……”
丹伯裏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已經讓康沃爾認定,精煉廠今晚發生的事情,丹伯裏肯定是知道些什麽的,康沃爾語氣不善地說道:
“丹伯裏,我一直都不是一個特别有耐心的人,對于你們之前低效的工作,我本就已經很不滿意了,雖然你們最終勘探到了瓦匹提下頭的油田,但,這并不會成爲你對我有所隐瞞的憑靠,你能明白吧?隻要我願意,那麽我至少有一百種方式能夠讓你生不如死,所以,現在,告訴我,你到底在瞞着我什麽。”
眼看着不交代是不行了,現在不光那個男人可能會回來找自己麻煩,就現在他就很可能連康沃爾這一關都過不了。
事已至此,丹伯裏咬咬牙,便一口氣将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事無巨細地交代了出來,并且也說出了公司指示他對勘探報告作假的事情。
而聽完了這些之後,與丹伯裏預想的暴怒不同,康沃爾隻是平靜地問道:
“今天晚上拜訪你,拿走了證據的那個男人的樣子,你還記得嗎?”
丹伯裏不敢去看康沃爾,低着頭回答道:
“記得。”
康沃爾沒有多說什麽,直接讓助理拿來了一份有亞瑟之前出席聽證會照片的報紙,一邊讓丹伯裏看,一邊問道:
“是他嗎?”
“……是的!”
在得到丹伯裏肯定的回複後,康沃爾便讓丹伯裏去一邊辦公室待着去了,他轉身給自己倒了杯酒,默默喝了起來。
“康沃爾先生,這事情……”
費沃斯上校在一旁全都聽到了,瓦匹提土地下有石油的勘探報告是造假的,那麽康沃爾還會願意繼續支持自己嗎?
“放心吧,費沃斯上校,我會重新找公司進行勘探的,我們的計劃沒有改變。”康沃爾肯定地說道。
……
另一頭,連夜趕回瓦匹提,帶上了睡眼惺忪的琳達,亞瑟便準備離開這裏了。
臨行前,飛鷹并沒有出現,隻有落雨帶着一副的并不好看的表情站在一旁,對亞瑟說道:
“我很抱歉,亞瑟,看來作爲國王的我還是太過于溫和了,沒有辦法控制住一個好戰的王子。”
而早就已經和落雨說完了精煉廠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推測的亞瑟,他并沒有再多發表什麽自己的看法。
回來的路上,亞瑟就已經想清楚了,飛鷹想要的就是戰争,或者說,飛鷹代表的就是部落裏那群并不想再退讓的年輕人,不過,不管是什麽情況,這對亞瑟來說都不重要,答應的事情,亞瑟已經做了,能幫的,他也幫了,他可不準備再繼續摻和下去了。
騎在馬上的亞瑟,看了看依舊一副沒有睡醒模樣的琳達,最後還是開口對落雨警告道:
“飛鷹正在挑起一場對于你們來說毫無勝算的戰争。”
“我想,部落裏的年輕人都已經受夠了這種被壓迫的生活了,他們就和我年輕的時候是一樣的,想要靠着自己去改變什麽,我沒辦法阻攔他們。”落雨都知道,但他卻隻能看着。
年輕的熱血在流幹之前,你是沒辦法去讓他們冷靜下來,去爲長遠的未來而考慮的。
他們活在當下,并且對待一切都表現出一種無畏且莽撞的勇敢。
亞瑟沒有再多說什麽,在客套地示意有事可以找他之後,便策馬離開了。
路上亞瑟控制着馬速,雖然速度不慢,但卻很平穩。
沿着達科塔河繼續前行,差不多天亮就能夠回到瓦倫丁了,由于難得回一趟部落,所以,亞瑟并沒有讓小鷹急着和他一起回來。
此時,看着在馬上獨自睡得香甜的琳達,亞瑟思考起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從剛才他就一直很在意,在琳達後頭别着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硬硬的,然後還一直戳着自己。
最終,亞瑟還是伸手把那東西掏了出來,出乎意料的,琳達别着的居然是一把墜着一根老鷹羽毛的印第安石斧。
原本以爲這隻是琳達随手看着喜歡拿的一把普通印第安石斧。
但,這個樣式,還有石斧上頭奇怪的花紋圖樣,亞瑟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隐隐約約,亞瑟感覺他似乎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嗯,印第安石斧。
好像有人和自己說過什麽來着?
正當亞瑟反複拿着手中的石斧一邊觀察,一邊回想着到底是在哪裏聽誰和他說了什麽的時候,睡醒了的琳達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問道:
“嗯……?這是在哪裏?……我爲什麽在動?”
對于睡迷糊了的琳達,亞瑟除了羨慕之外,他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畢竟,能夠在馬上繼續睡覺的人也是很少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