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前推，在亞瑟動身前往紐約之前。
“接下來怎麽辦？”
“等着呗，我包裏有餅幹，你要吃嗎？”
“要的。”
剛才卡門搜身的時候隻是拿走了危險品，并沒有動其他東西。
“格萊特姐姐你過來點。”
格萊特和亨舍爾兩個人現在被關在一個房間裏，繩子沒被解開，亨舍爾隻能背對着格萊特，然後用被反綁着的手去勾格萊特的挎包。
等到亨舍爾剛勾到挎包，将餅幹放到格萊特手中，讓她喂給自己後，亞瑟便從外邊推門進來了。
剛将餅幹咽下去的亨舍爾和迅速将剩下餅幹丢掉的格萊特，兩人齊齊扭頭看向亞瑟。
“沒事，我可以等一會兒的，你們可以繼續剛才的小動作哦。”
不确定他們有沒有聽出來亞瑟隻是開玩笑，格萊特和亨舍爾兩個人隻是靜靜地看着亞瑟，等待着他向他們提出問題。
眼見兩個人都不說話，亞瑟隻好繼續開口說道：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格萊特，這是亨舍爾。”格萊特配合地回答道。
亞瑟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
“那個男人叫什麽名字？”
“爸爸。”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對于這個回答，亞瑟并沒有在意。
“好吧，下一個問題，還有其他和你們一樣的孩子嗎？他們的名字？”
這個問題似乎是難倒格萊特了，她皺起眉頭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格萊特和亨舍爾和其他的不一樣，其他弟弟們沒有名字。”
也就是說，還有其他孩子，但是和眼前這對兄妹，好吧，他們可能不一定是兄妹，總之，這對兄妹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亞瑟問道：
“有什麽不一樣？”
格萊特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後回答道：
“格萊特和亨舍爾隻有一個，我死了，下一個我就叫格萊特。”
“……”
所以說，格萊特和亨舍爾隻是一個稱号，或者說是代号，而其他人甚至連代号都沒有，想到這裏，亞瑟不理解地問道：
“格萊特，你爲什麽這麽配合？”
格萊特歪着腦袋，反問道：
“我可以不配合嗎？”
“我不知道，我以爲你們會不配合。”亞瑟說不清楚，自己爲什麽會這麽說。
格萊特聽到亞瑟這話，輕笑了起來，說道：
“叔叔，你這是心軟了嗎？”
自己心軟了嗎？
這确實是個好問題，任憑誰都沒辦法不對眼前兩個看起來可可愛愛的孩子心軟吧。
說這是本能也好，還是說這是一種慈手軟的懦弱表現也罷，亞瑟在危機關頭可以毫不猶豫地割開那個金發男孩的喉嚨，但在如今這種情況下，他難免會有一些恻隐之心升起。
面對亞瑟的沉默，亨舍爾嘻嘻地笑着，然後對着格萊特說道：
“格萊特姐姐，他就是心軟了哦。”
這可能就是爲什麽，亞瑟之前并不是很願意把他們兩個抓回來的原因之一了。
此時，亞瑟也不否認，反倒是坦蕩地聳了聳肩說道：
“是吧，畢竟你們隻是兩個孩子，盡管你們做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但這也不過是受到了那個被你們稱爲‘爸爸’的人的指使而已。”
看着亞瑟這副替他們解釋的模樣，格萊特沒忍住笑出了聲，她說道：
“你可真是個善良的大人啊。”
亞瑟自嘲地說道：
“這可不好說，我願意像剛才說的那麽想可是有前提的，格萊特，如果前提消失了，我可沒有多餘的善良可以浪費在你們身上。”
格萊特理解地點了點頭說道：
“單純的善良是沒有價值的，曾經也有一個人，善良的他在死前笑着告訴我，讓我不要愧疚，他不怪我。”
對于格萊特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亞瑟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過。
站在格萊特身旁的亨舍爾更是滿臉的疑惑，似乎是聽不懂格萊特在說些什麽。
隻聽格萊特繼續說道：
“其實，我還蠻想和人聊一聊的，隻不過，我的弟弟們都不能理解我所說的這些，而我又不敢讓爸爸知道我在想這些東西。”
被當成了傾述對象的亞瑟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他不确定格萊特到底打算做什麽，她所說的這些話又是真是假，她到底是在試圖博取他的同情，還是說她真的……
好吧，亞瑟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多餘的念頭，他已經開始在思考一些很危險的想法了。
亞瑟說道：
“我可并不是什麽好的傾聽對象，而且這裏也不是教堂裏的忏悔室不是嗎？”
“可能吧，但是，叔叔，你很厲害不是嗎？你從爸爸的手裏活了下來，你還讓他受傷了。”格萊特語氣中似乎有些崇拜地說道。
搞不懂爲什麽，明明應該是來逼問信息的，最後卻變成了現在這個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的情況。
“你該不會接下來就要求我把你從你那個所謂‘爸爸’的手中給解救出來吧？”亞瑟笑着說道。
格萊特肯定地回答道：
“我喜歡這裏，我不想在任務結束後回到那個什麽也沒有的島上，我讨厭陰暗的小房間，讨厭橄榄……”
“好，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們的爸爸藏身何處了嗎？”亞瑟打斷道。
一旁的亨舍爾已經焦急地扯了半天格萊特了，他沒想到，格萊特之前不讓他反抗的理由居然是這個？他竟然要背叛爸爸？
不過，還沒等亨舍爾開口阻止，他便口突然吐白沫起來，最終不敢置信倒在了地上抽搐着。
“？”這一幕看呆了亞瑟，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格萊特平靜地不像話的樣子。
“（不知名的小調）”
格萊特哼着的小調，亞瑟從來也沒有聽過，但他能夠從裏邊聽出一種悲傷和向往的情緒。
“你幹了什麽？”
格萊特停下了所哼唱的小調，輕笑着回答了亞瑟的問題道：
“亨舍爾并不懂得他現在的生活是一種錯誤，我幫他擺脫了接下來要面對的痛苦。而且，我想，這麽做應該能夠向你表明，我是認真的了吧？”
亞瑟感覺自己有那麽一點頭皮發麻的感覺，他爲自己之前的心軟感到抱歉。
人可能是複雜的，但眼前這個長相可愛的小女孩無疑就隻是一個冷血的小怪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