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剛處理好了傷口,亞瑟便得知,警長蘭伯特已經在等他了。
“摩根先生,很抱歉這麽晚了還要來打擾你。”
亞瑟坐在沙發上,赤裸着上身,腹部裹着繃帶,一邊示意蘭伯特坐下,一邊說道:
“這麽晚了,蘭伯特警長還不休息,跑來這裏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蘭伯特沒急着說話,而是認真地思索着該如何開口,要知道,今天這一天可是發生了很多事情。
亞瑟能看得出來,蘭伯特似乎不止是有一件事,而且還很明顯不确定是否應該開口。
這就讓他很好奇了,自己今天晚上的行動雖然看起來很熱鬧,聽起來也很熱鬧,但最後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了兩個人罷了。
似乎并不值得蘭伯特這幅樣子?
那麽蘭伯特這幅樣子是還有什麽其他事情呢?
抱着這個疑問,亞瑟起身從一旁的小酒櫃上給自己和蘭伯特倒了杯酒,在将酒杯放到他的面前後,他試探地問道:
“有這麽難以開口嗎?”
“倒不是……嗯,摩根先生,你知道唐人街的洪門會館嗎?”蘭伯特突然一臉嚴肅地擡頭看着亞瑟問道。
洪門會館,亞瑟當然知道了,隻不過蘭伯特爲什麽要問自己這個?
如果沒記錯的話,洪門的人現在應該還在忙着去收拾從勃朗特那裏搶過來的地盤才對。
難不成是搞出了什麽他不知道的大動靜?
“聽說過,但沒什麽接觸,所以,洪門會館怎麽了嗎?”
看着亞瑟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蘭伯特沒有賣關子,他直接說道:
“洪門會館被人血洗了。”
“?”
沒等亞瑟發問,便聽蘭伯特繼續說道:
“整個會館裏,到處都是彈孔和彈殼,仿佛就像是有人在裏面架了一挺機槍瘋狂掃射了半天,他們死了很多人……”
“鄭世雄死了嗎?什麽時間的事情?”亞瑟開口打斷道,此時的他已經不自覺地聯想到了今天晚上的那個男人,還有那些稱呼他爲‘爸爸’的可怕孩子們。
聽到亞瑟叫出了‘鄭世雄’的名字,蘭伯特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倒是不怎麽意外,他回答道:
“沒有,他剛好不在會館,去和朋友打牌了。”
“知道是誰幹的了嗎?或者有人看到行兇的人嗎?”
“……”
蘭伯特沉默了一會,然後才不确定地說道: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我問了當時在附近的人,他們并沒有看到有什麽可疑的人,除了一個穿着黑色裙子,長的很漂亮的小女孩,她因爲穿着奇怪而且背了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琴箱被記住了外,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到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人出現。”
穿着黑色裙子,長得很漂亮的小女孩,亞瑟在聽到這個描述後,便一下子就想起了剛才在樓道上,那個金發男孩死前提到的一個名字‘格萊特姐姐’……
會不會這個小女孩就是那個格萊特?
洪門會館,她就是兇手?
這是很合理的推測,這些小怪物和那個男人都是勃朗特的人,而洪門被當做目标也很合理,畢竟,他們搶了勃朗特的地盤,這也算是和他開戰了。
對面,一直留心着亞瑟表情的蘭伯特,他十分敏銳地發現,亞瑟在聽完自己的話後的表現,似乎是知道這裏面的一些内幕。
不過,倒是和他之前的猜測不同,這事似乎不是亞瑟幹的?
其實,在晚上來拜訪亞瑟之前,蘭伯特一直都以爲這是亞瑟的手筆,但現在看來,這個判斷似乎是不對的。
在蘭伯特看來,亞瑟這幅猜測兇手的樣子,并不像是裝出來的。
“摩根先生,你知道些什麽嗎?”
“不,我什麽也不知道,不過,倒是要好好感謝一下蘭伯特警長你才是,深夜了,還想着給我送來一個這麽重要的消息。”亞瑟客氣地說道。
蘭伯特相信這事不是亞瑟幹的,但是他壓根也不相信亞瑟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于是,他很嚴肅地說道:
“摩根先生,你既然不願意說,那麽我也不多問,隻不過我想知道,這件事情會影響到我之後公開吊死奧德裏斯克嗎?”
蘭伯特擔心的并不是這些幫派分子的死亡,會館裏死的都是些非法移民,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都不能算是市民,也沒人會關心他們的死活,所以這些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蘭伯特唯一擔心的,隻是這件事情是否會影響到他自己,畢竟,他已經從亞瑟這裏得知了奧德裏斯克準備在行刑的時候劫獄了,他要确定的,隻是這件事情是否還會有其他意外。
而對于蘭伯特的擔心,亞瑟也能夠猜到一個大概,在想了想後,他說道:
“最近這幾天可能會有點小風波,但你需要擔心的,隻有行刑的時候你們給奧德裏斯克準備的絞索是否夠結實而已。”
“希望如此,摩根先生,我已經将吊死奧德裏斯克的消息公布出去了,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像你承諾的那樣,讓我不需要擔心那些準備劫獄的奧德裏斯克幫成員。”
蘭伯特的擔心亞瑟可以理解,不過他這話裏頭似乎總讓人感覺他對自己不太放心呢?
不過,也沒什麽好和他解釋的,亞瑟微笑着說道:
“那麽,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多留警長你了。”
“啊,也是,我也差不多該回去睡覺了。摩根先生,最後一件事情,今天晚上你打死的那一大一小兩個人,小的那個似乎是個偷渡入境的黑戶,這倒是沒什麽,但是大的那個,他的身份就很有意思了。”
蘭伯特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說的這些,亞瑟肯定會關心,所以在說完之後,他就等着亞瑟開口問他了。
亞瑟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他還記得那個人,那個坐在勃朗特安全屋門口,睡着的守衛。
有意思的身份?
現在看來,既然今天晚上整件事都是一個局,那麽門口那個守衛其實不是守衛,而且還有一個有趣的身份,似乎也不太讓人感覺到意外呢。
“噢?什麽身份?還有,我得糾正一下你的發言,蘭伯特警長,什麽叫做今晚我打死的,我今天一整晚可都待在旅店裏,哪也沒有去。”
對于亞瑟的說辭,蘭伯特直接就默認了,反正又不是他準備找亞瑟麻煩,他隻是秉持着拿人錢财,替人消災的态度,盡職地提醒亞瑟一下而已。
“這個男人的公開身份是勃朗特的保镖,但我剛好還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平克頓探員。”
“……”
這可太他媽合理了。
平克頓探員,這樣便能解釋,爲什麽一個給亞瑟做的局,門口還會坐着一個睡着的了勃朗特守衛了。
看來,平克頓這群人,不光監視了自己,同樣的,他們也派人監視了勃朗特,這才對嘛,雨露均沾,沒理由勃朗特對他們來說如此重要,卻不在他身旁安插間諜的道理。
而從這個平克頓間諜被勃朗特他們給丢在門口來看,雖然不知道勃朗特是怎麽發現他間諜身份的,但是這對亞瑟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讓亞瑟确認了平克頓是會派間諜的。
那麽試想一下,如果勃朗特身邊的保镖是平克頓安插進來的,那麽自己身邊是否也有平克頓安插進來的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