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阿在又抽完了一整根煙後,他才神情晦暗地說道:
“亞瑟,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實在不行,我們就撤吧,聖丹尼斯,這地方不知道爲什麽一直給我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我似乎能看到有一個看不見的風暴正在形成。”
瞧着何西阿這昏暗的面色,亞瑟有些擔心地問道:
“要不,你先回羅茲?”
何西阿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走,那個叫做韋伯斯特的平克頓所表達意思很清楚了,不抓我,隻是因爲抓了我,那麽這筆錢可就落不到他們的口袋裏了,所以,我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反正,他們都不會讓我被當局給抓到。”
聽到何西阿誤以爲自己擔心的是這個,亞瑟說道:
“我擔心的是你的身體,何西阿。”
“那你這擔心可是多餘了,小子,以前露天睡在營地裏,隻有一條小毯子,我都沒事,看看現在的柔軟大床,專人服務,放心吧,這麽好的條件,我更沒事了。”
何西阿這話說的隻不過是物質上的因素,而他沒提的,卻是如今這些要操心的破事,可比以前要複雜了不少。
何西阿繼續說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亞瑟深吸了一口氣,輕松地說道:
“接下來,當然是照舊把分公司開起來,繼續把聖丹尼斯這攤水繼續攪渾,然後等着韋伯斯特說的那個官方調查委員會來找麻煩了。”
雖然亞瑟的語氣十分輕松,但是最近一直都在亞瑟身邊的何西阿,他當然明白這些事情如今都不是那麽好辦了,他說道:
“你應該和我一樣,都不會認爲那個勒米厄市長,隻是一時腦子抽風了,所以才會找你麻煩吧?”
“當然,不會了。”亞瑟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後,繼續說道:
“在和這些搞政治的人打過這麽多回交道之後,我發現他們和那些亡命之徒最大的差别在于,他們在消滅敵人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直來直往,而都是一些讓人迷惑的套路,從毫不起眼的地方起手,然後環環相扣,直到最後才是那緻命的一擊。”
何西阿仔細品了一下亞瑟的這番話後,不解地說道: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個勒米厄市長爲什麽要找你的麻煩?你們之前明明已經是一副合作愉快的樣子了,甚至連他的跨年晚會邀請函你都收到了。”
亞瑟點了點頭道:
“我原本也這麽覺得,我甚至還覺得勒米厄會是一個好的朋友呢。不過,何西阿,我忘記在哪裏看到了這樣子的一句話,它是這麽說的,‘在政治上,并沒有人的存在,沒有感情,隻有利益。’所以,我猜應該是有人比我更能給他帶來利益吧。”
這句話還有下半句,亞瑟并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在政治上,他們不說自己殺了一個人,隻說清除了一個障礙。
而亞瑟現在,很大概率就是那個他們要清除的障礙了。
兩人坐在陽台的椅子上,夜漸漸深了,如今晚上外頭還是有些涼的,亞瑟沒有再和何西阿在陽台上聊下去,而是各自回屋休息去了,回屋路上,亞瑟還不忘和遇到的負責夜晚安保工作的員工們,親切問候了幾句。
……
第二天,一大清早。
《聖丹尼斯日報》報社被放火燒光的消息,就在聖丹尼斯市的街頭巷尾徹底傳開了。
而被卡波太太撿回家中的萊恩,大難不死的他在拉米羅的幫忙下喝着粥的時候,也從卡波口中聽到了這則最新八卦。
“這個亞瑟·摩根也太狠了,昨天的報紙,當晚報社就燒沒了,可太厲害了!”卡波坐在床尾激動地給兩人說着他聽來的小道信息。
拉米羅在把碗裏的最後一口粥喂到萊恩嘴裏後,他才皺着眉頭對卡波問道:
“你幫卡波太太去買東西了嗎?”
“嘿?拉米羅,你難道沒聽到我剛才和你說了什麽嗎?”
拉米羅把空碗放在窗台的櫃子上,語重心長地說道:
“也就是說,你又去巷子裏和那夥人打牌了是吧。”
眼看拉米羅隻聽自己說了八卦就猜到自己去打牌了,卡波連忙說道:
“買了買了,你小點聲,等下被老太婆聽到我又要被罵了!噓噓!”
而身上纏着紗布,靠坐在這張本屬于卡波,後來被讓給了拉米羅,最終被拿來安置他的床上的萊恩,他在聽完了兩人的對話之後,真誠地開口道:
“謝謝你們救了我。”
“啊,不用客氣,真要說,那也是卡波太太救了你。”拉米羅有些憨厚地笑道
在床尾坐着的卡波十分破壞氣氛地說道:
“聽着,你記得,房費還有醫藥費以及夥食費給我就行,感謝什麽的就不需要了,誰讓你那麽會挑地方,剛好倒在了我家門口,這算你運氣好。”。
萊恩一邊看着讓卡波不要亂說的拉米羅,一邊笑着點頭說道:
“放心,我會報答你們的……”
萊恩話才說完,在屋内的他們就聽到了屋外大門傳來了很大聲的砸門聲。
“咚,咚咚!”
“來了來了,誰啊,敲這麽用力,門都敲壞了!”正在打掃衛生的卡波太太一邊說道,一邊打開了房門。
隻見屋外站着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意大利人。
房間裏,透過窗戶看去的卡波一眼就認出了這些人是卡爾的人,他皺着眉頭回頭看向拉米羅說道:
“你惹麻煩了?外頭是卡波的人。”
拉米羅翻了個白眼道:
“難道這不該是我問你的嗎?怎麽辦,你要躲起來嗎?”
好家夥,拉米羅這是直接認定就是卡波惹的麻煩了,而還沒等兩人搞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躺在床上的萊恩就掙紮着要下床,要不是拉米羅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萊恩一個沒站穩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還沒等拉米羅開口詢問,萊恩就語氣森然地說道:
“這是來抓我的!”
盡管現在的萊恩毫無反抗能力,但他在說完這話的同時,便已經将剛才起身的時候從床頭櫃上拿到的勺子大頭握在了手中。
要知道,鐵質的把手也是可以用來戳破動脈的。
無論如何,萊恩都是不會束手就擒的,他看着聽完自己說的話後神色大變的拉米羅和卡波,正當萊恩準備殊死一搏的時候,他卻出乎意料地整個人被他們給塞進了逼仄的床下。
卡波和拉米羅兩人十分有默契,在拉了拉床單蓋住床底的同時,卡波便已經躺到床上蓋好了被子,拉米羅則重新拿起了放在床頭的空碗。
就在他們剛準備完,外頭沒能攔住這兩個卡爾手下的卡波太太被一把推開,萊恩所在房間的大門也被打開,一番查看過後,在發現床上躺着的并不是目标萊恩,兩人才終于讪讪地離開。
而身後一直跟着他們的卡波太太還在抱怨着:
“都說了,我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非不信!”
“抱歉,太太,打擾了。如果你看到有符合描述的人,随時聯系我們,記住,卡爾先生是不會虧待願意配合的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