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斯特有幽默感嗎？
他覺得自己是有的，不過既然亞瑟不覺得幽默，那麽也就算了，他當然知道今晚亞瑟爲什麽要找他來，至于爲什麽他要來，這就有他自己的考量在裏頭了。
韋伯斯特對着亞瑟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找我要說的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至于上頭，則還在考慮要不要幫你。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那些報道裏面最麻煩的是那個法國女貴族的死，文章裏雖然沒有直接說和你有關，但這事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總之在文章裏被他們和範德林德幫扯上了關系，而你又和範德林德幫扯上了關系，所以，這就可以等同于你和露西娅·卡拉斯科的死扯上了，明白？”
“……”
韋伯斯特的這一番話确實是一點也沒有磨叽，直接就将最關鍵的問題，直白地擺在了亞瑟面前，他們攻擊卡拉漢其實是範德林德幫裏成員這些都不麻煩，這種沒憑沒證的事情，難不成他們還能去找達奇給他們作證不成。
所以這部分花邊新聞，雖然可能在一時間會引起一些非議，但沒有證據的事情，注定是引不起風浪的。
不過，韋伯斯特所說的那事就不一樣了，這要是被人當真了，那麽很快就會有人來通過證實亞瑟·卡拉漢就是亞瑟·摩根，然後也确實是範德林德幫成員，而且當天還确實在大裏根号遊舫，最終通過這些将這個該死的法國女貴族的死，直接釘在亞瑟的頭上。
不要覺得這很離譜，實際上在如今的司法操作和平息輿論的需求下，這種操作并不罕見。
瞧着亞瑟似乎是聽進去了，正在那裏自己思考着，韋伯斯特便又給亞瑟透露了一個消息道：
“據我得到的信息，一個官方的調查委員會應該很快就會确定下來，然後就會對針對露西娅·卡拉斯科被殺的這個案子，對你展開調查。”
“至于嗎？這不過就是死了一個人？而且，憑什麽對我展開調查？”
這個消息着實是有些過于勁爆了，亞瑟一臉震驚地看着韋伯斯特，好半天，他才繼續說道：
“我應該關心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背景嗎？”
韋伯斯特搖了搖頭，說道：
“你關心這個可沒有用，上頭要的是姿态，執行的人要的是成果，至于真相，可能唯一關心的就隻有你了吧。”
亞瑟知道，韋伯斯特說的這話是沒有錯的，不是自己幹的又怎麽樣，除了他自己，可沒有人真的在乎這事到底是不是他幹的。
想到這裏，亞瑟記得一開始韋伯斯特說的話，他幫不了自己，但上頭的人，卻是還在考慮要不要幫，也就是說，上頭的人是有能力幫自己的，但是要條件？
“你口中的上頭有什麽條件？”
聽到亞瑟的話，韋伯斯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一些，這個亞瑟·摩根确是有些東西，如果他不問，那麽韋伯斯特是絕對不會提起這部分的，不過自然亞瑟問了，那麽他便開口回答道：
“黑水鎮，那筆錢。”
說着韋伯斯特扭頭看向一旁坐着聽着兩人全部對話的何西阿，然後才繼續說道：
“告訴我具體藏匿的地點，在确認過後，你的這個麻煩就不再是你的麻煩了。”
“……”
從始至終都隻是聽着而沒有開口的何西阿，他此時終于開口說道：
“韋伯斯特先生，我很好奇，你爲什麽會覺得我知道藏錢的地點呢。”
韋伯斯特沒有猶豫地回答道：
“因爲，這是邁卡·貝爾告訴我們的，隻有你和達奇·範德林德兩個人知道錢藏在了哪裏。其實，我也挺好奇的，黑水鎮都封鎖這麽久了，我們地毯式地搜索過多少遍都沒能找到那筆錢，真不知道你們到底藏在哪裏了？所以你現在打算告訴我了嗎？”
何西阿重新給自己點上了一根新的煙，最近這幾天，他都将布萊克布恩醫生的醫囑給抛到了腦後去了，他在吐出一口煙霧後，說道：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的回答還像上一個那樣誠實，那麽我會告訴你。”
“請。”
“你們對亞瑟到底有什麽企圖？既然你們想要這筆錢，又明知道我知道這筆錢的下落，我現在就在你面前，你居然還要請我告訴你？呵呵，平克頓什麽時候都開始用嘴執法了？”
何西阿說完之後，他就緊盯着韋伯斯特的臉，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他都沒有放過。
韋伯斯特并不尴尬地笑了笑，對的，他盡管笑的很難看，但他還是笑了，他用一種難以捉摸的語氣說道：
“馬修斯先生，我就姑且把你這些問題當成是一個問題好了，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很關心摩根先生，我想，要是之前我們抓住摩根先生來逼問你，那麽想必你一定會直接告訴我們一切想要知道的事情。好吧，有些扯遠了，你的這個問題，抱歉，我沒辦法回答你。”
沒辦法回答意味着什麽，那就意味着他們對亞瑟是确有企圖的，而且這個企圖還不方便被亞瑟知道。
亞瑟雖然一直都知道他們對自己有什麽企圖，不過就像米爾頓在死前說過的話一樣，他也隻是以爲自己隻不過是一個負責賺錢，半黑半白的手套而已。
現在看來，似乎又沒那麽簡單了？
韋伯斯特看着一臉嚴肅盯着自己的何西阿和亞瑟，他繼續說道：
“不過，我倒是可以免費回答你一個問題，我們不抓你，隻是因爲我們不想要這筆錢落到我們之外的人手中，而且出于摩根先生一直以來的配合，嗯，我們願意用一種更加友好，或者是互利互惠的方式來達成這個目标。”
“你們就不覺得自己在幹一件多此一舉的事情嗎？”亞瑟開口嘲諷道。
想當婊子，卻又想要立牌坊，不外乎如此了。
不知道怎麽地，這時候亞瑟居然想起了米爾頓，他想起來了米爾頓說過的那句話：‘人不可以太無知，也不可太狂妄，否則一定會迎來滅頂之災。’
如今，韋伯斯特給亞瑟的感覺就是一種萬事盡在掌握之中的狂妄。
想到這裏，亞瑟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麻煩韋伯斯特先生跑一趟，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面對亞瑟這幅送客的模樣，韋伯斯特也不生氣。
盡管今天這一趟有那麽一些無功而返的意思，但是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無所得，也就隻有韋伯斯特自己知道了。
在韋伯斯特走後，亞瑟坐到何西阿身邊，說道：
“少抽點吧，我可還記得你的醫囑。”
“唉，想事情，不抽一根，腦子可轉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