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範霍恩回來之後，亞瑟好好地休息了兩天。
畢竟這也算是終于了卻了一件一直挂心的大事情。
想到今天就是協會聽證會召開的日子，亞瑟早早地就起床了。
結果等他走到街上，遠遠地他就發現，除了當事人之外，因爲這次聽證會也對所有感興趣的人開放旁聽，所以盡管現在還沒有到時間，但協會會議室外已經圍了不少正在等待和議論的人。
而這之中又以一群牧羊人打扮的人數量最多。
亞瑟并沒有和他們一起在外邊等着的打算，而是轉身先去了馬洛伊的辦公室。
一進屋，馬洛伊就用一種驚訝地口氣，沖着亞瑟詢問道：
“摩根先生？請問你是怎麽做到的，你知道嗎？你的官方通緝令已經被全部撤銷了。”
“這麽有效率的嘛？既然如此，你不趕緊恭喜我，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幹什麽？”亞瑟笑着回答道，他和也在辦公室裏的科爾點了點頭，大大咧咧地在辦公桌旁的沙發上坐下。
别說，之前來的時候不是有事情就是比較匆忙，居然沒發現是什麽時候，馬洛伊居然給辦公室裏邊裝修了一下？
新的沙發，嗯，坐起來挺舒服的，還有燈也換了？角落裏還多了一個大櫃子，上邊放的幾套嶄新的咖啡器具還有成套的英式骨瓷杯？
亞瑟本還想要吐槽幾句的，但馬洛伊先開口說起了正事道：
“亞瑟，通緝令的事情你不想說就算了，一會兒的聽證會你可要小心處理。”
“怎麽說？”
看着馬洛伊一本正經的樣子，亞瑟也收起了原本隻是打算走個過場的想法，畢竟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可以稱之爲一場鬧劇。
畢竟，在西部讨生活的牧場主和牛仔誰不知道？
不可以去到别人的土地上放牧這可是一條無需強調的共識。
在聽證會開始之前，那些蘇格蘭牧羊人就應該知道自己是赢不了的，而亞瑟之所以還要開這個聽證會，并且搞得這麽正式，他的目的也不在于這件事情，而是爲了宣傳協會，并且讓所有人知道，以後這種類似的問題都可以由這個方式交給協會公證地處理。
習慣會變成慣例，而慣例最終會被落實成法律。
馬洛伊在示意了同樣在辦公室的其他幾名警員去街上維持秩序之後，他坐在了亞瑟身旁，說道：
“你難道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嗎？那夥牧羊人，他們糾集了許多同鄉一起，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隻準備用嘴講道理的樣子吧。”
亞瑟不在意地說道：
“那又怎麽樣？咱們瓦倫丁現在的警力不說什麽是整個新漢諾威地區最多的，但一定是最充足的，真要惹事情，你就帶人給他們都關起來就是呗。”
馬洛伊搖了搖頭，說道：
“你以爲我爲什麽把這件事情推給你那個協會來處理，難不成真的是我在偷懶？”
“難道不是嗎？”亞瑟返回問道。
馬洛伊在瞪了亞瑟一眼後，生氣地說道：
“真要是我能夠直接處理了，我怎麽會搞得這麽麻煩！你難道沒有發現瓦倫丁多了很多這些來自蘇格蘭的移民嗎？”
“有嗎？”
“有的，我聽說是因爲爆發了饑荒，大量的移民湧入了波士頓，而波士頓又養活不了這麽多人，他們就都拖家帶口地往西來了。”馬洛伊耐心地解釋道。
亞瑟皺着眉頭說道：
“你不能是在擔心他們會暴動吧？”
倒是不能怪馬洛伊會擔心這個問題，這是一個人人手握真理的社會，不滿的人一旦拉幫結派聚攏在一起，無論是一拍腦袋覺得活不下去了，受欺負了，還是就是單純地想要去推翻點什麽東西都不太會讓人感覺驚訝。
馬洛伊點了點頭，繼續抱怨地說道：
“不能不小心啊，原本他們應該還要繼續往西的，這本來不該是我要面對的麻煩的，但是感謝你亞瑟·摩根在瓦倫丁鎮的不懈努力，你知道僅僅是這幾個月就有多少新房建設的申請嗎？鎮子上原本的木工都不夠用了，然後從其他地方又來了不少工人……”
亞瑟一邊聽，一邊在心裏邊吐槽，這也能怪到自己的頭上的嘛？
“行了行了，時間差不多了，走吧，和我一起去會議室吧，聽證會該開始了，别抱怨了，瓦倫丁鎮再發展下去，你不正好搞個鎮長當一當？然後警長就讓科爾來幹。”
一旁聽到亞瑟提到了自己的科爾，在那裏傻笑着，這感情好啊，不過沒樂幾下，他就被馬洛伊起身一巴掌拍在後背清醒了過來。
亞瑟将這一切都收入眼中，他隻是笑了笑，然後幾人就去往協會的會議大廳了。
會議大廳這時候已經坐滿了人，現場的布局有點像地方小法院的庭審現場，隻不過沒有法官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幾位協會的管理，以及中間空着的亞瑟這個會長的位置。
亞瑟和馬洛伊落座後，前邊的一個類似講台的地方就站上了人，這夥蘇格蘭牧羊人的領頭人，同樣也是羊被打死的苦主——安格斯·麥克勞迪。
麥克勞迪戴着一個有着寬松圓頂和小翻邊的山特帽，已經發黃的白色襯衫外套一件無袖黑色背心，這讓他看起來十分硬朗。
和所有能成爲領頭的人一樣，麥克勞迪十分善于發表演講，站在講台後的他一邊強調着自己的弱小和努力，一邊調動着底下旁聽民衆對于有錢人以及牧場主的仇恨。
要知道，底下坐着的大多數都是爲牧場主打工的人。
所以麥克勞迪這些帶有煽動性的話語，很快就讓底下的這些人将自己代入到了他的角色之中，然後不可避免地開始對他的遭遇産生同情。
“……先生們！我今天在這裏并非隻是因爲我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地對待，而是爲了避免在日後還有其他像我這樣努力工作，靠着自己的汗水去掙一些微薄的，僅能維持生活的金錢的人，再次遭受如此不公的對待！”
“說得好！”
“沒錯！”
“太對了！”
亞瑟看着局面漸漸變得和他原本所想象的不太一樣了起來的時候，他果斷地拿起了面前放着的木槌，然後重重地敲打在響木上，制止了底下的喧鬧和麥克勞迪還要繼續下去的發言。
亞瑟皺着眉頭，嚴肅地大聲說道：
“麥克勞迪先生，麻煩你發言的時候隻是陳述事實就好了，不要去煽動底下人的情緒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