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爾德耐着性子聽着亞瑟說起了他的假設。
“你殺害了州長先生，當然了，你還隻是嫌疑人而已，警察逮捕了你，但在起訴你之前，你可以通過繳納一筆保釋金獲得有限的自由……”
“我知道，但這和你說的提供保釋擔保服務有什麽關系？這難道不是法院法官才能決定的，不是嗎？”拜爾德打斷道。
亞瑟伸手示意拜爾德稍安勿躁，自己馬上就要講到了。
“對的，但你的罪行太嚴重了，法官給你開出了一筆高昂的，堪稱天價的保釋金，你沒有足夠的錢去支付，這時候你該怎麽辦？”
“被收押，然後等待開庭？”拜爾德很自然地回答道。
亞瑟說道：
“那麽你是更願意被保釋還是收押呢？”
“是吧，你也願意被保釋，而且法官和政府機構其實也更願意你選擇保釋，畢竟将你收押可是對我們本就不富裕的公共資源的極大浪費，所以你看，明明雙方都想要保釋，但卻因爲苦于保釋金問題而達不成共識，到這裏你明白了嗎？”
“所以你的這家公司就是給交不起保釋金的人交保釋金？？這算個什麽生意？你會賠死的……”
亞瑟笑了，他又不是冤大頭？開一家公司給犯人交保釋金？他們不還錢難不成自己還能夠拿他們的腦袋當錢花嘛！别開玩笑了，他繼續說道：
“不不，保釋金當然還要你自己交，來，讓我們繼續以你作爲例子，法官給你開出了一筆高昂的保釋金，但你承擔不起，而我的公司則會在了解你能夠承擔的最高保證金是多少之後，替你去和法官溝通，然後讓法官同意以這個金額讓你獲得保釋。”
“憑什麽？”拜爾德皺着眉頭問道。
法院是你家開的，還是法官是你家親戚？
“唉，當然是憑我的信譽，以及在被保釋人出逃之後，我的公司會負責把他抓捕歸案了呀。”
“……”
拜爾德聽到這裏，總算是大概明白了亞瑟這個新公司的模式了。
不得不說，如果這個模式能行，不但可以爲本州的财政剩下一大筆用于收押嫌疑人而帶來的開支，而且也将大大緩解官方羁押機構的壓力，同時，要是宣傳妥當的話，這也算是一個提高無罪者利益的好辦法，至于那些有罪的人自然就更不會反對了，拜爾德估計這可能會受到不少民衆的支持？
想到這裏，拜爾德并沒有去進一步詢問亞瑟打算怎麽靠這個公司盈利，這不是他一個玩政治的人該去替一個商人考慮的問題，他說道：
“可以，不出意外的話，我想州長會答應你這家公司的申請，你需要的應該是一項本州政策和一個特殊的營業牌照吧。”
亞瑟笑着點了點頭，他相信拜爾德能夠看出這裏邊的好處，至于州長更是大概率不會選擇拒絕，畢竟自己可是剛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雖然按道理來說這件事情肯定是會很順利的，但亞瑟還是和之前一樣塞給了拜爾德一個厚厚的信封，禮多人不怪這個道理總是不會錯的。
拜爾德笑着收下了，房間裏也沒有外人，所以他這次也沒有直接收起來，而是打開看了一眼後，說道：
“卡拉漢先生，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有預感我們一定會有更加深入的合作的，現在，我的這個預感更加強烈了呢。”
亞瑟拿出煙盒示意了一下拜爾德，在他表示自己不抽煙之後，亞瑟就自己給自己點上了一根，他說道：
“我也有這種預感呢，拜爾德先生，趕緊收起來吧，下一件事情的話，需要請莫裏亞蒂先生一起過來才能繼續聊下去。”
等到拜爾德将信封收進了他的随身公文包之後，亞瑟起身到屋外叫來了銀行經理莫裏亞蒂。
“莫裏亞蒂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是，拜爾德先生。”
看着兩人互相熟悉的模樣，亞瑟重新坐下，然後對兩人平淡地說道：
“關于布雷維斯特家的土地和莊園……”
亞瑟的話還沒有說完，莫裏亞蒂就一臉嚴肅地打斷道：
“這事我可沒辦法幫你，你就算……嗯，反正你要知道，布雷維斯特家的土地是要被拿出來公開拍賣的，拍賣後的錢也會用來償還銀行貸款，支付利息，支付拍賣費用以及其他一系列透支和損失的償還，要知道布雷維斯特家的土地可并沒有你以爲的那麽值錢。”
亞瑟看着莫裏亞蒂在說到自己專業領域時候表現出的另一種氣質，他一邊叼着煙，雙手一邊輕輕地鼓起了掌，他對着拜爾德說道：
“拜爾德先生，你覺得莫裏亞蒂先生的這個說法有說服力嗎？”
怎麽說呢，拜爾德其實和銀行打過的交道并不少，不同地區不同銀行還都不太一樣，拜爾德雖然知道莫裏亞蒂的話裏邊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但考慮到一些不方便言明的理由，他依然還是選擇了一套和稀泥的說法。
“嗯，卡拉漢先生，你知道的，對于銀行這塊，莫裏亞蒂先生才是專業的，就像在如何盈利這件事情上你才是專業的，所以我就不發表什麽意見了吧。”
老實說，如今的銀行業發展并不成熟，在這種缺乏監管和法規約束的環境下，銀行業有着極大的操作空間，尤其是在資産回收和拍賣這件事情上面，可操作的地方尤其的多。
看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拜爾德，又看了看裝出一副公事公辦模樣的莫裏亞蒂，亞瑟搖了搖頭說道：
“我的财務顧問告訴我，要小心銀行的時候，我還告訴他不必擔心，現在看來果然還是得小心啊。”
“卡拉漢先生，你這話是怎麽說呢？”莫裏亞蒂硬着頭皮問道。
“你看，我并沒有要阻止你們故意低估資産的做法，甚至我也很樂意幫助你們去和拍賣公司友好交流一下，好讓這些資産能以一個更低的價格被拍出……”
“卡拉漢先生……”
“讓我把話說完，打斷别人說話可不是一個禮貌地行爲，莫裏亞蒂先生。我今天之所以來這一趟主要是想要聲明一下，你們打算怎麽操作我都沒有意見，但如果拍賣的時候沒有通知我，或者是讓我沒有辦法準時到場，那麽在座的兩位，我可是會怪罪于你們的。”亞瑟語帶威脅地說道。
一旁的拜爾德聽亞瑟這話裏邊還扯到了自己，他焦急地說道：
“不是，卡拉漢先生，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嗯？難道州政府對這麽一大塊土地沒有興趣嗎？布雷維斯特家的土地可是一塊靠着洛鐵湖的好地方啊。”
面對亞瑟如此直白的話語，拜爾德沉默了，這不方便言明的理由現在倒是也沒什麽好不方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