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喜歡喝酒，抽煙也不能算是我的愛好吧，純粹隻是一個打發時間的習慣，嘿，别說你了，我抽了這麽多年雪茄，也依舊嘗不出所謂的好壞。但我卻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人們普遍相信，越貴的，那就是越好的，你要是問他好在哪裏？他們也總是能夠侃侃而談，什麽香味？口感？之類的，總之，他們會從各種主觀的感受上去論證……”
看着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卻始終不說正事的老格雷，亞瑟一時間也猜不透他這到底是在隐喻些什麽，又或者是想要引出什麽話題？
總不能，真的隻是單純地在他這個年輕人的面前裝逼吧。
亞瑟對着桌邊的容器彈了彈煙灰，然後他打起笑容，直接地說道：
“格雷先生，還是讓我們直接一些吧，我确實喜歡和年紀比我大的人聊天，他們總有不少時間帶來的智慧可以與我分享，但我想，格雷先生必定是有些話想說的，不是嗎？還請直說吧。”
老格雷笑着撐着拐杖起身，緩緩走到了落地窗前，僅留一個背影給亞瑟，他開口說道：
“請原諒我說了這麽多無關緊要的話題，年紀大了總是如此，不自覺地就忘記了正事。”
亞瑟靜靜地看着老格雷，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摩根先生，就像是雪茄的好壞一樣，我們格雷家族和布雷維斯特家族在一個世紀前，可能并沒有好壞上的差别，這是實話，我也沒辦法否認。”
“但如今我們格雷家讓自己的身價變得更‘貴’了，就像雪茄一樣的道理，你來看看底下，那些受邀而來的客人裏邊，有法官，有政客，也有大商人，他們都是所謂上流社會裏的人，很顯然，能夠招待他們的我們，也成了上流社會裏的人。”
“如今，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布雷維斯特家族已經不能再和我們格雷家族相提并論了，但是，我卻明白，這些不過也都是些主觀的，虛無缥缈的東西，再貴的雪茄終究也隻是雪茄，它變不成雪茄剪。我們格雷家一直都想要徹底讓這個和我們作對的家族毀滅，消亡！隻有如此，我們格雷家族才能夠真正成爲羅茲鎮的主人，我們才能去再展望下一個百年……”
亞瑟看着老人，他突然意識到，這老人更像是一名陰謀家，而非達奇那樣的暴君，他們統治的方式有着極大的不同，作爲一名陰謀家的老人，他更像是一條毒蛇。
亞瑟笑着問道：
“格雷先生，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你所說的這些話，是否對于我們目前的關系來說，顯得太過于深入了呢？”
老格雷轉過身，看着亞瑟笑了起來，他說道：
“是這樣嗎？從我知道的的消息來看，摩根先生，你不是早就決定好了，要幫助我們嗎？……阿奇伯德這孩子告訴我，你幫我們端掉了一處布雷維斯特家的私酒作坊，而裏邊的守衛都是萊莫恩掠奪者的人……”
聽着老格雷并沒有在前一個問題上多談，而是說起了之前的事情，亞瑟點點頭道：
“是有這回事，這些萊莫恩掠奪者的實力并不弱。而且，我想萊莫恩掠奪者已經和布雷維斯特家族聯合在一起了。”
老格雷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認真的表情，他故作不解地看着亞瑟問道：
“所以，摩根先生，我已經坦白了我的目的，那麽請問，你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麽呢？”
“你們可是十分輕松地就消滅了整個私酒作坊裏的萊莫恩掠奪者，甚至還活抓了不少，要知道，萊莫恩掠奪者橫行在這片土地上的時間可并不短了，大量的政府雇員都被他們殘忍地殺害了，更别提過往的商隊或者馬車了，當局盡管十分頭疼，但卻也一直都拿他們沒有辦法。我已經看到了你們的實力，至少是你主動展示給我的，一部分的實力，但我卻看不清楚你的目的，真實的目的，當然了，這也無妨就是了。”
“不過，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問一問，你爲什麽要卷入這場鬥争之中呢？”
“當然是爲了好處了，先生。格雷家族的友誼，以及布雷維斯特家的資産以及他們家據傳的财富——他們所藏着的黃金。”亞瑟在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
“你看，格雷先生，我是一名生意人，就拿你所熟悉的馬洛伊來舉例吧，我和他的關系是建立在牢固的利益之上的，同樣的，我想我和格雷家的利益，至少在此時同樣也是一緻的，你看，許多格雷家不方便做的事情，我都可以代勞，雪茄隻能和雪茄較勁，而我就可以是那把雪茄剪。”
“布雷維斯特家族牢牢盯着你們，可卻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可以做到很多你們所無法直接做到的事情，而且，格雷家族擁所擁有的關系和影響力，這都是我所需要的。
“所以，我們的合作，在我看來完全符合我們雙方共同的利益，那麽，我又有什麽理由不加入到這場鬥争之中呢？”亞瑟同樣認真地說道。
老格雷靜靜地盯着亞瑟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去到酒櫃拿出了一瓶酒和兩個精緻的威士忌酒杯，将酒倒滿，在遞給亞瑟一杯後，他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
“來，我才想起來，居然還沒歡迎你來到格雷莊園做客呢，卡拉漢先生，我們的合作一定會很愉快的。”
亞瑟敏銳地注意到，老格雷沒有再稱呼他爲‘摩根先生’，而是用他的假名‘卡拉漢’，所以，老格雷的意思是隻和‘卡拉漢’做朋友，而不是‘摩根’嗎？
無論如何，亞瑟還是舉起了酒杯，兩人就這樣子遙敬了一杯，喝過這杯酒，亞瑟就聽老格雷繼續說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下樓了，宴會該正式開始了，一會兒我給你介紹幾位我們家族的老朋友。”
亞瑟笑着問道：
“噢？格雷先生不再說一說後續的計劃嗎？”
老實說，從進屋之後到剛才，老格雷似乎說了很多，但實際卻又好像什麽都沒說，兩人的交談之中，既沒有合作中最重要的利益之談，也沒有關于後續的需要亞瑟這邊如何去針對布雷維斯特家族的計劃，有的隻是合作意向的反複确認和試探。
非要總結的話，兩個人就像是在單純地閑聊一樣，拉拉扯扯，毫無營養。
老格雷拿起一旁的黑色禮帽戴上後，他回答道：
“計劃？卡拉漢先生，你如今不是已經在布雷維斯特家族如今的命脈上砍了一刀了嗎？後續的事，我想你是知道如何去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