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酒吧裏的這些事情。
亞瑟和布萊克還有特裏勞尼告别。
将差點忘記的小費留在吧台，亞瑟正打算去找一下施特勞斯，出門卻遇上了營地裏的幾個姑娘。
總算被蘇珊從營地裏放出來的凱倫，瑪麗和蒂莉，三個女孩正在叽叽喳喳地感歎着自己總算又再次投入了文明的懷抱。
“嗨，亞瑟。”
“你好，摩根先生。”
“摩根先生，正好遇見你了，這裏有一封給你的信，本來還想直接給你帶回營地呢。”瑪麗·貝絲從随身帶着的書中取出了一封夾在裏面的信，她遞給了亞瑟，然後又說道：
“是那個擺在你床邊，在相框裏的女人噢。”
亞瑟接過信，聽瑪麗的這番描述，他一下子就知道了這封信是誰寫給他的，瑪麗·靈頓，他的白月光，一個他至今還說不出是‘愛過’的女人。
剛才接過信的時候，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是漏了一拍，強忍着馬上将信打開的沖動，亞瑟将它在包裏平整地收好，然後調整完了表情的他笑着說道：
“謝謝你們，所以，她還在鎮上嗎？”
瑪麗·貝絲皺着眉頭沒有接話，蒂莉則是看出了亞瑟的窘迫。
看着明明就被這一封信搞得魂不守舍，還要裝模作樣的亞瑟，蒂莉也隻是笑着不接話，仿佛是想要讓亞瑟多着急一會兒?
最後還是凱倫，這個豪爽的女人看不下去了，她大大咧咧地拍着亞瑟肩膀說道：
“你們兩個就知道逗他，我來說，她當時和我們打招呼的時候也和你現在這個樣子差不多，怎麽說來着？窘迫，對的，哈哈。”
亞瑟才不承認自己窘迫了，不過瑪麗居然窘迫了？該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吧。
“放心，你的小情人沒走呢，她說了自己在瓦倫丁邊上的農舍裏租了一間房，還說會在那裏呆上一段時間的，然後好像還說了些什麽和她弟弟有關什麽的，這部分我可記不清楚，總之，就是這樣了，剩下的你自己看信吧，我們該去找點活幹了。”
聽着凱倫這麽說，一旁的蒂莉接過話說道：
“呸，你剛才還分明喊着要去酒吧喝上幾杯不要錢的好酒呢。”
亞瑟沒有久留，他給了她們一些錢，讓她們可以回去應付蘇珊也能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順便還告訴幾個姑娘們，要是在鎮上遇到了什麽麻煩可以去聖徒旅店，找基蘭或者是老闆布萊克幫忙。
送走了姑娘們，亞瑟最終還是決定要先去解決施特勞斯的問題再處理其他的事，瑪麗·靈頓的信還是留着晚點再看吧。
唐斯的農場離得并不遠，在和布萊克打聽過了具體地點之後，他慢慢的騎着馬，沒多久就來到了農村附近，路上還遇到了不少的行人，他都友好地打了招呼。
等到了，就看到一間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木屋，它這小農場建在了小山坡上的一塊平坦的土地上面。
當亞瑟來到近前，就看到施特勞斯正站在一個中年男人的面前，和施特勞斯的衣着光鮮相比，這個男人就是一副地裏打滾的農民模樣。
“托馬斯·唐斯先生，我十分理解你的困難，但是欠債就是欠債，如今期限到了，請按時還款，我已經不想再繼續聽你的狡辯了。”施特勞斯的聲音冷漠且不帶有任何感情。
而站在對面的可悲男人，微微彎曲着身子，面帶病色，卑微地說道：
“我，我……我會還錢的，你知道我還有家人要養，所以麻煩再給我一些時間。”
亞瑟并沒有上前，他隻是在一邊等待着，等施特勞斯和眼前的可悲男人掰扯完。
亞瑟打量着一旁的菜地上所種着的作物，看起來收成并不壞，左邊種的是煙葉，右邊則是有一人高的玉米。
在實在不知道該打量什麽好了之後，亞瑟隻好看着施特勞斯。
看着他此時就像是一隻那種在西部十分常見的毒蠍子一樣，不斷用語言對着唐斯步步緊逼，不得不說收債時候的施特勞斯看起來還是和平時很不相同的，隻見，唐斯還在苦苦哀求：
“施特勞斯先生，你知道的，我哪裏也不去，你相信我，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還上的。”
施特勞斯顯得不屑一顧，道：
“還款日期就是還款日期，你要是還是堅持不還錢，那麽，之後再來和你讨論還款問題的人，就将不會再是和藹的我了。”
……
最終，僵持了許久，施特勞斯看起來還是沒能要到他的錢。
說實話，亞瑟一樣不喜歡這些借高利貸的人，他們借錢的時候承諾的天花亂墜，到了該還錢的時候，一個個卻像是才知道了自己居然欠了錢。
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哭慘賣窮，希望債主能夠寬容，至少有一句話在亞瑟看來，施特勞斯說得是對的，那就是他并沒有強迫别人和他借錢，這些人值得可憐，卻都不值得同情。
路是他們自己選的，那麽後果也應該要他們自己承擔。
亞瑟雖然可憐他們，卻不同情。
“亞瑟？你怎麽會在這裏？”
正準備離開的施特勞斯看到了在馬上坐着等他的亞瑟。
正好，眼下就有一筆欠款需要亞瑟幫忙收回，他正準備開口，但亞瑟卻提前打斷了他：
“你不是總說，如果欠債的人沒錢，那麽就直接打他，不要聽他狡辯嗎？我看你剛才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呀。”
施特勞斯皺了皺眉說道：
“請不要開玩笑了，摩根先生，發生債務違約，這可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我隻是一個沒用的銀行業從業人員，接下來的收款工作正是該你這樣的人來接手了，正好，你也在這，那麽這件事情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不好意思，我拒絕。”
亞瑟拒絕得十分幹脆，他不喜歡這份工作，他也不喜歡達奇對這事的态度，如果是爲了賺錢，他現在有更好的選擇，他準備拒阻止續放高利貸，并且打算從拒絕讨債做起。
不管他們理解與否，他都決定了要幫施特勞斯和達奇選擇一條更好的道路。
“聽着，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賭場嗎？我已經都搞定了，馬上就要開始營業了。而我來找你是爲了讓你來負責賭場的賬目，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而且我希望你能徹底放棄高利貸這一門生意，來幫我經營賭場。”
施特勞斯聽亞瑟這麽說，有一些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亞瑟，這些都是合法，還有，達奇知道嗎？”
“我知道，但是合法并不代表這是對的。”
“達奇那邊我會去說。”
施特勞斯在馬前仰望着亞瑟，他看起來有一些沮喪和糾結，盡管一直十分清楚其他人對高利貸的厭惡，但是面對亞瑟如此直白，如此明确地告訴他希望他放棄，他還是有一些懷疑，自己真的能做好除了放高利貸以外的事情嗎？
施特勞斯，最終開口說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小時候就過得很艱辛，十二歲我的哥哥就在外面偷東西養活我們，九歲我的妹妹安娜就被賣去做了童工，十七歲我就來美國打拼。我隻擅長這個，一切都是爲了錢，因爲貧窮，我一直過得很慘，我受夠了沒錢的日子。我說這些并不是爲了博取同情，亞瑟，我想你也知道的，很多時候隻做對的事是活不下去的。”
“我擅長放貸，我做得很好，我不确定我還擅長别的。”
亞瑟十分理解，他開口說道：
“每個人都要做一些什麽擅長的事情來讓自己活下去，而你隻不過是沒發現自己真正擅長的方面。我理解你，但是，相信我，我讓你做的事你也一樣擅長，而且我保證，你會賺很多錢。”
亞瑟并沒有選擇去指責施特勞斯，因爲他明白一切都隻是生活所迫罷了。
施特勞斯對亞瑟話裏所表達的理解，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的感受，他沉默着思索了很久，最後誰也不知道他是想明白了還是如何，他最終答應了亞瑟請求。
其實施特勞斯此時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可能更多得是對結束高利貸工作的釋然吧，他詳細詢問了亞瑟對自己工作内容的安排，并做好了記錄。
亞瑟對施特勞斯的規劃是會計師和經理，他需要給自己提供一份清楚到比爾都能看懂的賬單以及一份隻有自己能看懂的，同時還要用借款的方式去委婉地掏空那些有錢的賭客，總之，亞瑟隻是大概說了一下，然後亞瑟對施特勞斯說：
“先這樣，你在鎮上住下，我會讓基蘭幫你安排好住的地方。還有，你之前放出去的貸款，也抓緊收尾一下，隻要能把本金給收回來就行了，如果有暫時還不上的你和我說，我會給你把窟窿補上，至于達奇那邊，交給我去說。”
亞瑟本來要順便帶施特勞斯一程，不過卻被他拒絕了，他說要自己走一走，思考一些事情。
而亞瑟此時也正着急回去看信，兩人各自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