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信一行人并沒有走遠，他們和新近入夥的何守一起，去了封凍山谷旁的林地裏避雪，這麽做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好處，那就是等暴風雪結束之後，可以第一時間去尋找聚場。
“雪快停了，我們現在就過去，肯定能夠搶占先機。”
“絕對沒人會比我們快，這裏可是很遠啊，再往裏走點，都到那個真正的域主面前了。”
“趕緊走吧。”
一夥人很興奮地往已經凍住的不凍湖趕去。
何守跟在後面，心裏有一種複雜難明的情緒，他從前求之不得的東西，如今這麽容易就得到了，僅僅是因爲這夥人誤以爲殺死水鬼的作戰跟自己有關。
他的想法漸漸有些改變，或許那些圈子的壁壘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森嚴，而且，這些人也并沒有什麽不同。
“我現在還年輕，如果再努力一點，以後能夠有所作爲，或許.或許事情會變得不一樣呢？”
他的心裏生出了一陣希望，但當摸到口袋裏那個扭曲的指南針時，突然又是咯噔一聲。
沾上了某些東西，就不太容易脫身了。
“何師兄！你快來看看。”
這時候，翁天凡遠遠地對他招揮手。
何守趕過去，看到一顆從雪中裸露出來的樹幹上爬着一條蜿蜒的星力印記，呈螺旋狀從樹根處一直延伸到中部。
“這，應該是綿枯藤，咱們運氣挺好啊，東西呢？”
此話一出，衆人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不知道被誰帶走了。”吳思信咬牙道。
翁天凡更是話都不想說，他這人最煩的就是有人搶走他的東西，當初李瑞不過是搶了點虛無的“風頭”，就被他記恨了如此之久，更不要說現在的聚場産物。
“何守，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誰在這附近！”
“我？我怎麽會知道？”
“何師兄，咱們不用揣着明白裝糊塗，你怎麽到這地方來的，大家都清楚，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伱跟其他人分開了，但要說不知道是誰，會不會太把我們當傻子了？”
翁天凡冷冰冰地說了一句之後，又恢複了笑意，“告訴我，又不是要找他們麻煩，隻是想認識認識，綿枯藤我也很需要，可以跟他們交換的。多少錢我都出得起，以物易物也沒問題。”
何守不可能說出自己是追蹤李瑞而來的，如果說了，的确是不會得罪眼前這幾個人，可一旦洩露出去，搞不好找上門來的就是安全局了。
他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哈。”
翁天凡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之後，雖然隊伍沒有把何守直接趕走，但那種無形的疏遠已經非常明顯了。
他在這時候發現自己完全錯了，那道壁壘始終都存在，隻是看人家到底願不願意把它擺出來。
李瑞回到了人類據點，第一時間找到了焦慮不已的羅東禾。
“哎喲，兩位祖宗，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沒有林彩瀾做主心骨，他就是外域裏對二人安全的直接負責人，但顯然不太淡定。
“羅大叔，沒事啊，你不是給了我雙生魔晶嗎，沒捏就說明沒事。”李瑞笑呵呵地安撫道。
“那不是擔心你沒來得及捏就，就那啥了嘛。”
羅東禾把兩人迎進出租屋裏，開始絮絮叨叨，其實是在宣洩自己這幾日以來的壓力，“域主死了，還引發了大暴雪，别說是我，連讨伐軍那邊都炸鍋了，昨天我就想去找你們來着對了，域主是你們幹的吧？”
“是啊。”李瑞進屋之後感覺很暖和，把外套脫了往衣架上挂過去，恰好就瞥見了在裏間豎着耳朵偷聽的其他安全局幹員。
這幫人接到任務，隻知道是來做安保，卻不知道到底要保什麽，聽到羅東禾說話，個個表情都變了。
這倆年輕人到底什麽來頭，都能參與域主戰争了，還輪得到他們來保？
還好羅東禾說的語焉不詳，否則要是讓他們知道，李瑞二人殺域主的時候甚至沒别人幫忙，恐怕更是要心驚膽戰。
“少爺，姑奶奶，您二位接下來要去哪呀？”羅東禾放下心之後，情緒好多了，還顧得上耍貧嘴。
但是李瑞不滿意了：“什麽玩意兒，憑什麽我是少爺，她是姑奶奶？”
白羚咯咯直樂。
羅東禾幹笑道：“這都無所謂嘛，你給個準話。”
李瑞說道：“打算先回武院一趟，我有事情找院長。”
“那行。”
他沖裏間喊了一聲，“收拾收拾，準備走。”
話音未落，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所有人的氣勢立刻爲之一變，房間裏充滿了殺機。
“哪位？”羅東禾面無表情地貼過去，隔着門問道。
“我是杜維。”
聽到這個聲音，他愣了一下，對着裏面做了個手勢，然後拉開了門。
“杜長官，您怎麽還親自來了，快請進。”
武關外域的總指揮是個準将，對羅東禾來說也不是什麽小人物了，雖說不是一個系統，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
杜維走進來，瞥了李瑞和白羚一眼，沒放在心上，隻是自顧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羅幹事，你們有點不厚道了吧？”
“不知道長官是什麽意思？”
“嘿。”杜維咧嘴一笑，“跑到我們這兒來，殺了兩個次級域主。第一次也就罷了，這一次呢？明知我們已經準備去讨伐了，還搶個先手，怎麽？你們安全局的職權有變化？你手裏的地圖還是找我要的呢。”
這人也是個異類，興師問罪，居然自己跑上門來。
外域裏的域主，自然是誰都可以讨伐的，但那是對非官方來說的。
而官方的，原則上除了讨伐軍，其他機構不會去插手有關域主的事，畢竟這屬于搶了别人的業績，甚至可能影響到長期的戰略部署，所以杜維此番來，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當然，這隻是道理層面的，不管怎麽說，就算真是安全局出手殺了域主，至少不犯法。
羅東禾臉色有點不自然，但眼神沒有亂瞟：“杜長官，不瞞您說，這件事.還真有點誤會。”
“誤會？你的意思是，跟你們沒關系？”
“至少跟安全局沒關系。”羅東禾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保證。”
杜維眨了眨眼，心道别人是安全局的人，而且權限那麽高，應該不至于騙人，于是換上笑臉：“哈哈哈，原來是誤會，我還說隻有你們才有能力做到這件事，搞了半天弄錯了，這世上還真是藏龍卧虎，抱歉了。”
“哪裏哪裏，長官慢走。”
等他走了以後李瑞才問道：“羅幹事，我把域主殺了，不會給你們惹麻煩吧？”
羅東禾硬氣地說道：“麻煩？不會，我是先禮後兵，他要是真不滿，那就自己跟上面說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