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林彩瀾見他眼神不對，出聲詢問道。
李瑞擺了擺手，沒說話，他已經完全被那條線和光吸引住了。
譚印文很奇怪，但他沒有阻攔，隻是靜靜地站在門邊等候，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怎麽了，但人家既然覺得有古怪，他也不會阻攔。
此時的李瑞正在盯着那個圍繞光線轉圈的光點，心裏突然來了感覺，他調動星力，按照光點旋轉的軌迹運動起來。
就在這時，眼前的空氣突然開始波動，像是平靜的湖面裏被砸進了一顆石子。
他有些不安，不由自主地往林彩瀾的方向退了兩步，又發現波動漸漸消弭，然而再度拼湊出的，卻不再是那間牢房。
一張鐵床，白色床單，白色的被子，上面躺着一個雙目緊閉的小女孩，她的左手探出了被子，手背上紮着一根針，透明的液體不斷從針頭後面的塑膠管落下，進入她的靜脈。
一個二十多快三十歲的男趴在床邊。
李瑞很奇怪，他上前，想要拍一拍那個趴着的人，叫醒他問問，然而一伸手，直接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這是假的？”
就在心裏思索的時候，趴着的男人動了一下，然後猛地擡起了頭，看向床上的小女孩，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然而此時的李瑞把他認了出來，這是年輕時的麻天明。
“我他媽又穿越了。”
李瑞結合前因後果想明白了，這一次，他穿越的是時間。
此時，他感受到體内的星力還在按照光點的軌迹運動，不斷地被消耗，但是他并沒有就此停下來，他打算看看，後面會發生什麽。
啪嗒一聲。
病房的門開了，一個跟年輕版麻天明年紀差不多的女人，她的臉上沒有血色，卻依然掩蓋不了其中的蠟黃，看起來精神狀态并不好。
麻天明站起來：“醫生怎麽說？”
女人沒有動，沒有說話，神色有些木然。
麻天明有些急了，走上前去：“到底怎麽了，還不能确診嗎?”
“嗚——”
壓抑地哭泣從女人口中傳出來，她撲在麻天明身上哭了起來。
李瑞有些揪心地看了一會，終于明白，這是一家三口，女兒得了罕見的不治之症。
接着，場景不受控制地飛速掠過，斷斷續續，隻有一些碎片，李瑞嘗試掙脫這間病房，卻發現根本出不去。
他知道，這一段時間是屬于麻天明的。
時光碎片漸漸地合攏，場景變換成了墓地，麻天明跪坐在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是病房裏的那個女人，碑上刻着字。
愛妻劉芝之墓。
在這座墳旁，還有另外一座稍小的碑，或許是因爲記憶的模糊，李瑞看不清上面的照片，卻可以勉強認出刻字。
愛女麻琳琳之墓。
從這時候起，麻天明變成了孑然一身。
時間再次破碎，恢複之後，李瑞看到眼前除了麻天明，還有個紅衣女人。
“主無所不能，祂必将帶回你的愛人。”
時光又一次破碎，李瑞看到了一間會議室。
“你們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情，就是什麽也不要做，每隔一段時間，組織自然會派人來詢問，伱們隻要記住自己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
這是在培訓？
李瑞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時間向其他人看去。
既然坐在這個地方，就說明另外這些人也是降臨派的暗哨，他們都跟麻天明一樣，蟄伏在某些地方伺機待發。
時間軸還在跳躍，中間路過了許多無用的場景，李瑞漸漸明白，這就是複現了麻天明的記憶，所見的都是他印象深刻之事。
第一次見到紅衣女人；在清源邊上開起店面；“組織”幫忙處理找麻煩的地痞；從紅衣女人手裏得到大量的星力貯藏物；第一次見到自己和袁小浪.
最後，時間定格在了陵山外域，兩人對峙的場景。
李瑞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作爲敵人的時候，自己的壓迫力還挺強。
“過了多久了？”
他從幻象，又或者是破碎的真實裏掙脫出來，立刻轉身問道。
林彩瀾有些茫然：“什麽多久？”
“距離我進.我剛才擺手，過了多久？”
“大概也就十幾秒吧？最多半分鍾。”
“二十八秒。”譚印文說道。
李瑞有些恍惚，他自己感覺剛才似乎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我看到了，正氣會的人！”
他突然轉過頭來，對譚印文說道，“他們在一個會議室裏培訓，我看到麻天明和另外幾個人都在。”
“看到了，是什麽意思。”
“我要見太微。”李瑞笃定地說道。
半個消失之後，李瑞在一間辦公室裏再次見到了那個頭發烏黑濃密的老頭。
“我從時間靈力感悟到了一些東西，那個麻天明死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過去。”
“你說。”太微波瀾不驚地回應道。
李瑞從進入牢房的時候開始講起，一直說到了結束，一點漏掉的部分都沒有。
“.我在那裏看到了好幾個正氣會的人，隻要給我相片，可以把他們認出來”
“可以，你等等。”
太微叫來了譚印文，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者點頭，然後又扭頭出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太微和李瑞二人。
“聽說你之前去了武關外域？”
“嗯，和天市一起。”李瑞故意說道。
“哈。”
太微少見地笑了一聲，但就像是表演的一樣，立刻收斂住笑容，“張學超很護着你。”
他停了兩秒，似乎是在猶豫，但從神情上看不出來：“我并不針對你，一切都是爲了人類。”
李瑞同樣面無表情地說道：“理解。”
“如果你所說的這個能力可以被驗證，我是說，學習時間零的能力，那麽我會調整保護的優先級。”太微說道。
李瑞搖了搖頭：“我希望您可以不用犧牲誰的方式來達到目的。”
“我不是要犧牲誰，如果可以，我當然希望你們兩個都能平穩地達到十段以上，這對聯邦來說是最優解。”
太微冷靜地說道，“但那些降臨派也會千方百計除掉你們，越接近十段，就會越瘋狂，他們有一些出自黑域的手段，很難完全防住。”
這時候，譚印文回來了，手裏拿了一疊紙。
李瑞接過來一看，發現那是幾十張彩印出來的照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