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線擴大，外圍的警察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不斷驅趕着群衆，恰巧的堵車讓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如果不是圖書館的外面有一片空地，警察們可能已經要把馬路也給截斷。
就目前來看，那槍聲就足以沖爆人們的好奇心，以至于他們還在靠攏，在這個重重疊疊的圈内，以靈鬼爲中心，每有一個人倒下，便會瞬間空出一大片。
這裏已經被對策組接管，但她們一樣無力反抗。
“别開槍，控制它！”
強忍着失去隊友悲痛，四面八方的防爆叉将“它”控制，然而下一秒，對方便長開嘴巴，好像有什麽無形的東西從中鑽出。
人們看不見，卻能感受到降低的溫度，以及一股隐隐約約海風的味道。
被控制的人如失去内在的玩偶空癟下去，一聲慘叫激起了所有人的恐懼。
回頭看去，一直指揮現場，運籌帷幄的指揮官已然開始掉落皮膚，她的靈魂在凋零，生命以驚人的速度被吞食。
人們明悟了，這不是人類可以對付的東西。
這想法同時出現在在場五十人身上，一個人喊道：“快跑吧，要不然下一個就是你。”
還有人說：“一個月才多少錢，玩什麽命。”
有人氣憤道：“誰要當逃兵，我們的職責是守護人民。”
“可是。”一個人後退一步，“組裏也沒有給我配備什麽武器，人們需要的是道士，而不是我們！”
“想死就待在這兒吧，我們這是緊急避險，趕緊跑啊！”
幾個人開始跑路，帶動了更多的，她們也是人，不能白白死給這些個妖魔鬼怪。
“該死！”
在最前面的人握緊步槍，眼睜睜看着指揮官扭曲着靠近自己，它靠近，自己就後退，連帶着旁邊的警察也讓出一條道路。
手指已經僵硬，放在扳機上難以動彈，兩人就保持這種相對靜止的狀态，對于靈鬼來說，更像是一種戲耍。
“實在不行就開槍，接下來就看運氣吧！”突然一個人喊道，衆人好似洩了氣的皮球，仔細一看，竟然隻剩下了一半的人。
剩下的人已經退出了這次行動，回到車内脫下那獨一無二的制服。
“抽，真是活見鬼，我就知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爸的！爸的爸的！指揮官都沒了，趕緊去回家帶着老公孩子跑路！”
一輛車上有四個人，皆是沉默不語，但脫下制服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外面還有民衆圍着，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如果組裏養的有道士，那我說實話，來這麽晚肯定是道士背鍋，如果沒有，那絕了，我說人類就此遇到天敵你信不信。”
“好了别說了，趕緊走吧，我現在看什麽都有重影，爸的，指不定是小說裏面的克蘇魯，老娘理智下降了？”
車悶打開，一身便裝的組員們從内鑽到外面，被人群沖的七零八落，一個組員好不容易走到街道的空處，呼吸的新鮮空氣讓她重新活過來。
回頭看了一眼，喃喃道：“一群蠢貨，就知道湊熱鬧，死了算了。”
她不敢多待，誰知道那東西什麽時候出指揮官身上出來，正要離開，轉身卻陷入了一個女人的柔軟之中。
“抽！”
她罵了一句，自己雖然矮，但第一次跟女人這麽靠近，擡眼便要罵上一句，沒想到對方率先開口道：“裏面很熱鬧啊，嗯嗯，我聞到了血的味道，是在殺豬嗎？”
說着，咧嘴笑了出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粉嫩的牙龈。
“自己看去呗。”
不懷好意地說出這句話，那女人點點頭，“好啊，不過你讓我很不爽。話說，你怎麽知道自己是活着的呢。”
“你在放什麽屁”
話未說完，組員突然愣在原地，女人在她面前揮揮手，發現對方的瞳孔開始潰散，“嗯，看來是個噩夢呢。”
随手碰對方一下，任由對方像人偶般倒在地上，女人大聲喊道：“讓一讓讓一讓，專業人士到了！”
由不得人們不讓，女人的力氣大到離譜，她燦爛的笑容被一些敏感的人看見，竟然生出一陣恐懼。
“嘭——”
槍響，接着慘叫，人們終于确認了什麽，後面的人問前面，“是在拍戲嗎？”
前面的人說：“是啊，超級逼真超級血腥！”
這話讓人們更好奇了，一個個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果真看見了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當然還有一個毫無制滞的背影在穿過人群。
“已經被發在網上了，那就不需要迷惑人們了。”
聶穎微笑着走到開槍射擊的女人面前，“你好，我是來幫忙的。”
女人蒼白着臉問：“你是道士嗎？”
“嗯，不是。”
聶穎知道這個人什麽都不知道，她把目光放在不遠處的圍觀群衆中，下一秒一個男人便慘叫起來。
“我也很好奇這是什麽東西，這不是罪惡，是邪惡啊。”
作爲【節制】，雖然她每天非常自律的要殺兩個人，但對于人類，她還是認爲是自己的族群。
所以毫無疑問的，她必須要出手了，即使被看見，即使被矚目，但這正是美德需要傳達的東西不是嗎？
“那麽，就讓我看看，它到底會怎麽死吧。”
人們散開一片空地，拿出手機拍攝那個可憐人的扭曲過程，甚至有人剛拿出手機，就已經被惡心地連忙往外跑。
“快走，危險！”
心系于民的對策組成員終于把槍對着天空，開始暴力驅散，人們也總算感覺到這不是什麽活動，紛紛開始後退。
聶穎笑道：“說他們聰明還是蠢呢，作爲生物，連死亡都感受不到了嗎。”
幾個成員圍上來，“你能不能對付，說句準話！”
“說了，我也不知道。”
女人揮了揮手，笑道：“不要這麽嚴肅，再怎麽說，我也算是個超凡者嘛。”
她伸出手，衆人便間那個“人”漂浮起來，人們都來不及震驚，連忙說：“不要摧毀身體，它會跑掉的！”
“知道了，你們看着吧。”
再怎麽樣的生物，總是由某些東西組成的，這霧一樣的東西，聶穎覺得，大概率是跟精神相關。
于是無形而龐大的精神力将其籠罩，随着軀殼被擠壓摧毀，窸窸窣窣的血肉骨頭像雞蛋殼一樣落在地上，裏面的靈鬼開始扭動起來，聶穎能看見，并且發現一小片精神力被染成了黑色。
“殺不死的。”
對方的“聲音”傳入腦中，“你殺不死我的，【節制】？你就是個湊數的。”
聶穎笑道：“看來你知道很多。”
“我是知道很多，難道你覺得，我這樣的高級生命沒有智慧嗎？而且，你怎麽知道自己是不是活着？”
“什”
來不及反應，鋪天蓋地的精神力從城市沖出，仔細看，每一個普通人，大爺大媽，男人女人，他們每個人都爲這股力量貢獻了一份力量。
不，他們什麽都不知道，隻能感覺大腦通透起來，看什麽都很可樂。
于是在百萬人的精神下，宛如天塌的力量将靈鬼擠壓，這種力量是超脫于物理的壓力，直接碾碎了它的形态。
将其塞入聶穎僵硬的身體，随着聶穎被托舉升空，以火箭般的速度沖出地球，在宇宙中變成一塊垃圾。
穹宇中一隻眼睛睜開，默默回收了宇宙中的靈鬼。
底下的人們張大嘴巴，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無疑的，地球要變天了。
“咦～”
高樓中，站在窗邊拿着小鏡子化妝的女人放下眉筆，發出尖銳奇怪的聲音，擡眼看向天空，臉上的笑意更甚。
“湊數，我是湊數的嗎？用掉了一個聶穎，得再找一個才行，哼哼，連鬼都不能‘星際旅行’嗎？”
恰在這時，一個女人敲門而入，“傅總。”
她發現了不對勁，這裏竟然不是辦公室，而是一個溫馨的房間。
打開桌上的筆記本，上面寫着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聶穎。
“我”
她突然有種明悟：“我是聶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