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餐桌上,何慕跟何乙憂面面相觑,目光放在對方的黑眼圈上,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什麽。
“我上個廁所。”
何慕按耐住笑意,找個借口遁走,難道老媽跟自己一樣,晚上什麽都沒幹?
那确實很辛苦,所以說結婚後跟長輩分房是多麽重要,要不然發出點動靜可尴尬了。
廖小米雖然疑惑爲什麽她又要去廁所,但還把目光放在面前的盤子上。
早餐是李淼做的,對于隻會煎蛋的廖小米來說是要學習的對象,不過大早上吃牛排是不是不太好?
李淼笑呵呵道:“等你們結婚了我給你炖湯喝,要不然要被阿慕欺負呢。”
“.”廖小米也樂呵呵笑,就當沒聽懂,話說這個世界是男人腎虛還是女人腎虛?他沒了解過。
等何慕在廁所嘲笑完自己的母親,舒暢地走出來,何乙憂瞥了一眼說:“剛起床就上廁所,一坐下又上,你尿頻?”
“.”
跟針對自己的長輩對話,最好的方式就是變啞巴。
何乙憂見何慕乖乖吃牛排,滿意地點點頭,别以爲她不知道對方跑去廁所嘲笑自己,那嘴角一動她就知道對方想笑。
不過
何乙憂用叉子插起西蘭花,意味深長地看着何慕的黑眼圈,“有人笑我吃不到葡萄,可有些人,連葡萄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李淼拍了一下她的手臂,“說什麽謎語啊?”
何慕聽懂了,看了眼認真吃牛排的廖小米,決定找個時間看看葡萄長什麽樣子。
吃完後,四人換好衣服,李淼拿着票歡呼,軟綿綿呼喊道:“去玩咯!”
廖小米也舉起手,給足了面子,那張高冷的臉上洋溢着激動,畢竟他很少去那些娛樂場所玩。
“耶!”
李淼看向何慕,她也隻得“耶”了一聲,又看向何乙憂,這位中年人哼了一聲,“幼稚。”
沒人知道,在她心裏的小人已經在瘋狂的“耶耶耶耶耶耶”了。
跟女兒還有女婿一起去歡樂谷也太幸福了,何乙憂有些控制不住抽搐的嘴角。
今天何慕兩人還是昨天那套,看起來就是一對出門玩的情侶,而何乙憂則穿着一身黑衣黑褲,果然是何慕繼承給的衣品。
李淼就不一樣了,作爲有婦之夫很自覺的沒有花枝招展,因爲要是惹人窺探就是他的問題了。
于是隻是化了淡妝,穿着粉紅色的T恤,不過即使這樣也非常可愛,讓廖小米非常好奇他大學時候的樣子。
啊,說起大學,他好像已經進了班級群,當起了透明人。
四人坐上何慕的車,廖小米坐在副駕駛,兩人在後面,一路閑聊這何慕小時候的事。
何乙憂臉色深沉,坐姿端正,“何慕她小學的時候就開始故作清高了,自稱有潔癖,我把她扔進沙子裏可哭了一陣子呢。”
何慕:“.”
廖小米跟着李淼也學會了捂嘴笑,立刻有了種大家之子的氣質,“難怪會哭呢,何向陽可真的有潔癖哦。”
何向陽.
連小名都交代了?
何乙憂深深看着眼何慕的側臉,一陣痛心疾首,忍不住陰陽怪氣道:“在中學的時候就不讓我叫你小名了,果然談了戀愛臉皮都厚了。”
廖小米說:“竟然不讓阿姨叫嗎?何向陽竟然對我區别對待。”
這句明顯向着何慕的話卻讓何乙憂内心放下了許多,如果廖小米跟自己對着何慕,那她反倒不怎麽喜歡這個女婿。
不過現在更喜歡了。
就是不知道他這麽漂亮,自己的孫女得多好看啊。
四人聊着聊着,何慕偶爾插一句嘴,立刻遭到了母親的針對,于是不再說話,委屈巴巴對廖小米癟了癟嘴,讓看見的何乙憂心中一痛。
女兒從來都沒對自己這樣過!
廖小米隻得話裏話外說何慕的好,這才讓這對母女都滿意。
很快就到了歡樂谷。
“啊呀,怎麽人這麽少呢,憂憂,你說是怎麽回事呢。”李淼下車後故作驚訝地捂着嘴。
不過憂憂這個稱呼真的是很詭異,搞得像兩對情侶一起來玩一樣。
何乙憂臉色嚴肅地分析着:“可能是最近開學了吧,畢竟暑假已經過去了,對了小米,你是表演專業的吧,有拍作品嗎,需要何慕給你安排一部電影嗎。”
“不用了,她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廖小米牽着何慕的手,眨巴着大眼睛。
“嗯,這還不錯。”
眼看轉移話題成功,何乙憂松了口氣,瞪了李淼一眼,換來的是捂嘴的輕笑。
爲了跟女兒更好的玩耍,她早就買下了一半的票,這樣既不會太擁擠,也不會人太少沒氛圍。
哼哼,何乙憂看着走在前面兩人的背影,冷笑不已。
好好的陪我玩一天吧,女兒!
五分鍾後。
“啊這是”
過山車下,中年母親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東西在空中花圈,旋轉,風的呼嘯,人的尖叫,讓已經過百的她有些心顫。
“何向陽,我們去玩過山車啊,叔叔阿姨,一起吧。”
看向漂亮的跟仙子一般的女婿,又看着面無表情的何慕,總感覺那平靜的眼睛中有對自己的嘲諷。
她好像在說:“怎麽,不敢?”
“好!來就來!”
何乙憂把旁邊的李淼吓了一跳,抱怨道:“憂憂,喊這麽大聲幹什麽。”
“有嗎?”
“沒有嗎?”
幾人排隊,很快就輪到了他們。
工作人員:“請依次坐上去。”
何乙憂鼓起勇氣拉住何慕的手腕,“是女人就做第一排。”
何慕眼皮一跳,“我怕你受不了。”
何乙憂感覺有被瞧不起,便冷着臉不說話,徑直坐到第一排,何慕沒辦法,隻好讓兩個男人坐中間,她則坐在母親旁邊。
看着對方的側臉,回憶起對方年輕時也跟自己一樣是無可挑剔的帥姐,現在已經有皺紋了麽。
竟然更帥了,不愧是她媽。
“害怕可以叫出來。”
工作人員放下安全杆,何乙憂對此充耳不聞,甚至還想回憶往昔。
當過山車慢慢上升,她好笑地看着這緩慢的速度,對何慕說:“當年,我可是每天都要玩一把蹦極跟跳繩的。”
“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因爲是她編的。
這位中年大嬸還想炫耀些什麽,突然一種失重感傳來,緊接着這個人呈九十度向下沖去,劇烈的風吹起她的皮膚,随後的慘叫姗姗來遲。
“啊啊啊啊——”
“啧。”
何慕默默掏了一下耳朵,感受着被緊握着的手腕,這就是每天蹦極跳傘的結果嗎,自己的母親從中得到了什麽,怎麽慘叫不傷嗓子嗎?
“啊啊啊啊——”
五分鍾後,何乙憂臉色蒼白的坐在座位上,露出笑容拍了拍何慕的肩膀,“你别憋壞了,可以喊出來的。”
“.”
“好了,請依次退場。”
“何向陽!再坐一次!”
兩人回頭看去,那兩個男人坐在中間,興高采烈地對自己揮手,李淼喊道:“憂憂~好刺激啊,再來一次嘛~”
何慕擔憂地看着母親,卻看見了這個女人嘴角的一抹倔強的冷笑,當即垂下眼,算了,反正丢臉的不是她。
過山車第二次啓動。
這次下坡竟然沒有聽見熟悉的慘叫,何慕轉頭看去,自己的媽已然是翻白眼了。
喂喂,不會吧,真的會暈過去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