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出名的除了是華夏首都外，還有一點，就是京都烤鴨。
霓虹的農民小姐雖然沒有聽說過，但在廖小米的解說了也覺得不應該錯過，于是拉着少年走進了餐館裏。
裏面很大，說不上金碧輝煌，但幹淨整潔，位子多，人也不少
挑了個靠窗的位坐下，服務員拿着菜單走過來，看見廖小米愣了愣，小心翼翼道：“是探店嗎？”
廖小米摸了摸臉，“你覺得我像網紅？”
“不是不是，我亂說話的，請不要在意。”
服務員微紅着臉把菜單放下，“吃烤鴨的話一百六十五一隻，您看看吧。”
廖小米微笑點頭，用霓虹語對中野瞳說：“我請客，你點菜吧。”
中野瞳感覺自己被瞧不起了，自己可是個女人，怎麽需要男人請客。
于是把充滿電的手機往桌子上一放，“容許我拒絕，這次來華夏我也帶了不少錢，更知道微信支付，讓我請客！”
“哦。”廖小米拿起菜單給她，“請。”
中野瞳瞥了一眼，一個字都不認識，别說中文，就是霓虹語她也不認識幾個。
于是她微微昂首，“但是你是男人，肯定要負責點菜，問一下她有沒有魚子醬拌飯。”
“這麽喜歡魚子醬拌飯？”廖小米訝然，把菜單合上對服務員說：“來一隻烤鴨，其他賣的最好的菜前十道上上來。”
“好的，請稍等。”
服務員拿走菜單，猶豫了一下說：“客人，坐在這裏會有其他人拍您的照片，需要去二樓包廂嗎？”
廖小米看了看周圍拍照的食客，自己都習慣了，反正最後大熒幕上少不了自己的臉，“不需要，謝謝。”
“好的。”
服務員走後，廖小米拆開碗筷，給中野瞳倒了一杯熱乎乎的花茶，這妮子拿起來就一飲而盡，豪爽地擦了擦嘴角，“好喝！”
說完立馬轉頭躲開少年的視線，表情扭曲起來，顯然喝不慣這種茶強撐着誇獎呢。
廖小米喝了一口，感覺不錯，是茉莉茶，口齒留香，正準備說些什麽，突然看見門被推開，三個穿着絲綢短衣，神氣十足的大嬸提着走了進來。
進來第一眼，那小眼神就看見了窗邊的兩人，當即走到旁邊坐下，旁若無人喊道：“小李啊，說好的把這靠窗的座兒留着，怎麽，說出去話就當水潑了？當我牛家不存在了呗！”
旁邊的大嬸應聲道：“可不是！這全聚德咱祖祖輩輩都來光顧，有些陣子沒來了，就把話忘了？”
那服務員抱着菜單趕緊鞠躬，“實在抱歉，可既然已經有人，那三位嬸嬸就湊合一下坐吧，其實都是一樣的。”
此話一出，牛某人當即一瞪眼，“一樣的？那你就是說我們沒事找事了！”
她們撸起袖子要好好跟這個服務員理論理論，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廖小米聽她們說話，立刻想起了母親說的“京娘娘”。
果然是那叫一個地道。
中野瞳拿起兩根筷子敲着碗，看着三個人跟看猴兒似的，叮叮當當敲着，那牛某人不樂意了，“嘿你個小妮子，知不知道不能敲碗，趕着當乞丐去不成？多下賤！”
服務員都快哭出來了，“嬸子，您可别說了，我給你換壺龍井還不成嗎？”
“你會不會說話！我們是來蹭這口龍井嗎？今兒我們過來，就是來吃鴨子的！去，來一隻烤鴨，皮要酥脆，要油而不膩！”
“唉唉，馬上去。”
服務員見她們送了口，也狠狠松了口氣，喊跑去後廚了，中野瞳見那三個人哼哼唧唧地說着什麽，好奇地問廖小米：“她剛才對我說了什麽？”
廖小米欲言又止，不是很想翻譯，“沒什麽。”
中野瞳不甚在意，“哼，反正我也聽不懂，說就說吧。”
說着繼續拿着筷子敲碗，兩條腿晃蕩着，說她傻吧，可那大眼睛裏面卻閃爍着智慧的光；說她聰明吧，可這敲敲打打着實有些不太聰明。
旁邊那牛某不樂意了，站起來說：“小姑娘是不是聽不懂人話，還是乞丐來吃鴨子了？叮叮當當的吵死人了！真鬧心！”
中野瞳這下看出來了，對方在罵自己呢！
那嫌棄的小表情她看着就火大，但看見廖小米默不作聲的樣子，心裏突然一痛，抿住唇一言不發，倔強地依舊敲着碗。
其實那牛某哪是沒事找事，她雖然五十幾了，但看見廖小米這絕色神顔也饞得慌，她一輩子也沒看見這麽漂亮的人啊！
俗話說世上沒有耕壞的田，她這幾畝老田還是可以在耕幾年的。
于是便霸氣橫溢地把京娘娘的威風出盡了，沒想到那男生不看她一眼，女生反而依舊目中無人。
她耳朵也算好，聽見了中野瞳說到霓虹語，當即陰陽怪氣道：“沒想到有朝一日，咱的位置不是被華夏人搶了，竟然是讓霓虹，哦不對，國際友人坐上了！”
她哎呦一聲慢悠悠坐下，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看着廖小米的側顔，見他還是沒反應，自顧自喝茶便對兩個同伴說：“原來是兩個鬼子！”
“吃頓飯都遇到這事，這是老天讓我們管管？”
“管什麽管！現在是法治社會，咱們就罵罵過嘴瘾算咯！”
她們一齊看着廖小米，附近本來就有人拍照，三人這般除了有些爲老不尊，竟然沒什麽違和感。
中野瞳冷冷地看着這三人，狠狠瞪了過去，她們便捂嘴笑道：“看把她洋氣的，估計是帶着男朋友來旅遊吧，咱聽說霓虹人有些龜女，就喜歡看着男朋友被别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
廖小米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對于中野瞳他雖然沒什麽好感，但如果一定要站隊，肯定不跟這三個大嬸站一起。
這時一個廚子推着烤鴨過來，“您好，現場切的。”
廖小米點點頭，剛準備跟中野瞳說，沒想到這妮子竟然站起來把烤鴨端走，随後拿走廚師的刀一分爲二，頓時濃烈的香氣冒了出來，她咽了口口水，“給你一半。”
看着那香噴噴的烤鴨，還有桌上的一堆配料，廖小米失笑道：“廚師給我們切成片才好吃，得包着這些膜膜吃啊。”
中野瞳不以爲然，“我就喜歡大口吃東西，小口吃不過瘾。”
“那你就吃不到真正的京都烤鴨。”
這話讓中野瞳洩氣了，幽怨地看着桌上兩半的鴨子，好在廚師聰明，不懂規矩的外國人見多了，說了幾句打了圓場，繼續切了起來。
切好後，廖小米幹脆座到中野瞳身邊，“這個是膜，把烤鴨放進去，然後是黃瓜絲，然後是烤鴨醬，然後卷起來，吃掉。”
他戴上手套包好了一個，抵到對方嘴邊，看她一口吃下，抱着手閉着眼瘋狂咀嚼，好像要嘗出最裏面的味道，一下子把他看樂了。
“好吃嗎？”
“好吃！”中野瞳睜開眼，跟小孩似的，“我還要！”
“自己包！”
廖小米坐回座位，中野瞳遺憾地戴上手套，旁邊座的三人看見廖小米正臉，雖然已經見過了，但還是驚爲天人，紛紛笑道：“這娃娃可真好看，更那白玉瓶兒似的，啧啧，真想摸上那麽一下。”
“哈，都半百的人了還說這些，你不是養老金用不完嗎？剛好我有一套别墅，不如咱們合夥湊點錢，看能不能把他給包下來？”
思考片刻，牛某人還是搖頭，“算了，鬼子不會說話，溝通太麻煩了。哼，你們看見沒，剛才準備抱着鴨子啃呢，真成沒開化的野人了。”
“不過也是有趣，跟看戲似的。”
廖小米突然轉頭，面有愠色道：“說完了嗎？”
那三人愣了愣，“你是華夏人？”
廖小米垂下眼，“是不是都無所謂，你們就仗着她聽不懂中文亂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幫中野瞳說話，明明她是個變态，還很陰險，但看見她一無所知吃着烤鴨的樣子，總是覺得不能坐視不管。
如果今天不說話，這件事會讓他半輩子不舒服。
那牛某人眉頭一皺，做思考狀，“這華夏公子，怎麽跟霓虹人混到一塊去了？”
“你們管的着嗎？閉嘴，不許聊我們！”廖小米有些惱怒，怎麽會有這麽讨厭的人！
“哼，從小就說愛國，有些人偏偏不愛，就是要跟外國人玩，可真是祖國的好花朵。”
廖小米忍無可忍，狠狠一拍桌子，發出巨大聲響，如果是荒郊野嶺的野店，他可能拿起筷子就捅下去了。
霎那間熱鬧的餐館安靜下來，沒看見誰站起來，不過一秒又重新恢複喧嚣。
中野瞳扶住快掉下去調料，“怎麽了？”
她嘴巴鼓成了倉鼠，瞪大眼睛，嘴唇上全是烤鴨醬，看起來頗爲滑稽。
廖小米悶悶道：“沒什麽。”
那三個女人不再說話，顯然怕這麽漂亮的男人鬧起來，那就不單單是說話的事。
随着菜一道道上齊，廖小米卻隻是看着中野瞳吃，眼中無神，似乎在思考。
突然，中野瞳說了一聲：“阿裏嘎多。”
廖小米回過神，“謝我什麽。”
中野瞳低聲道：“我知道霓虹人在華夏不受歡迎，但是過去的事我不了解，也沒人告訴我怎麽回事，隻是你能幫我說一句話，我已經非常感動了。”
“沒什麽，他們也說了我而已。隻是我很好奇，你不用能力控制他們出出氣嗎？”
“可以這樣嗎？”中野瞳愣了愣，“算了，我沒事不會控制别人，每一次都是有原因的，我很有原則的！是有原則的壞人！”
她惡狠狠地說完，可惜沒什麽壓迫感，說着指了指餐桌上的一道菜，好像是糖油粑粑，“這個好吃，你試試。”
“不用了，沒胃口。”
廖小米知道何慕可能已經在飛機場埋伏起來了，看着中野瞳推銷美食的樣子，不禁又想到在學校她控制人自殺的場面。
唉。
如果中野瞳死了，他可能隻會一笑而過。
廖小米拿起筷子吃掉糖油粑粑，口腔立刻被甜占據。
“好吃嗎？”中野瞳期待着問。
“嗯。好吃。”
廖小米躲閃看她的目光，暗罵自己該冷漠的時候不冷漠，好像有那麽一瞬間，他們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吃飯似的。
他現在的希望，就是何慕能利索地解決這個蠢家夥，不要讓他看見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