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内一片寂靜,一看時間,手機時間變成了七點半,大家陸陸續續醒來,下了飛機,立刻就看見一個女人舉着牌子,上面是紅色油漆寫的“何”字,非常醒目。
“她是導演?”廖小米問。
何慕點頭,“我們都是華夏人,所以也找了一個亞裔導遊。”
他們走過去,看清了這個女人的樣貌,這是一個皮膚有些黝黑的矮小女人,但眼睛很大很亮,一直露出陽光的笑臉,牙齒很白,一看就是很幹練的小姑娘。
她上身是米色短袖,下身牛仔褲,黑而厚的鞋子露着腳趾,不知道是不是拖鞋,她放下牌子,用英語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在場除了穆家姐妹都會英語——誰知道她們會不會呢,但王纖這小子也其實是一個學霸。
“boss,歡迎來的美麗的新西蘭,我這就帶你們去酒店休息。”
她的身高跟王纖差不多,都是一米六五左右,頭發倒是很粗而黃的那種,給人一種狂野的感覺。
“我叫茜安·阿默蘇,是泰國人,不過從小跟媽媽來到這邊,大家叫我茜安就好了。”
廖小米的目光移到她胸口的項鏈,那是一個黑色的金屬圓,像一個硬币,不過是背着他們的,不知道表面是什麽。
其實大家都沒怎麽困,說是舟車勞頓,但一個個睡的比豬還香。
何慕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來到停車場一個白人經理送來兩把鑰匙,分明對應的是兩輛不知道牌子的越野車。
“去酒店嗎?還是直接上路?”何慕征詢大家的意見,最後一緻表示直接上路,領略風土人情什麽的等回來也不遲。
于是麻溜的趕緊上路,何慕,廖小米,王纖一輛車,何慕開車,其他四個人則由駱欣開車。
對此茜安謙虛的表示不會開這麽好的車。
王纖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他爬在後座看後備箱,戳了戳袋子說:“這是帳篷嗎?”
何慕嗯了一聲,又聽他說,“哇,外國的充電寶!”
廖小米的聲音傳來,“給我拍張照吧,唉,有幾千點贊了唉。”
“還不是小米你不勤奮更新,要不然早就是大明星了!你想想啊,地鐵那牆上都可以是你的大頭照呢!”
“這也太”
“明星就是這樣啊,你不尴尬别人也不尴尬,來,比一個耶~”
“耶~”
他們開始拍攝途中的美景,新西蘭以爲丘陵山地爲主,屬于溫帶海洋性氣候,氣候溫和,以畜牧業爲主,所以可以看見許多的牧場。
那連綿的綠色波浪随着他們觀察視角的移動,立刻便見到裏吃草的牛羊,帶着黃色草帽的牧場主悠閑的靠着栅欄,似乎在小歇,又似乎已經睡着了。
但當兩輛越野車經過,他還是熱情地揮手打了個招呼。
“哇啊啊啊!!!”王纖把頭探出窗外,興奮的感受着天地之間的風,光,和空氣。
回頭看後面的車,裏面的幾個女人似乎在聊天,茜安用她充滿特點的肢體動作述說着什麽。
很快到了曠野,又穿過山嶺,時間流逝着,車内的人們随着颠簸進入夢鄉,天空披上夜幕,無數繁星宛如密密麻麻的眼珠降下注視。
月亮依舊是醜陋而渾圓,但它的光很快就被不遠的旅館的光芒蓋過,何慕叫醒兩個人,說:“注意,這裏不是國内,一會兒我先下去看看有沒有房間,你們躲在下面别被人看見了。”
廖小米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拉着王纖滾到了座位底下,睡的更舒服了。
等到車停在那一排的停車位上,何慕從包裏面拿出一把手槍,抽出彈匣看了看子彈,随後别在腰間,下車跟那幾個女人說:“走吧。”
茜安走在前面,她們的目光也開始觀察這棟不大的旅館
它整體是方盒子的造型,最高隻有二樓,但很長,目測有十幾個房間,可以想象在陽光下會非常有西式風格。
但在夜晚,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可以有要不是幾個房間裏面有亮光,說是鬼屋都無妨。
駱欣很有眼力見的吐槽道:“殺人越貨的好地方,我們是來看海的對吧。”
何慕有些尴尬,她隻看見目的地,沒想過途中的一些插曲,不過應該無傷大雅,“少說話就是。”
說完這句話,前面的茜安已經推開門,随着門鈴聲響,一道帶着微醺的女聲用英語說道:“老闆,又來客人了。”
“您好,要幾間房?”
老闆是一個年邁的老人,典型的西方人長相,但說話很溫和,眼中有着慈祥和安定,裏面的燈光很暗,空氣中又股茉莉花的味道,讓人不自覺放下防備。
她們的目光看向那個出聲的女人——她正坐在靠邊的座位上,手中握着半杯威士忌,腦袋埋在臂彎裏,讓她們隻能看見一個堅強的馬尾辮。
何慕算了算人,說:“四間。”
“好。你們是華夏人?來到這可不容易。”她似乎沒有想過霓虹和泡菜國,一口咬定她們的國籍,并且賣力推銷起自己的酒品。
可惜在場的女人沒有一個對酒感興趣,倒是駱欣猶豫了一下,買下一瓶威士忌,想試試味道。
何慕跟駱欣把兩個男人接下來,可惜他們睡的跟小豬一樣,不得已兩人各自抱起自己的男朋友,往旅館走去。
廖小米微眯着眼看移動的地闆,從水泥地變成了木闆,下意識擡頭打亮環境,剛好聽見一個女人說:“老闆,我喝好了,晚安。”
聞言看去,正巧與那人對上眼。
他看不太清,沒有在意。
曲雲的動作卻僵硬住了,看着那個男人“死而複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了兩人在一起的美好,她猛地站起,老闆走過來端起酒杯,“你喝多了,但是晚安,親愛的。”
這個彬彬有禮的小姑娘沒有回複他,而是死死地看着那邊,跨出了一步,接着大步走了過去,“是你嗎,小米。”
她有一種流淚的沖動。
後悔,迷茫,嫉妒,焦急,那個女人是誰,小米爲什麽被她扛在身上?
刹那間各種猜測浮現在腦海,當她再靠近一步,何慕已經漠然轉身,黑乎乎的槍口正對她的眉心。
“噓。”
一片寂靜中,她們看不清對方的神色,但何慕的聲音輕而清晰:“别吵醒他,陌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