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妙早早被鬧鍾吵醒,他做好一餐蔬菜沙拉,還有牛奶培根面包雞蛋,穿着圍裙在廚房裏忙碌着,大早上看見讓人耳目一新。
特别是那晃來晃去的馬尾,實在是好想讓人抓住拉一下。
何慕依舊是黑色西裝,身姿筆挺,紅發束在腦後,垂于腰間,即使沒有刻意優雅,但依舊讓林妙眼前一亮,在心底狠狠地花癡了一下。
“何姐,早上好,早餐準備好了。”林妙晚上查了很多做保工的事,雖然現在還有些生疏,但他堅信一切會好起來的。
“嗯。”
不鹹不淡地回應一句,何慕草草吃完沙拉,其他都沒有動,叮囑道:“記得陪他去體檢,還有家裏的衛生兩天打掃一遍就好,沒事的時候可以出去玩玩,我給你月結工資。”
她走到門口,說:“于秘書馬上要下崗,我會發新的秘書聯系方式,那三十萬到賬了嗎。”
“嗯,多謝何姐,我爸爸已經好多了。”
林妙感激地鞠躬道:“多謝何姐給機會。”
“就這樣,走了。”
目送何慕離開,門口是早早等待的老李,她彎腰爲老闆打開車門,随後駕車離開。
啪嗒。
林妙走出門,伸出手,一滴雨落在手上。
随後便是突然的瓢潑大雨,一瞬間,遠方的天空宛如披上一層幕布,天空中,有的雲是灰色,有的透着金色的光。
接着是起風,小區的綠化樹齊齊彎了腰,甚至讓雨幕都發生傾斜,開始鑽入室内,林妙退回去,輕輕關上門,雨聲立刻像在遠處敲打鼓點一般朦胧。
林妙想,如果中午還在下就好了,他喜歡伴着雨聲睡覺。
回到廚房收拾一下,上樓去叫廖小米。
輕輕敲響房門,聲音沉而輕。
“廖公子,起床了。”
他聲音輕的似乎在對自己說話,打開門,慢慢走到床上的人兒旁邊,掀開窗簾,黯淡的天光落入房中。
睡覺是人最放松的時候,他因此可以看見對方那足以讓男人心動的睡顔。
幸好是他,要是何慕,肯定直接撲上去了。
光亮的出現讓廖小米有些不适,翻了個身,便露出大片春光,林妙連忙捂住眼睛,又從手指的縫隙中瞪大眼睛看。
突然想到一句詩:檀口微啓俏生煙,三寸柔荑戲夢蝶。
他不再看,因爲還有正事,于是上去輕輕呼喊道:“小米哥哥,起床啦。”
廖小米聽見了,睜開眼,利索地坐起來,“知道了。”
晚上睡的很舒服,他自然不會賴床。
下床走到衣櫃前,脫掉睡覺時穿的衣服,随便套上一件外出的,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轉頭一看,那林妙已然是瞪大眼睛,目瞪口呆。
廖小米撓了一下臉,表情自然道:“我喜歡不穿内衣睡覺。”
“哦”林妙僵硬地轉身,腦海中滿是那個兩個一餅。
啊啊啊!受不了了!
“是的,不穿是舒服些,小米,我在樓下等你!”話還沒說完,他就噔噔噔地跑下了樓。
廖小米頂着死魚眼,從衣櫃找到一件小背心,默默換上。
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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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廖小米沒有吃早飯,因爲林妙沒給他做——“做體檢不能吃早飯哦,水也不行。”
打開門,廖小米看着陰沉糞天空發呆,在他身後,林妙穿着粉紅的防曬衣,既好看又可以擋雨,裏面是白色的吊帶背心,下身是牛仔褲,穿着涼鞋。
他拿着兩把傘,給了廖小米一把,“走吧,去醫院。”
廖小米對此沒什麽幹勁,懶洋洋地打開傘,發現圖案竟然是一顆顆草莓,他率先走了出去,又被林妙叫住:
“等等,小米,你就這樣出門嗎?”
廖小米低頭看自己的腳,那涼拖鞋上五根小巧的腳趾粉嫩可愛,因爲沾上水,顯得有些白,甚至他還穿着那條沙灘褲,露出纖細的小腿。
“下雨啊,這樣多好。”
“不行,男孩子出門要體面,你這樣跟女人一樣,到時候遇到色女就跑都跑不掉!”
廖小米左耳朵進又耳朵出,他說:“這不是有你嘛。”
林妙立刻沒話說了,廖小米雖然時不時有些面癱,但還是軟軟的感覺,很需要他保護啊。
于是昂首挺胸地關上門,打開傘跟在他後面。
他的傘是檸檬,廖小米本來想換一下的,現在看來已經無所謂了。
出了小區,林妙喊了個滴滴,廖小米跟他閑聊道:“早知道讓何慕把車鑰匙給我了,這樣也方便。”
林妙問:“你有駕照嗎?”
“沒有。”回答的幹淨利落。
“對了小米,你不是叫何姐慕慕的嘛,怎麽最近又變成直呼大名了。”因爲大概知道廖小米的性格,他也可以大方的說出疑問。
廖小米說:“你認爲我很她什麽關系。”
“嗯男女朋友?”
“NONONO。”廖小米搖頭晃腦道:“我要當明星,她是我的大腿,你明白這個關系吧。”
林妙不是很明白,在他看來何慕對他的态度就是冷戰的小情侶和好如初嘛。
正有一話沒一話聊着,車來了,他們收傘上車,因爲雨太大了,顯得有些狼狽。
那個女司機故意把車開慢,頻頻看後視鏡,直到廖小米對她豎了一個中指才讪讪一笑,加大熱空調,恢複正常速度。
下了車,林妙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說:“剛才那個司機吓死人了,說不準把我們拐跑呢。”
廖小米一腳踩進水窪裏面,發現鞋子裏進沙子了,又在裏面一陣清理,頭也不擡說:“那太好了。”
“怎麽就好了?”林妙看他洗腳,像在洗珍珠似的。
本來有些嫌水窪髒,但廖小米都不在意,他也管不了。
廖小米對他笑笑,“那我就可以英雄救美了。”
林妙微紅着臉啐了一下,走到醫院前,收傘感慨道:“要是小米你主動追求女人,我想不到誰可以抵住誘惑。”
這話讓廖小米突然想到了穆薇,這個盲女,是憑借什麽喜歡自己的呢。
也許一個盲人的喜歡,比任何人都純粹的多。
林妙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多時就出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大嬸,看那稀疏的頭發就知道是專業人士,“是廖小米先生嗎,跟我來。”
來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因爲他是VIP,還是名正言順提前預約的VIP,因此來來去去隻用了兩個小時就好了。
兩小時後,他們在五樓醫生辦公室,血液科醫生面前,對方拿着單子,遲疑道:“血液中含有微量的藥物,這種藥需要特定的解藥中和,長時間存在會導緻你體弱無力,甚至走路都沒力氣。”
林妙問:“醫院有藥嗎?”
醫生搖頭,“這是外國藥,一對一的毒和解藥,你可以報警了,這是有人下毒。”
林妙擔憂地看向廖小米,廖小米說:“其他指标沒問題嗎。”
“非常健康。”
“謝謝,我會處理的。”
兩人走在走廊上,林妙憂心忡忡,自言自語道:
“我每次都是在超市買菜的,然後洗幹淨,然後切,難道有人在水果裏面下毒,還有可能是水裏面,小米,我們要告訴何姐,還要報警,對,報警。”
他握緊拳頭,一副就決定這樣做的架勢,廖小米拍拍他的肩膀,“冷靜些,我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放心,還有救。”
這話讓林妙CPU有些燒了,早就知道了,怎麽會有人知道中毒了還這麽淡定?
他們下到一樓大廳,廖小米一眼就看見坐在那穿着棕色風衣的女人,揮了揮手喊道:“喂——這邊——”
林妙也看過去,那站起來的女人面容清秀略微陰柔,要是胸再小一些都可以當僞爹了。
“小米,我來了,這位是.”
李猜走過去,雖然有心唠唠嗑,可惜廖小米沒那麽有閑心,“你需要認識他嗎,人生僅一次的見面開個玩笑,他叫林妙,藥帶了嗎?”
真是直入主題啊。
李猜心中苦笑。
看來自己對他來說就是跑腿的了,但沒辦法,沒見到時心裏全是他,見到時眼中容不下其他。
她從風衣裏面的口袋拿出一瓶藥,“解藥,每天吃一粒就好了,吃完再查一下應該沒問題。”
說完對林妙說:“你好,我叫李猜,猜謎的猜。”
廖小米接過,搖了一下,笑道:“多謝,你是個好人。”
李猜的苦笑都要表現在臉上了,廖小米話鋒一轉,“說着玩的,我可不喜歡發好人卡,吃早飯了沒,一起去吃吧。”
“好。”
他們并肩而行,李猜心中舒服了不少,并且有些感動。
廖小米對她的喜歡肯定是很低很低的,但就算這樣也會說話安慰她,真是很溫柔的男生了。
“最近跟何慕怎麽樣,有欺負你嗎?”
“沒有,我好着呢,那對姐妹怎麽樣,還活着嗎?”
“活着呢,我去另一家醫院看了.”她想到在醫院看見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們不生氣,好像有種放下屠刀的感覺,還跟我說跟你兩小無猜啊,青梅竹馬啊.”
她沒了下文,廖小米笑道:“還真是,唉,我才十九都不到啊,感覺一群人要搶我一樣。”
李猜問:“小米,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九月份吧。”
“嗯,知道了。”
他們兩把傘靠得很近,一路閑聊着,沒看見後面林妙探究的眼神。
如果廖小米跟這個女人是一對,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何慕了?
衆所周知,男生最喜歡的事就是磕CP。在他看來,廖小米攻擊性很強,而李猜有些爹爹的,但看樣子又很幹練,不知道他們在一起是什麽樣子的。
吃早飯時,更是發現李猜頻頻看廖小米,好像恨不得自己變成他嘴裏小籠包。
嗯.廖小米倒是沒什麽反應,不知道如果李猜表白他會怎麽樣?
一邊幻想一邊吃完早飯,三人随後便分道揚镳。
李猜打着傘站在一邊,等兩人上車後,目送車燈遠去,戀戀不舍地離開。
雨幕模糊了城市,推遲了幾天的華夏好嗓門,又開始操辦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