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由動轉靜,何慕沉着臉,感覺渾身不得勁,似乎自己已經中招了,她有潔癖,也很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對王午道:“開車,去醫院!”
看她真的怕了,廖小米心中有一股惡作劇成功的愉悅,出聲阻止:“等等,去醫院幹嘛,我開玩笑的。”
何慕仿佛在用眼神殺菌,冷冷道:“這可不好笑。”
“真的真的是開玩笑,我還是黃花大閨男呢。”
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何慕竟然有些想笑,處男,她會相信嗎?
這個社會一個雛簡直比大熊貓還稀有。
她警惕地看着他,慢慢松開門把手,廖小米坐起來,也靠着門,兩人隔得最遠距離,中間是折皺的裙子。
廖小米突然皺起眉頭,捂着小腹,一副難受的樣子。
何慕問:“幹什麽,别在我車上拉褲子。”
“.”
見他沒反應,何慕又說:“我沒什麽耐心,你别裝模作樣的。”
廖小米看看她,眼眶有些紅,在那張臉上是如此顯眼又讓人心悸,整個人也仿佛棉花糖一樣軟了下來。
他轉身對着門,掀起衣服,低頭看了看,抽了一下鼻子,再轉過身,闆起臉,“哼!”
何慕知道了什麽,冷笑道:“看來你在裏面吃了不少苦。”
“哼!”他冷着臉,但很快挺着的肩膀垮了下來,痛苦地捂着肚子。
王午大膽說了句話,“老闆,小哥可能真的不舒服。”
何慕依舊臭着臉,“不舒服能有多不舒服?”
奇怪,明明是她的授意,她隻是想打壓他嚣張的氣焰,看看他屈服糞模樣,怎麽現在卻沒任何快感?
反而是有些
“别裝了!”她突然加大音量,很不耐煩,廖小米被吓了一跳,擡眼冷冷地看着她,然後猛地掀起衣服。
王午連忙捂住眼睛,何慕也下意識移開,但很快就被少年的腹部吸引。
那平坦的小腹中間,出現了一道青紫的棍痕,看着簡直如同畫上去一樣。
因爲如果這麽嚴重,他爲何當時一聲不吭?
何慕想到,她隻叫那群人打一打,吓一吓,怎麽會這麽嚴重?肯定是他畫上去的!
這麽想着,手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輕輕碰在上面,清晰地感覺鼓起了一點,像瘀血一樣的東西。
“哼,變态。”廖小米低聲嘟嚷了一聲,她才發覺自己竟然在摸男生的肚子?
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她裝作不知情問:“怎麽搞的,玩單杠?”
廖小米差點笑出聲,哈哈哈,單杠,何向陽怎麽這麽會說話。
他放下衣服道:“一點小傷都把你吓成這個樣子,笑死人了。”
何慕空閑的手找出酒精和毛巾,在車内噴了噴,擦了擦臉,随後恢複正常的神态,道:“你這傷,不會是裏面的警察打的吧。”
“是又如何,你幫我伸張正義?”
“就算打,也不會打成這個樣子。”
“我覺得他們打一次沒力氣,就叫多打幾次,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隔書打人不留痕迹是假的,廖小米證明完畢。
何慕皺眉,“你是不是傻?”
說完立刻反應過來,不自然道:“就算如此,該算的帳還是得算,你别當明星,去擰螺絲算了。”
廖小米歪歪頭,他才不信,這家夥的心思他都不好意思說,總之是女人都會有的目的。
而且他也發覺這人有時候隻是逞口舌之快,便一臉天真問道:“什麽意思,我們不是簽合同了嗎?”
“被雪藏的大明星何其之多,更何況你這樣名不經傳的家夥,懶得跟你說話,下車,滾滾滾!”
何慕嫌棄道,卻沒發現自己已經沒了一開始的冷漠。
廖小米顯然也發現了,他摸着下巴仔細打量這人,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出聲,“喲,你臉紅啦!”
何慕立馬垮下臉,“你覺得可能嗎?你什麽身份,我什麽地位,快滾,别逼我别逼王午動手。”
駕駛座上的王午:“.”
他可不敢動這位,誰知道老闆是不是在說氣話,而且看您這樣子,心疼就直說,追男生要大膽一點啊!
廖小米微微眯起眼,“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搞我,那好吧,我不當明星了,你也别想好過。”
他抱着手,仰着腦袋,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我已經把你的一些壞事放上郵箱了,隻要我沒取消,明天就會有幾百人知道,人傳人,傳來傳去,哼哼哼。”
何慕看着他這副可愛模樣,惱怒道:“又來這套,我沒拿你家人威脅,你應該感謝我。”
廖小米一轉頭,“哼!”
“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能量,也許我會有些狼狽,但你是看不見那個時候了。”
“哼!”
“你才高考完,也不想在大學的時候被流氓騷擾吧。”
“哼!”
“這次選秀你可以提前退場了,回你那個旮瘩裏面哭鼻子去。”
“哼!”
何慕怒了,這些威脅很像說笑嗎?
她上前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你能不能說話!”
見他不吭聲,不禁又用力了一些,結果仿佛碰到了什麽紅線,隻聽得一聲:
“嘤”
手指被打濕,何慕愣住,面前的少年,竟然哭了?
那眼淚一出現,便仿佛止不住一般,在臉上連成一條線,劃過她的指尖,彙聚在光滑的下巴,然後啪嗒一聲打字座位上。
啪嗒。
啪嗒。
少年看着他,微紅了眼眶,濕潤了眼眸,濃密黑亮的睫毛上沾着水珠,鼻翼輕輕煽動,被眼淚洗得晶瑩的唇角向下,讓他整個人仿佛被欺負了般委屈。
“你”
她悻悻松開手,立刻看見在那白淨的小臉上留下兩塊紅。
太用力了嗎,可是他明明不會這麽容易哭的,那腹部的傷都沒讓他哭。
她這才想到,自己竟然是已經把他當成不一樣的男孩子。
不會撒嬌,不會吵鬧,不會哭泣。
然而當他哭時,仿佛天使折翼,從一個男神,變成了普普通通的男孩子。
是了,他也隻是一個男生而已。
哭,還在哭,并且就瞪着那對大眼睛看着她。
何慕手足無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簡直比面對家中長輩還難受。
直到王午弱弱地把一抽紙用手指推了推,她才看見,得救般一把拿起,扔到廖小米身上。
那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爲的拿手榴彈呢。
廖小米看向那抽紙,默默抱起來,吸了吸鼻子,繼續流眼淚。
何慕往車門移動了一下,他也前進一點,一時間竟然僵持住了。
好再王午在場,轉過身低聲說:“擦眼淚。”
擦眼淚,她?
又不是她弄哭的,爲什麽要她擦,而且這種奇怪的液體看起來也不怎麽幹淨,指不定有什麽病毒。
她掙紮片刻,勉爲其難地伸出手,修長的兩個手指夾起一張紙,像做實驗一樣在他的眼睛下面點了點。
“擦完了,不許哭。”
她不自然眨着眼,解釋道:“我都是開玩笑的,螺絲廠不缺你一個人,還有去霓虹拍電影要很幹淨的,你父母我也沒打算動,那個,你要選秀就去呗,反正也選不到你,哭什麽哭”
王午都亞麻呆住了,老闆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麽?
果然廖小米哭的更大聲了,還一邊哽咽一邊說:“何,何向陽,你,你欺負人,你是壞,壞人”
這一小段話硬是說了十幾秒,讓人心都碎了,可偏偏何慕不服氣,“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問你還不說,我就吓吓你而已,是你自己膽子小!”
“何向陽,臉,臉疼,哇啊啊啊嗚嗚嗚——”
“臉疼,就疼呗。”
何慕看向王午,對方正瘋狂對她眨着那小眼睛,她不爽地坐過去,一邊伸出手,一邊冷聲道:“真的有舞會,現在去肯定遲到了,都是你。”
她手指清涼,兩隻手各輕輕捏着他的臉,揉了一下,質疑道:“我真沒用力,你怎麽這麽容易哭?”
廖小米低頭看着那報廢的裙子,“你還想讓我穿這樣的”
她聞言有些難繃,講真,這是有些惡趣味,畢竟當時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但現在可不能承認,“我開玩笑的,你不想穿難道我還逼你不成。”
“真的?”廖小米止住眼淚,但說話還是有些哽咽,可惡,高冷男神哭起來反差太大了,她想到什麽,随口問道:“你一定經常哭吧。”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哭。”廖小米就順着她的意思,果然見她有些滿意,接上了話茬。
“真的。”
廖小米說:“那現在它不能穿了.”
“沒事,不值錢。”
“你還讓我跟她一起.”他指着王午。
“這個确實是”
“哇啊啊啊啊——”
他又要哭,何慕狠狠瞪了王午一眼,然後對廖小米說:“騙你的,你的舞伴是我。”
廖小米喘息着,哭的有些累,但也很爽,畢竟他可是男孩子,哭怎麽了,當大魔王的要是敢哭,系統非的打死他不可。
“你騙人,我這麽醜,你說,比我漂亮的人到處都是。”
“你是最漂亮的。”說這話她的表情非常冷漠,聲音幹巴巴的,廖小米一看就知道她沒跟男生相處過,誇個人都覺得尴尬。
何慕隻想快點結束這奇怪的氛圍,不過男生的小臉蛋被她拿捏着,手感真不錯。
“那,我害得你遲到了。”
“沒事,捐一千萬就沒人說話了。”
廖小米揉揉眼睛,演戲也是體力活啊,便說:“我困了。”
不要揣摩男生的行爲,這是廖小米給她上的第一課。
聞言何慕都驚了,你不是剛剛哭的挺歡嗎?她看向王午,王午連忙把手合住,放在臉邊,露出嬰兒般的睡顔。
“那就睡吧,大不了不去了。”
說完這句話,廖小米好像真的放松下來,軟軟地就趴在她的大腿上,不一會兒,竟然睡着了。
何慕:“.”
良久,王午輕聲道:“老闆,還去嗎?”
何慕也壓低聲音,幾乎是用氣息說話,“不去了,現在怎麽辦!”
“把他抱去自己房間,想幹嘛幹嘛!”
抽,禽獸啊!
但她低下頭看着少年的側顔,一咬牙。
“回别墅。”
“了解。”
廖小米聞言眼睛默默睜開一條縫,暗罵一句。
禽獸!
不過跟她在一起沒有幻覺,什麽都沒有,這種感覺非常好,廖小米不想反抗了。
睡就睡吧,反正不是他生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