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米恢複正常,哪還有剛才的嬌羞,他站起來,平淡地注視着她,問道:“你出軌了?”
他似乎并沒有多麽惱怒,雖然時間還短,自己對她并沒有什麽感情,但心中仍然有種憤怒。
那不是來源于出軌,而是對方把自己當成猴子般,可以随意戲耍的不尊重。
小醜,小醜。他咀嚼這個詞彙,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喜歡。
曲雲這才有了反應,笑出來聲,“哈哈。”
有趣,看看啊,他果然是那樣的人,是一個肮髒的,被美麗身軀包裹的下賤靈魂。
她笑,廖小米則冷着臉,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如果現在有刀,那曲雲很可能就笑不出聲了。
她惡心了廖小米,還自顧自道:“廖小米啊廖小米,你罵的可真熟練,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就是一個老實人?”
廖小米有些委屈,“沒有。”
事實上,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已經愛上這個在戀愛上有些傻傻的女孩子了。
可現在,她成功的再次激起那股火焰,在廖小米決定不再涉及任何暴力的時候,朝他豎了一個中指。
血,好多血。
自從來到醫院,他的幻覺就嚴重的不行,廖小米有種感覺,那真的不是幻覺,而是什麽東西要突破界限。
呼~
熟悉的紅色從對方的眼眶冒了出來,是怪物,他看見了怪物,普通人看上一眼,就是精神錯亂的怪物。
在廖小米努力無視這些東西的同時,世界也失去了美麗的色彩。
而陪伴着的伴侶,卻找了其他男人。
“我知道的,你的那些金主,你的小金庫,你的不屑一顧,我都看在眼裏。”
她慢條斯理,信誓旦旦,有一種很嚣的自信,廖小米與她對視,曲雲也瞪了一眼。
廖小米,你仔細看看,我眼中也有淚水跟悲傷啊!
廖小米:“.”
這家夥在說什麽啊,自己腦袋很疼,她卻在自說自話,他突然覺得這人可能是真的腦袋出毛病了,金主是個什麽東西?
他說:“你别搞錯了,我一直是一個人。”
“是。你确實是一個人,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誰知道你會不會下樓,和車裏面的女人一宵千金。”
這話說的廖小米跟曲雲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那個老老實實的曲雲去哪兒了?
曲雲則心中一陣絞痛,如果不是證據确鑿,她又怎麽會說出這麽難聽的話呢。
‘這人被洗腦了吧!’
在他震驚時,對方還在輸出,“當時我就奇怪,一個男生,要被女人強迫,竟然可以平靜的接受。按照張狼的說法,要不是我,你們可能已經在一起了吧。”
男生嘴角開始抽搐,看着自己的手,恨不能拆下繃帶動手,因爲對方的聲音開始嘶啞,完全變态成了一團難以形容的東西。
他那叫平靜接受嗎,那叫無可奈何,他那麽弱小,什麽都不能做,隻能平靜接受。
焯!(摔杯)
“後來,我又強吻了你,我告訴你,我是故意的。因爲在我遇到的所以男人中,你是最美的,所以我要先宣示主權。”
曲雲平靜地看着他,那俊美的臉龐上沾染了一層無法穿透的暗光。
廖小米顫抖起來,捏緊了拳頭,克制,他要克制。
“我本以爲你當時的平靜是性格如此,更還有一見鍾情的可能。但現在看,不過是習慣了。”
‘習慣.’
他隻是想談個戀愛,他有什麽錯。讓廖小米被親後哭的死去活來,就算他是影帝都不會這麽做。
結果被誤會了。
廖小米很想表現出無語的表情,可眼睛已經不知不覺的紅了起來,呼吸也稍顯急促。
出現了,那挑釁的觸手,無數次,他無數次切斷它,如今又冒了出來。
‘殺了她殺了她’
他有病,曲雲不應該激怒他。
“其實當時的我想不明白,爲什麽我表白你會接受,你有金主,不拍被嫌棄麽?”
“現在明白了,這隻是你主人的任務罷了,我隻是一個被戲弄的玩物。”
她有些感慨,回憶起管家給自己列舉的證據,突然釋懷道:“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被人算計如此。”
她的母親,可是曲天歌。
‘主人.’廖小米沉默不語。
“再後面,我想親你,你卻反而不讓,是嫌棄我,你對那個人是忠心耿耿,已經上升到主人不在也會護家的程度。”
‘她是不是在罵我是狗?’
“你想當明星,我沒看見你的夢想,隻看見赤裸裸的利益,你隻是想借此提高身價,因爲如果一個人真的想當明星,怎麽可能在高中談戀愛,這可是黑曆史。”
‘有點道理.’
“最後,也就是你讓我死心的,就是那條裙子”
說到這裏,曲雲的頭突然疼了一下,她好像聽見一個人說,“是被撕碎的。”
奇怪,自己原本想說什麽來着,那個詞她覺得很關鍵,但想不起來了,應該無所謂。
“那條裙子,是被撕碎的吧。”她雙手抱着腦袋,看着天花闆,“你可以打開櫃子,我的衣服裏面有照片。”
于是廖小米打開櫃子,看見那張照片——和他那天看見的一模一樣,跟蹤狂怎麽不去死啊!
“關甜甜就是你的金主,難怪你想當明星,是想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麽,真是讓人感動的愛情。”
曲雲惋惜道:“隻是那些撕裂的痕迹,真的很粗魯。”
廖小米張口欲言,但不知道說什麽,原來自己全程即興發揮,竟然有這麽多聯系麽。
如果他不是當事人,他自己都要信了。
不過這時反而不需要生氣,因爲曲雲完全就是腦補過度,而他也感覺自己要長腦子了,“狼姐是你的人。”
“是。”
“一開始在巷子裏面”
曲雲打斷他的話,不耐煩“是。你可以走了,我們就當不認識。”
廖小米扶着床說,“你有幾個前男友?”
“不知道,兩隻手都數不清。”曲雲還挺驕傲,虧廖小米還以爲她是一個純情少女,真是,他上輩子加上上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麽難受。
他慢慢靠近她,動了動鼻子,這熟悉的姿勢讓曲雲心中突然被海嘯般的悲傷淹沒,“你在聞什麽。”
“你知道的,女人味。可惜,現在隻有消毒水的味道。你等我一會兒。”
他很有禮貌地說道,然後轉身離開,出了病房便看見坐在那兒的警察。
李猜站起來,說出警察不應該說的話,“說完了?分手了?”
廖小米眯起眼,眼神黑白分明,沒有一絲情緒,冷漠的吓人。
“你偷聽?”
“不不不,隻是合理猜測而已,那個,既然你們分了,你看看我有沒有機會”
李猜微紅着臉說,咋一看還挺可愛,特别是扭捏的樣子,跟正常世界表白的女生沒什麽區别,廖小米還挺喜歡這種。
可惜他現在忙的很,心情也很差,随口道:“讓讓。”
他匆匆離開。
“唉,我是認真的!”李猜對着他的背影喊道。
廖小米頭也不回,“我也是認真的。”
李猜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捏緊了拳頭,狠狠錘了一下牆,“他爸的!”
他們的對話自己聽得一清二楚,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不在意。
她喜歡廖小米,一見鍾情的那種,她相信隻要她們相處一天,不,半天,小米一定可以淪陷的。
她會好好對他,喂他吃飯,給他按摩,打掃衛生做飯她都會啊,她隻想把男生帶回家,每天看見便好。
她沉着臉走進去,曲雲打了個招呼,“警官好。”
李猜看着她,“你似乎沒什麽情緒波動。”
“你聽見了,算了,無所謂,一個凱子而已,我還能爲他流淚不成?”
曲雲打量着這個警察,一米七幾的身高,長的也就那樣,還有些爺們的感覺,她微笑着,還是那麽好看,充滿陽光,“你想要他?去吧。”
“我會的。”
李猜說完,拿出手機,秉公行事,“曲雲同學,監控在這兒,現在跟你對一下經過,沒意見吧。”
“嗯。”曲雲對她沒什麽惡意,于是點點頭,一起看起監控。
不過片刻她就皺起眉,自己是被拖走了沒錯,可頭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一道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我喜歡他。’‘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姐姐,殺了她!’
“姐姐.”曲雲覺得腦袋嗡嗡的,疼的厲害。
李猜放下手機,“你沒事吧,我去叫醫生。”
“快去。”曲雲覺得糟糕極了,一對無神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誰,她是誰?
李猜按下床頭呼叫器,“護士,快來。”
“好的!”呼叫器傳來聲音,下一秒,一聲迷糊的驚呼也傳了過來,“我抽,不要在走廊跑”
李猜坐下,“就先這樣吧,等你好了我在來。”
話音剛落,一陣拖鞋踩地的聲音急促傳來,接着門被嘭的一下踹開,來者正是廖小米。
他手上的繃帶已經被取下來,塗着藥的手上還有猙獰的血痂,他馬不停蹄地沖過來,吓得李猜站起來,“止步!”
“去死!”廖小米一腳踢在她胯下,啪叽一聲,李猜嗷了一聲,倒在地上。
曲雲吓了一跳,“等等,别過來!”
想跑,可她腿還吊着呢!
“你幹什麽?”她強行冷靜道。
廖小米不說話,靠近後一拳打在她臉上,他有克制,但不多,拳頭粘上紅彤彤的肌肉,上面的神經誇張的跳動。
曲雲悶哼一聲,鼻血當即流了出來。
“曲雲,你還在嗎?”
他扯着曲雲的衣領,眼中沒有怒火,隻有冷漠,面對詭秘的冷漠。
“清醒一點,我可是忍着疼在揍你。”分不清是自己想,還是本能在作怪。
一拳打在少女的腹部,曲雲痛呼一聲,疼的有些繃不住表情,“你”
“無所謂你說了什麽,我隻是真的很想打你,你說怎麽辦。”
又是一拳,可以看見手上的舊傷又裂開了,他卻露出扭曲的笑容。
其實,廖小米是一個孤獨的人,不可否認,他對這個女人心動過,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恢複正常。
廖小米不是神,養狗都會有感情,何況是人,還是女人。
“你剛才的樣子,真的讓人很不爽。”
他站上病床,踩在她的那條好腿上,在他眼中是被踩着扭曲的藤蔓,張牙舞爪,企圖纏繞他的小腿。
‘殺了她,殺了她’
曲雲慘叫着伸手拉扯自己的褲腿,他說:“一條裙子,我想扔就扔,你怎麽可以猜這麽多?”
曲雲咬着牙,心中思慮着,他是在生氣還是如何都不重要,但這無疑就是他真正的面目。
她覺得自己做錯了,心中空了一大片,可是管家怎麽會錯了,對方可是看着自己長大的人啊!
廖小米毫不心疼地踹了她的肚子幾腳,見她弓起腰,便抓起她的頭發,開始毆打起來。
這裏是現實還是虛幻的世界?無所謂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但不得不說,打起來真的很出氣,爽!
曲雲已經流出眼淚,不知道是不是疼的,但眼神依舊冷靜,低聲道:“我不信。”
她不信什麽,隻有她自己知道。
廖小米眼中的世界已然扭曲,坑坑窪窪的皮膚讓人頭皮發麻,與此同時他又聽見虛空從傳來的聲音。
“我在哪?”他自言自語道。
曲雲手抓着他的手腕,咬牙道:“你在醫院。”
她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尋覓,在尋覓着什麽,卻一無所獲。
廖小米愣了一下,發現這人怎麽怎麽打都不夠呢,她像個肉塊一樣彈力十足。
“是你出軌在先。”廖小米說,他皺起眉,發現自己好像對穆薇有些感情,難道他也出軌了?
對方喘了口氣,“是你。”
這是一個可笑的誤會,但曲雲并不知道。
廖小米怒了,是他?他幹什麽了他,這個隻會意淫的家夥,倒是去親自調查了再說話啊!
她被寄生了麽,那些怪物奪舍了她嗎?
他咬牙切齒道:“曲雲,你個傻子,我是病人,你還欺負我。”
廖小米繃着臉,手疼的他臉皮都在抽搐,看着對方頭上滲出血,他說道:“我要宰了你。”
現在的他,不是那個學生廖小米,而是瘋狂,有着嚴重妄想症的魔頭。
他要救出曲雲,或者隻是在欺騙自己。
曲雲說:“是因爲你心裏有我,所以不能接受我親别的男人?那你也背叛了關甜甜。”
她說出這話後,就已經知道再也無法挽回,但無所謂,已經結束了。
這句話讓廖小米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一時間除了髒話竟然想不出别的詞。
終于來了人,一個個驚慌失措,看着病床上兩人一片狼藉。
李猜終于被扶起來,醫生護士一擁而上,密密麻麻的手宛如喪屍把廖小米抓了下來。
“曲雲,沒事吧!”李悠從人群沖出來,心疼地看着她。
他轉頭,看見廖小米豎起中指,上面占滿了他自己的血,男生破口大罵,餘音繞梁,聞者皆震驚。
廖小米其實聽不見自己的話,他耳鳴了,在這個地方時間太長,那些東西已經鑽入他的口鼻。
但是一切都到此爲止了,廖小米很傷心,他決定報複這個家夥。
既然她殺過自己一次,那自己也殺她一次,剛好抵消。
“他是誰啊。”李悠看着他被帶走,摸着曲雲的傷口擔憂道:“一個精神病?”
這麽漂亮的精神病發起瘋可吓人了。
曲雲沒有顧及他,忍着劇痛,打開衣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一個寶貝,眼皮一跳,然後默默整理好病床的一切。
李悠也在幫忙,他看到上面的血,說:“該是多生氣啊,我看他急匆匆地要拆繃帶呢,肯定是搞錯了。”
搞錯了.
曲雲說:“如果光憑情緒和行動判定事實,那證據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你在說什麽啊,證據也是人找出來的嘛,既然他很生氣,那還不如好好地一個一個對一下呢。”
曲雲笑道:“你倒是向着他,剛才還說精神病。”
“那麽好看的人,我想也會每天對着鏡子看自己,漂亮的鳥會愛惜自己的羽毛,他爲什麽就不愛惜自己的手呢。”
回想起他手上的血,曲雲無話可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