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帶着羅龍文,急沖沖的趕來與小舅子毛建華會和。一看到嚴世蕃上來了,毛建華忙上去與嚴世蕃見禮。
看到自己的這個小舅子,嚴世蕃也不多廢話,直接問道:“小毛,那小子到底什麽路數啊?”
“回姐夫,那小子是個小白臉,二十歲上下。雖穿着一身生員服,讀書人的樣子,不過夠狠。我把他跟一樁案子牽扯上,讓這小子跟我走,配合調查,結果那小子一句話不頂,直接就抄家夥了。”
“抄家夥了,面對一群官兵,他還敢抄家夥,那小子會功夫?”
“哪兒啊姐夫,那小子哪會什麽功夫啊?他隻會抄一條闆凳瞎掄,要不是他身邊兩個家丁厲害,我手下每個人都能在三招之内,砍死他。”
二十歲上下的一個年輕書生,本身沒功夫,但身邊倆家丁身手了得。嚴世蕃腦子中翻轉這些信息,可怎麽想,他也想不岀這裏面的門道。
就在嚴世蕃想不明白的時候,嚴世蕃小舅子毛建華又說道:“姐夫,我有個手下,以前給去鞑子那邊打探消息的錦衣衛,當過向導。他跟我說,剛才那小子的倆家丁,他們的功夫,很像他以前認識的那個錦衣衛密探的功夫。因此他懷疑,對方可能是錦衣衛的人。”
“不過我見了,那倆家丁身材雖高,但面相也就十五六,不像是錦衣衛的。而且他們若真是錦衣衛的,腰牌一亮,我們也不敢動他們呀!可是自始至終,哪怕快被我們砍死了,他們也隻是跳窗逃走,而沒說他們是錦衣衛。所以我想他們應該隻是功夫像錦衣衛的,或跟那些年老緻仕的錦衣衛學過功夫,但他們本身應該不是錦衣衛。”
十五六歲,跟着那小子的家了隻有十五六歲,這應該不是什麽錦衣衛,應該是那小子的長随或書伴!太複雜了,嚴世蕃想的腦殼痛,索性也就不想了,靜等對方上門。
決定了以靜制動,嚴世蕃就把在路上跟羅龍文商量的,借口對方拒捕,并殺傷官差,以此敲詐人家家長的事,跟他小舅子毛建華講了一遍。
而毛建華一聽他姐夫的妙計,也是高興的一拍大腿,笑道:“姐夫您太高了,姐夫您是沒過見那小子,那小子渾身透着的那股子傲勁,那種氣度!人站他前面,不自覺就會覺得自己矮他三分。姐夫,就那小子從骨子裏透出的傲氣,我敢跟你保證,那小子絕對是富貴人家的,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有那股子高人一等的氣勢。”
“那小子身上氣場壓人?”
“對呀姐夫,那小子身上透出的勁,連我們這些殺人如麻的軍漢,站他面前都心虛。這就是貴氣啊,普通人家怎麽可能有那股子貴氣?所以說姐夫,那小子家絕對是一隻肥羊,咱們可不能訛少了。”
小舅子毛建華說那小子絕對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慫恿嚴世蕃多訛點。可這會兒嚴世蕃卻開始考慮,對方到底是什麽身份,自己到底惹不惹得起?
不過嚴世蕃再一想,嘉靖帝的三個兒子,最大的太子爺,今年也才十三,這年紀明顯與那小子的二十歲上下不符。既然對方不可能是嘉靖帝的兒子,那至于是其他人的兒子,哪怕他老爸是當朝國公,又有何懼?我嚴家可是當朝首輔!
想着那小子的年紀不可能是皇子,嚴世蕃的心也就放下了。于是他就招呼毛建華、羅龍文,邊喝酒邊等人家自己找上門。
正在嚴世蕃和毛建華、羅龍文,邊喝酒邊吹牛,正盡興呢!忽就聽得底下街面上是一片大亂。聽到底下街面亂了,三人中身份最低的毛建華,忙去窗口查看。
這一看把毛建華吓了一跳,忙沖嚴世蕃吼道:“姐夫,底下正有大隊的官兵往咱這邊來了,這不會是那小子家叫來的幫手吧?”
卧槽泥馬!對方還能調動大隊官兵!看來還真是隻肥羊啊!想着對方真是有權有勢的,嚴世蕃不但不慌,反而有些興奮。畢竟不管對方什麽身份,隻要不是皇帝,誰敢在這天子腳下,動他這個當朝内閣首輔之子?
所以對于對方調來大隊人馬,嚴世蕃一點也不慌,淡定的讓他小舅子回來喝酒,坐等對方上來說話。
沒不久,官兵們就先把酒樓給包圍了起來,然後一隊身着飛魚服,手握繡春刀的錦衣衛,殺上樓來。
面對這一隊手握鋼刀殺上來的錦衣衛,領頭的嚴世蕃還認識,正是錦衣衛都督陸炳的親衛騰蛇。
一看陸炳的貼身親衛都來了,對于對方的身份,嚴世蕃是更好奇了。不過嚴世蕃認識騰蛇,騰蛇也認識他,既然對方帶隊的認識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嚴世蕃是更不慌了。
隻見嚴世蕃在騰蛇向他行禮,口稱“小閣老”後,他牛皮烘烘的說道:“眀人面前不說暗話,騰護衛,剛才那小子牽涉一件案子,我小舅子想帶他去衙門配合調查,結果那小子一言不合就讓家丁動手了,還殺傷了好幾名兵馬司的兵丁。騰護衛,那小子拒捕,還殺傷官兵,這都是本官親眼所見,本官願意爲兵馬司做證。”
“對,對,對,下官羅龍文,也願爲此作證。”
嚴世蕃和羅龍文睜着眼說瞎話,羅龍文,騰蛇不知道,但嚴世蕃,騰蛇是知道他認識王道秋的。騰蛇就不信了,如果剛才打鬥的時候,他嚴世蕃真的要在場,看到是王道秋,他還敢讓自己小舅子動手,還敢在這兒作證!要知道那可是行刺當朝正一品内閣大學士,是要被滅族的。
心裏鄙視着嚴世蕃,不過騰蛇他隻是負責抓捕人犯的,審訊這事可不歸他。于是面對嚴世蕃的胡說八道,騰蛇也隻是照規矩,讓手下把嚴世蕃和羅龍文剛才的話,記在無常薄上讓嚴世蕃、羅龍文簽字,其他話他一句不多說。
嚴世蕃人狂,他嚴家又跟錦衣衛頭頭陸炳是同盟關系,所以他對于錦衣衛的例行公事,也不在意,很痛快的就在錦衣衛的無常薄上簽了字。
簽完字,嚴世蕃一臉不屑的說道:“騰護衛,何必這麽認真呢?算了騰護衛,我也不爲難你,我知道你們陸都督是受人所托,而且他肯定不知道我在這兒,才會派你來。這樣吧騰護衛,你回去跟你們陸都督把事情說清楚。你跟陸都督說,既然對方跟陸都督也是朋友,那我嚴世蕃也絕對會,不看僧面看佛面,給陸都督一個面子。隻要對方禮數讓我滿意,那今晚這事,我嚴世蕃就當沒發生過。”
嚴世蕃到現在還想訛錢,他還敢說剛才他在場!瑪德,他剛才如果真在場,知道被砍的是王道秋,那他現在還會說這麽傻逼的話?嚴世蕃的不知所謂,把騰蛇給氣樂了。
不過還是那話,騰蛇他隻負責抓捕,旁的事與他無關。于是面對嚴世蕃的無知者無畏,騰蛇也不多解釋,隻是沖嚴世蕃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小閣老,滋事體大,小的身份低微,做不得主。還是麻煩您自己去錦衣衛衙門,跟我們陸都督說吧!”
“你你你,你這個死腦筋啊!這點屁大的事,雙方私下裏談一談就好了嗎!何必又要你們陸都督爲難呢?”
嚴世蕃還是沒從騰蛇對他的态度中,看岀今晚這事不簡單,還以爲隻是砍了個富貴人家的纨绔,現在是人家家長找了陸炳幫忙呢?
面對現在這麽糊塗的一個嚴世蕃,騰蛇能說什麽?隻能繼續沖嚴世蕃做“請”的手勢。
而看自己都這麽說了,這個騰蛇還是這麽沒眼力勁兒,嚴世蕃也是氣極,拍着桌子就是大罵騰蛇。
不過面對暴怒的嚴世蕃,騰蛇還是絲亳不讓步,一直保持着“請”的手勢。騰蛇的“不識時務”終于把嚴世蕃給惹毛了,沖過去就給了騰蛇一大嘴巴,并氣呼呼的往前走,說是要向陸炳讨說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