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嘉靖帝的聖旨,王道秋帶着沾滿三秦惡霸污血的雙手,在三秦百萬人民的戀戀不舍下,離開了這片大漢民族的榮光之地。
回到京師北京,王道秋還是很識時務的,把君王放在家的前面,一進北京城,不先回家,而是先去了西苑。
由小黃門領着進到萬壽宮裏,這時的嘉靖帝和陸炳、呂方、陶仲文都在。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嘉靖帝在王道秋面前也沒裝什麽帝王威嚴,一副老道打扮的,在蓮花座上打坐。而陶老道和陸炳、呂方也同一個造型的陪在旁邊,讓人怎麽看都是一群傻缺。
嘉靖帝這造型傻是傻了點,但怎麽說人家也是大明王朝的帶頭大哥。于是王道秋很識時務的上前,給嘉靖帝行禮,口稱“萬歲”。
聽到王道秋的聲音,嘉靖帝很裝的慢慢睜開雙眼,一副得道高人高深的模樣。不過接下來嘉靖帝說岀的話,就有點配不上他這高人的架式了。
隻聽嘉靖帝開口說道:“你小子在陝西好威風啊!都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朕還沒這麽威過呢!你小子卻在陝西僅月餘,殺的人,就已經不下萬了吧?”
“臣慚愧!”
“慚愧,你小子還知道慚愧啊!朕就怕你在山東時的老毛病改不過來,還專門讓宗正給你小子帶話,讓你小子悠着點。可你呢?你特麽這是把勞紙的話,當放屁是吧?”
卧槽!這嘉靖帝,這都直接曝粗口了,看來這回自己是真把他給氣着了,氣的連皇帝的體面都不要了。
看嘉靖帝不顧帝王形象爆粗口,王道秋知道嘉靖帝,這是真把自己當自己人,可同時嘉靖帝這也是,真對自己在陝西幹的事不滿。
知道這些,王道秋就又是老招,仗着自己年紀小臉嫩,就賣萌讨巧,裝着一副沒臉沒皮不懂事的樣,笑着說道:“皇上,你這也不能全怪臣。說實話,臣當初的想法是隻誅那些罪大惡極,無法無天的。其餘人給他們治罪隻是借口,爲的其實是他們那些地。可後來那些土豪劣紳,被百姓檢舉出來的惡行,那簡直就是駭人聽聞。于是後來臣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手,大筆勾了一個又一個。”
說着這些話,王道秋還一臉無辜的,一手做手執毛筆勾決犯人的動作,樣子十分的滑稽可笑。這把陶老道和呂方、陸炳都逗得是“哈哈”大笑。
而嘉靖帝面對王道秋現在的這副德行,他被氣的是直接又暴起,揮舞着寬大的道袍,從蓮花座上跳下,叫罵着就來追打王道秋。
打,今天肯定是要讓嘉靖帝打一頓的,要不然嘉靖帝這氣出不來,後面他更會找自己麻煩。不過傻跪在那兒讓嘉靖帝打,恐怕這嘉靖帝打人的快感,也會大打折扣。
于是想到這些,見嘉靖帝急吼吼的從蓮花座上跳下,囔囔着今天要揍死自己。王道秋忙很配合的連滾帶爬,從地上逃走,還在萬壽宮裏一邊大聲哀嚎求饒,一邊繞着柱子狼狽逃命。并在一個合适的時機,讓嘉靖帝抓住自己,然後就躺地上“哎呦”、“哎呦”,兩手護住英俊的面容,身體縮成個球,任嘉靖帝拳打腳踢。
嘉靖帝打王道秋打的很爽,陸炳、呂方先是不打擾,就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笑。然後等看到嘉靖帝打的,體力有不支的迹象了。他倆才沖過去,假模假式的替王道秋求饒,讓嘉靖帝今天暫且記下王道秋的一條狗命,然後把嘉靖帝給架走了。
嘉靖帝打爽了,氣出了。王道秋就又假着一副可憐兮兮樣,從地上爬起來,配合着嘉靖帝。這會兒嘉靖帝雖然心裏也明白,王道秋現在那可憐,更多的是裝的。
不過領導要的不就是,下屬的态度嗎?就像那些下級拍上級的馬屁,難道真會有哪個上級,會相信那些下級的馬屁啊?大家都知道,那就是馬屁。可即使這樣,爲什麽上級還喜歡下級拍他馬屁?說白了,上級喜歡的不是馬屁本身,而是下級臣服的态度。
就像現在盡管嘉靖帝知道王道秋,那就是在裝可憐,騙同情。不過王道秋現在這假可憐,就是把領導放在高位,讓自己卑微,讓嘉靖帝知道自己的臣服。所以對于王道秋的這态度,嘉靖帝還是很有當領導的成就感,心裏很爽的。
嘉靖帝一開心,那陝西的事,就不是什麽事了,嘉靖帝照例又罵了幾句王道秋後,陝西的事在嘉靖帝這兒也就翻篇了,不提了。
爲了陝西殺人多的事,嘉靖帝罵過了王道秋後,他就手插腰給了呂方一個眼色。
呂方從小伺候嘉靖帝,他當然知道這會兒,嘉靖帝想知道什麽。于是收到嘉靖帝的眼色後,呂方忙上前接過嘉靖帝的話茬,先是和緩的又批評了幾句,王道秋不着調,然後他很自然的把話題,扯到了分髒的上面。
王道秋跟嘉靖老道,老生意夥伴了,知道呂方這話,其實是替嘉靖老道問的。于是他忙作勢回答呂方,實則話講給嘉靖帝聽。
王道秋說道:“秦王府的那些東西,都交宗正大人作爲證物押回京了。後來我又在陝西收拾那些土豪劣紳,衛所軍頭所獲的。所有黃金和上等的玉器都裝箱,現在己由錦衣衛、東廠的人,押着送進西苑了。剩下的那些東西,古董字畫我全讓運江南去賣了,至于能賣多少,現在還說不好。畢竟那些土豪劣紳、衛所軍頭家的古董字畫,檔次都很一般。”
“至于抄出來的銀錢,除賞了三成給檢舉者外。剩下的銅錢,我全部留給了陝西那邊,充做三邊軍費。銀子我也給陝西那邊留了二百萬兩,其餘的銀子還剩四百七十多萬兩。這些按老規矩,我拿一成,其餘由司禮監和錦衣衛分。至于那些賣地的銀子嗎,我全把他們劃入了戶部,其中有一半是戶部借貸給大明皇家銀行的。”
王道秋一口氣把分配方案說明白,這個分配方案若在年初,王道秋敢這麽分,王道秋敢不改,嘉靖帝就絕對不會讓王道秋活着走出西苑。畢竟那會兒嘉靖帝窮的要死。
不過現在嗎?嘉靖帝現在名下有南澗河和濟州兩座鋼鐵廠,還有通州商貿城、通州工業園的一半以上股份。年入上千萬兩銀元,妥妥的世界首富,最不缺的就是銀子。所以嘉靖帝現在對銀子已經沒興趣了,隻喜歡那些亮閃閃的黃金,和高檔的玉石、古玩字畫。對于王道秋怎麽分銀子,他根本就沒興趣。
因此王道秋一說陝西刮地皮所得的黃金,和高檔玉器全送進西苑了,嘉靖帝滿意的笑了。
至于銀子,嘉靖帝想到這東西,隻是笑着調侃王道秋道:“瑪德,你小子倒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朕得報,你小子這次在陝西又賣了二千多萬畝地,這次戶部又是金山銀山往裏搬。就你小子這個戶部尚書當的,後面有沒有來者,朕不知道。但朕知道,從古至今曆朝曆代,就沒有你小子這麽肥的戶部尚書。瑪德,老天爺對你小子是真好啊!倒是讓朕窮了二十多年。”
說着這些話,嘉靖帝憶往昔,在他執政的前二十五年,那國庫年年虧空,他一個皇帝想讓戶部撥點錢給他零用。一任任的戶部尚書一聽要錢,那臉拉的直接到地,馬上就是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你皇帝看着辦。次次弄的他嘉靖大帝是臉難看、事兒難辦,一次次的落面子。
而一旦這王道秋當戶部尚書了,瑪德,戶部那銀子多的,全國十幾年不收一毛錢稅,國庫照樣能支應得出。瑪德,老天爺這太偏心了。
想着老天爺讓自己受了二十多年的窮,嘉靖帝是越想越委屈,看王道秋那眼神,也是越看越嫉妒。
而此時的王道秋看嘉靖帝,拿一副怨婦的眼神看自己,他心裏也是直發毛,再想想嘉靖帝剛才說的那些話。王道秋明白了,這是嘉靖帝在嫉妒,嫉妒老天爺佑道秋,不佑他嘉靖。
明白了這個,王道秋也不敢讓嘉靖帝太嫉妒自己。于是他近前到嘉靖帝身邊,附耳小聲說道:“陛下,臣前段日子在陝西殺人太多,晚上冷靜下來,臣也難免心慌,怕遭天譴。于是就打坐向上蒼忏悔,然後臣心誠所至,每次忏悔都能在意識中,聆聽到先師三清祖師爺他老人家的教誨。陛下,不知去年先師在白雲觀中,借臣之身體向陛下洩露的天機,可準?”
王道秋說自己這段時間打坐時,常會聆聽到三清祖師的教誨,又問去年的“代天傳旨”可準。這讓嘉靖帝立馬精神一振,畢竟去年王道秋“代天傳旨”,那些事最後都應驗了,這讓嘉靖帝太印象深刻了。
于是嘉靖帝聽完王道秋的話後,也不說去年那些準不準,隻是也小聲的向王道秋下令道:“明日一早你就沐浴更衣,也不用去紫禁城早朝了,直接去白雲觀。像去年一樣,再把上蒼的提醒,傳給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