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這些常規賺錢的路子,爲調動這一衆大明勳貴,踴躍投資的積極性。王道秋又繼續畫大餅道:“成國公,諸位前輩,山東除了這些明面上的賺錢路子外,他還有一個可以暗地裏操作的,一本萬利的生意,那就是海貿。”
“我想諸位都聽說過,我大明現在世面上的這些鐵,官價是七八文一斤,民間私人買賣是十五文一斤。而這些鐵一旦用海船運到倭國、朝鮮,那就是五十文一斤,三倍的利啊!還有我大明的絲綢、棉布,瓷器,茶葉,運到倭國、朝鮮、南洋就是一倍的利,而若運到西洋佛郎機、大食、波斯,那就至少是五倍以上的利。”
“諸位想想,若我們私下裏跟皇上談好,我們自已集資一大筆錢出來,在山東建一支挂靠在朝廷名義下、堅船利炮的水師。然後咱們再用這支水師,先去把海上的那些海盜掃幹淨,把海盜的那些金銀全搶了。再讓這支水師,載着我大明的鐵、絲綢、棉布、瓷器,茶葉,去倭國、朝鮮、南洋、大食、波斯、佛郎機售賣。大家說,這咱一年得掙多少?”
在大明東南沿海做海商,這有多掙錢,這在大明那就不是秘密,這些勳貴們自然都知道。現在王道秋說要建一支挂靠在朝廷名義下的水師,進行武裝走私。這在一個普通商人看來,那就是在天方夜譚,是在找死。
可對于這些勳貴來說,這事不但不難,而且哪怕就是嘉靖帝不同意,他們自已私下搞,被人舉報了。他們也是法不責衆,是批評教育罰點錢。畢竟他們組建的是一支用來海上走私的水師,而不是足以威脅皇權,打進紫禁城的陸軍。
而對于這些勳貴來說,隻要他們犯的事兒,不危及皇權,那在皇帝那兒,都是有的商量的。所以王道秋這一組建水師,進行武裝走私的提議一出,這些大明勳貴們,不但沒一人覺得這有何不妥,反而都覺得這很刺激,紛紛叫囔着,這事明兒就去找嘉靖帝談。
把勳貴們的二杆子勁調動起來了,王道秋順勢就讓在場的這一衆勳貴們,認購股份共同組建大明山東礦業集團,大明登州水師。明兒拿着上千萬兩的銀子,上西苑跟嘉靖帝“提錢說”。
在玉香樓跟一衆大明勳貴,狼狽爲奸達成共識後,王道秋就醉醺醺的回了家。
一到家,不出意外王兆文拿着根竹條,坐在中堂在等他。說實在的,今天封王道秋爲“忠勇侯”,武英殿大學士的聖旨到家時。對于自己養出了個封侯拜相的兒子,王兆文還是很驕傲的,一時間飄的,就想着過年風風光光回家,去把王家那些祖墳修一修,也讓王家先祖們也跟着風光風光。
可到傍晚,這一箱箱的金銀,古董字畫擡進府裏,王兆文那臉瞬間就綠了,第一個念頭就是兒子王道秋腐敗了,受賄了。所以他就把王道秋的母親徐氏給趕走了,自己拿着根竹條坐中堂等王道秋。王兆文還在心裏暗暗發狠,今晚如果王道秋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那他明天就去大義滅親。反正是不能讓王道秋抹黑了他王家的清明,連累他王家被滿門抄斬。
面對着自己老爹這副冰臉,王道秋早有預料,所以他也不等王兆文開口問,自己就趕緊扯謊道:“爹,今兒這些禮都是朝中那些勳貴送的,兒本想不要的。但一想兒現在也是侯爵了,日後那些勳貴家中婚喪嫁娶,添丁進口,頭痛腦熱的,兒子這個侯爵按禮也是要給他們随份子的。這北京城裏的各個公爵、侯爵、附馬府、加一塊兒有一百多戶。這上百個大戶人家,這哪個月不得有幾場喜事,幾場喪事,生幾場病啊?”
“而兒子這個正一品月俸才87石,爹你那個正七品月捧是7石半,咱爺倆月俸加一塊兒,折銀也不足七十兩。而勳貴們的份子錢,可不是小老百姓家,幾十枚銅錢意思一下就行,他們那份子錢,最少一次都得幾十兩銀子。哪怕他們隻是生了場不大不小的病,我依禮去探望一下,那進門買的禮,也至少得十幾二十兩銀子。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爹你說今天這些勳貴的禮,兒子若是不收,那我王家以後拿什麽給他們還禮啊?所以說爹,這些禮咱們家隻是暫時放一下,等人家有事的時候,這些都還是要拿去給人家還禮的。”
王道秋扯謊騙王兆文說,他收這些禮,都是爲了以後給人還禮的,王兆文心裏釋杯了。畢竟咱天朝自古就是這個禮數,畢竟就他倆父子的俸銀,那些國家頂級勳貴、皇親國戚的份子錢,他王家确實是出不起。
于是被王道秋騙到了的王兆文,心裏雖認可了王道秋的說法,不再想大義滅親了。但在面上他仍是一副父親的威嚴,竹條往桌上猛的一抽,惡狠狠的沖王道秋警告道:“孽子,你給爲父聽好了,那些勳貴的禮收了就收了。但朝中那些文臣的禮,尤其是你在戶部那些下屬的禮,你若敢收,小心爲父替國除奸,大義滅親。”
王兆文訓斥王道秋時的樣子很兇,很威嚴,很有我是你勞紙的範。這不禁就勾起了王道秋心中的惡趣味。
于是王道秋一副欠揍的樣子,對王兆文說道:“爹,兒子我現在不但是大明内閣大學士,還是戶部的尚書。而您現在不過是一個戶部七品主事。你一個戶部七品主事,拿着根竹條訓斥自己的上官——戶部尚書,爹你這也算是我大明立國近二百年來,最牛的一個戶部主事了吧!”
“孽子,你還敢說!爲父今日先去吏部辦了官憑,後去戶部報道。無意中爲父聽人說,爲父這個七品主事,是恩澤官,是皇上恩澤的你。嗚呼哀哉!自古恩澤官,都是朝廷恩澤朝中重臣的子孫的,哪有恩澤其父的?嗚呼哀哉,爲父贻笑大方豈!這都是你這個孽子害的。”
說到義憤填膺處,王兆文舉着竹條就來追打王道秋,而王道秋也忙大笑着,往自己屋裏跑。王道秋知道自己這個父親王兆文,就是封建時代典型的一個酸儒,在外人面前他很注意自己讀書人的形象。所以隻要王道秋跑回自己屋,在沈湘甯這個兒媳婦面前,王兆文就絕對是讀書人的那副謙謙君子樣。
果然王道秋一跑近自己屋,他還沒進屋呢,王兆文老遠就不追了,背着個手昂着頭,就回他自己那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