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吃完飯,王道秋就帶着老丈人沈一石,在自己四個少年護衛的護送下,騎着馬提着禮物去了陸炳府上。
陸炳府王道秋之前來過好多趟了,陸府門房也認識他,他和老丈人沈一石一走近了,人家陸府門房就主動跑過來打招呼,那眼力勁可比王道秋家的門房範二,要高出好幾個檔次了。
陸府門房跑過來,先幫王道秋牽住馬,讓王道秋好下來。等王道秋下馬後,他對着王道秋抱拳行禮道:“小的拜見侍中大人。”
“噢好!你家陸都督在嗎?”
“回侍中大人,我家老爺剛回來不久,這會兒應該是在和夫人少爺,一塊兒吃飯。”
“你家都督這麽晚才吃飯啊,也夠辛苦的了。行了,既然你家都督在吃飯,那我就在外面等一下,你等你家都督吃完飯,再去通報吧?”
“哎呦喂,哪能讓侍中大人您在外面等啊?這要讓我家老爺知道了,他還不打斷小的狗腿啊?侍中大人您裏面請,小的讓小厮帶您去客廳等,等老爺吃完飯了,自會去見您。”
“這樣啊!那行吧!”
說完這話,王道秋就讓自己的護衛,把帶的禮物交給陸府門房,然後他自已就帶着沈一石往陸府裏面走。而這時陸府門房也忙吩咐一個小厮,讓他先把王道秋和沈一石帶去府裏貴賓客廳,再去通報老爺,說王侍中來了。
王道秋和沈一石,随着陸府小厮穿過陸府前院,進到陸府中院的貴賓客廳,小厮吩咐了府裏一個丫環給客人上茶,他自已就去向陸炳通報了。
陸府丫環上了茶,王道秋以不需要伺候爲由,支走了這個陸府丫環。
而見屋内沒陸府的人了,沈一石才湊過來小聲的問道:“賢婿,陸炳這人兇名在外,他不會很難講話吧?”
陸炳,大明帝國錦衣衛特務頭子,又是武舉出身,在長城上砍過好幾年的蒙古鞑子。就他這履曆,對小老百姓來說,确實是很唬人的。因此沈一石現在緊張,也很正常。
明白這個,于是王道秋一臉輕松,笑着安慰道:“老泰山,你不要緊張。陸都督這人雖是幹錦衣衛的武夫,但他爲人儒雅,說話和氣,很好相處的。”
“真的啊?但願,但願吧!”
…………
就這樣翁婿倆一邊扯着閑篇,一邊等陸炳。過了一會兒,陸炳穿着寬大素布長衫,邁着優雅的鶴步,就進來了。
一進來陸炳就抱拳向王道秋緻歉道:“對不住哦良桢,讓你久等了。對了,這位是?”
“噢,東湖兄,這位是我的老泰山,沈一石。今日冒昧登門,還望見諒。”
“哦,原來你就是浙江首富沈一石沈先生啊!哎呦,你怎麽這麽年輕啊,今年還沒四十吧?”
陸炳一進來就說客氣話,并向王道秋詢問沈一石的身份,當王道秋告訴他,這是自己的老泰山沈一石時,陸炳忙就一副敬仰的表情,跟沈一石套近乎。
陸炳滿面春風,說話很客氣,但他那錦衣衛老大的身份,還是給沈一石這個商人,以很大的壓迫感。
所以僅管陸炳現在說話很客氣,但沈一石還是緊張的向陸炳還禮,并口稱“不敢,不敢。”
見自己老丈人緊張,王道秋忙上去救場,讓陸炳坐下說話。三人分賓主坐定,王道秋開門見山的說道:“不瞞兄長,小弟今日帶着老泰山,冒昧登兄長的門,是有事想求兄長。事先說好,在小弟老泰山面前,兄長你可不能薄了小弟的面皮。”
“哈哈哈哈,良桢你啊,就是喜歡說笑,真是夫欲爲兄何以言汝啊?你我是兄弟,有什麽事,賢弟大可明言,爲兄定當赴湯蹈火。”
“好,兄長,這話可是你說的哦!那小弟可就開口了!”
“但說無妨”
陸炳豪爽,王道秋也覺得憑自己對陸炳的利用價值,陸炳當不會連幾間輔面都舍不得。于是他也就不顧忌什麽,直接說道:“不瞞兄長,上次商貿城鋪面招租時,我老泰山正在浙江收蠶繭,錯過了日子。現在他把今年新織的綢子,帶上京來出售,可商貿城裏卻沒有空輔面了。東湖兄,你看這?”
“賢弟你這是想要輔面啊!哎呦,這事很難辦。不瞞賢弟,商貿城自試營業起,生意就一直都很火爆,傻子都看的出,那些輔面以後能賺多少錢。于是京裏那些有頭有臉的人,他們就都盯上了這塊肥肉。在商貿城正式招租前,他們就或派自己的家丁,或支使街面上的那些潑皮,去威脅那些商戶,想以此來吓退那些商戶,他們自己好低價拿到那些輔面,再轉手出租當二房東。”
“爲此我專門央求皇上,請了那幫人到西苑吃飯。在席上我跟皇上暗示那幫人,他們這樣做,就是把手插進皇上和我錦衣衛的囗袋裏掏銀子。那幫人都是人精,我跟皇上的暗示,他們當然聽得懂。所以當時他們雖不高興,但也拐着彎認了錯,表示這事他們會收手。不過他們自己吃不到,也不甘心被我吃了。于是當時他們在皇上面前,也暗示了那些銀子,如果我陸炳不讓他們賺,卻自己去賺,那接下來的事,皇上就不能怪他們搗亂了。”
“因爲被那幫人盯着,所以上次商貿城輔位的招租,爲兄是一間也沒敢給自己安排。而且半個月後通州工業區廠房的招租,也是一樣的規矩,都直接租給商戶,誰也别想做二房東。所以賢弟,爲兄手裏現在還真沒有商貿城的輔位。”
陸炳的話,王道秋聽懂了。說白了就是勳貴們和陸炳鹬蚌相争,互相盯着對方,結果兩邊都做不了二房東,無意中倒促成了一場公平的招标大會。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王道秋也不好再爲難陸煩。于是他站起來向陸炳告辭道:“小弟不了解那些事,倒是讓東湖兄爲難了,冒昧了冒昧了。今日天色已晚,那小弟就不打憂了,東湖兄,告辭。”
說完話,王道秋就招呼老泰山沈一石往外走。而陸炳見王道秋要走,他忙拉住王道秋的胳膀道:“賢弟且慢,且聽爲兄一言。”
“兄長還有何交待?”
“賢弟,你看噢,爲兄手裏現在的确是沒有商貿城的鋪面。但爲兄沒有,他白雲觀有啊!而且商貿城别的輔面,都是開在商貿城圍牆裏面的。隻有他白雲觀的醫館、琉璃店,和朝廷鹽鐵專賣的輔面,是臨街開的。可以說白雲觀和朝廷的鹽鐵專賣店,就是商貿城直面通州碼頭的圍牆。白雲觀在商貿城那輔面臨街,交通方便,而且一共有四十多間,這他們哪用得着那麽多啊?所以賢弟你明天去跟那陶老道要,他肯定不能薄你面子。”
對哎,跟白雲觀要那商貿城的輔面,他們那輔面可是商貿城大門口臨街的門面房啊!把店開在那裏,生意怎麽樣先不說,但絕對夠面兒啊!畢竟能拿到那種地段鋪面的,他本身就代表了你的背景,别人惹不起。
想明白這個,王道秋就向陸炳道謝,然後帶着沈一石離開了陸府。
離了陸府老遠,沈一石長籲一口氣道:“賢婿啊,想不到你與那陸炳,關系這麽好,爲父以後經商可有依靠了。對了賢婿,白雲觀真能把他們在商貿城的臨街輔面,勻給我幾間嗎?今天我可去商貿城看了,白雲觀那些開醫館,賣硫璃的店面,可就緊挨着商貿城的大門,那輔面可不僅僅隻是地段好,它更代表了身份。這,這……。”
話說到這裏,沈一石不往下說了,但他那意思卻很明白,就是在質疑王道秋的面子夠不夠呗!
對于沈一石的質疑,王道秋現在也不好解釋什麽,于是就隻能低調的說,明天去說說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