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秋走了,和呂方有說有笑的走了,那關系親密的,就跟自家親戚似的,這讓後面的徐階徹底淩亂了。
尼瑪!進宮門的時候,人家守門的錦衣衛不但不過來态度嚣張的驗明正身,還把他當“爺”供着。錦衣衛們對這麽一個剛入官場的新人“裝孫子”,這特麽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的了。現在倒好,事情更不可思議了!堂堂的内相,司禮監掌印呂方見着他,兩人還處得跟兄弟似的。這,這,我今天是不是起得太早,這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啊?
面對王道秋和呂方勾肩搭背,離去的背影,徐階在那兒懷疑人生,質疑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态。
嗨!一聲歎息,最後徐階終究還是認命的,低着頭去幫王道秋辦理人事手續了。
不說徐階這裏的失落,王道秋進到萬壽宮的時候,就看見陸炳和陶仲文也在這兒。一看見陸炳和陶仲文,王道秋忙就上去見禮打招呼。
陸炳見着王道秋也很高興,過來拍着王道秋的肩就是噓寒問暖。客套過後,陸炳說道:“皇上那邊還有些事,呆會兒才會出來,跟我們一起共進早餐。對了狀元郎,陸某按着你說的,已經把通州碼頭那塊兒,所有客棧和貨倉都給盤下來了。現在在那兒建了個占地三百多畝的大貨倉,和占地百多畝的交易市場,以及一個有着九百多間客房的客棧。房舍和路什麽的都修好了,選了日子準備三天後開張。狀元郎你今天下午若沒有事的話,能不能陪陸某過去看看,幫陸某再把把關。”
“好的陸大人,若下午皇上沒吩咐什麽差事,我就過去幫你再看看。”
“好好好,狀元郎的眼光,陸某是絕對相信的,那就麻煩狀元郎了。”
“應該的,應該的。”
搞商貿中心,陸炳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着,雖然知道這裏面的巨大商機,但他心裏還是沒底,就想讓王道秋去幫他再把把關。
可以說王道秋這幾個月來的蜂窩煤、鋼鐵廠和幫白雲觀制藥、制硫璃,每項生意都是日進寸金的。這讓陸炳對王道秋的賺錢能力,産生了宗教般的崇拜。所以隻有王道秋去看過了,親口說這能掙錢,陸炳才放心。
而就在王道秋和陸炳在那兒商量着賺錢大計時,老道陶仲文聽到了錢,他也忙上來裝着一副敦厚長者的樣,跟王道秋說道:“道友,多日不見,想甚老道了。有時間的話,還請道友多到我白雲觀坐坐。”
“哦!仙師,自上次離了白雲觀,我先是忙科試的事。後來又受陛下的差使,去建鋼鐵廠,忙的腳不着地,倒是怠慢了仙師,死罪死罪。”
“無坊無坊,道友對我道門恩重如山,我道門上下都是感激不盡的。隻是不知道,道友還有什麽能教我道門的?”
有什麽能教我道門的?陶仲文問這個問題,他當然不是想讓王道秋去道觀傳道講經,他的那“什麽”,肯定也指的是經濟問題。這裏的彎彎繞,王道秋還是聽的出來的。
于是在陶仲文話音剛落,王道秋就指着這萬壽宮的窗戶說道:“仙師,我看市面上的硫璃制品,你們賣的都隻是些瓶瓶罐罐和玻璃鏡,這市場銷路太窄了。仙師你看,你覺得如果把這些窗戶紙,都換成通透的硫璃,這會如何?”
“是誰在打朕這萬壽宮的主意啊?”
陶仲文暗示王道秋幫他找财路,王道秋就建議他,制造玻璃窗。可王道秋話剛說完,陶仲文還沒來得及接話呢,嘉靖帝就從裏面出來,佯裝怒氣的質問王道秋。
見嘉靖帝出來了,王道秋和陸炳、陶仲文忙上去行禮。而面對三人的行禮,嘉靖帝一拂長袖,很随便的就說道:“罷了罷了。”
說完這話,嘉靖帝又一臉玩味的看着王道秋,調侃道:“你小子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朕萬壽宮的主意,你都敢打。你是不是想讓朕,把你賞給張愛卿,讓他帶着你去安南維和啊!實話告訴你,昨天從南澗河回來的路上,張愛卿可是跟朕,讨了好幾回你。要不你小子,就跟着張愛卿去安南呆幾年?”
“呆幾年就呆幾年,皇上您還真别吓唬臣。安南那地兒臣聽說過,一年四季萬物生長、果子不斷,還沒有寒冷的冬天,是個好地方。”
“什麽?你個臭小子還敢跟朕犟嘴?行行行,那麽王愛卿,朕恭喜你,打今兒起你就是張老愛卿麾下的一名參軍了。而且等将來交趾行省建立,朕再賞你個恩典,讓你做交趾的首任巡撫。王愛卿,你看這如何啊?”
“臣王道秋,謝主隆恩。”
知道嘉靖帝隻是拿自己當小孩子逗弄,既然人家嘉靖帝把自己當個孩子,那自己就演個倔強的孩子呗。反正自己今年才十八,渾蛋點不但不會讓嘉靖帝往歪了想,反而會讓嘉靖帝跟自己更親近。于是決定了演中二少年的王道秋,在嘉靖帝的話一說完,他馬上就跪下謝恩了。
自己明明是在吓唬這小子,這小子不配合的吓成個小可憐,反而還反将了自己一軍,這把嘉靖帝給氣樂了。于是等王道秋一謝完恩,嘉靖帝就不顧形象的,上去對着王道秋就是拳打腳踢,邊打邊罵。而王道秋這會兒也裝着配合嘉靖帝,“哎呦哎呦”的在地上縮成個球,任嘉靖帝痛快。
官場上混過的人都知道,人家大領導能不顧風度的打你罵你,那是把你當自己人,你以後大有前途。而如果領導一直對你都是客客氣氣的,在你面總是很有風度,很注意自己形象。那你完了,在這個領導手下,你以後根本就别想進步。因爲在官場上,領導對你客氣,那就是在把你當外人。
正因爲明白這些官場中的門道,所以這會兒挨着打的王道秋,心裏還是很賤的希望嘉靖帝,能多打兩拳,多踹他兩腳,領導爽了,自己以後還更有前途嗎?
犯賤的王道秋縮地上,也不知挨了嘉靖帝多少打,嘉靖帝才氣喘籲籲的罷手,怒斥道:“都是朕平日裏太慣着你了,你小子現在真是反了天了,都敢跟朕犟嘴了。行了行了,安南你别去了,從今往後你就跟着呂方,幫着他審閱内閣遞上來的折子。”
對王道秋說完這些話,嘉靖帝又扭頭對呂方說道:“呂方,以後這小子就歸你管,内閣送上來批紅的折子,你讓這小子先審閱。當天的折子沒看完,不許放這小子回去。”
“諾”
卧槽!自己這才剛當上通政,有權決定什麽奏章,可以送給嘉靖帝批閱。現在一下子又多了“批紅”的建議權,這特麽的權力,也來的太容易了吧,這上哪兒說理去啊!
王道秋在那兒感慨着,權力來的太容易。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上次他在白雲觀裏表演“靈符飛天”,和“代天傳旨”。在那“代天傳旨”中記錄的嘉靖二十六年四月份的大事:四川讨平白草叛番和蒙古俺答求貢。這兩件事現在都兌現了,四川那邊的戰報是五天前傳過來的,而俺答求貢的申請書,是昨天理藩院送過來的。
昨天從南澗河回來,當嘉靖帝在自己的禦案上,看到俺答的那份求貢書後,他被雷的是外焦裏嫩的。還不敢确定的,又專門去看了一下被自己
藏起來的小本本。
小本本上那去年被自己記錄下的,王道秋“代天傳旨”的内容裏,的的确确就是:嘉靖二十六年四月,四川讨平白草叛番、蒙古俺答求貢。今年要發生的事,去年就知道了,這不是神靈,那是什麽?
于是現在嘉靖帝對于王道秋,原始天尊弟子能連通上界的身份,是深信不疑。他也堅定了信念,認爲王道秋就是上天派來,将來帶他去天庭的使者。
所以現在嘉靖帝才不會讓王道秋,外放爲官呢!他得讓王道秋在自己身邊,讓王道秋身上的靈氣,多傳點給自己,等自己哪天修爲到了,就跟王道秋一起去天上當神仙。
王道秋不知道自己當日在白雲觀裏的那倆小把戲,直接把嘉靖帝給忽悠成範偉了。反正男人嗎,誰會嫌權力大的?
于是在嘉靖帝暗着給“賞”後,王道秋又忙“謝主隆恩”。
一場無傷大雅的玩笑過後,王道秋就和陸炳、陶仲文,一起陪着嘉靖帝去共進早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