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完了婚,王道秋白天裝着努力學習,晚上就在沈湘甯身上努力造人,在家日夜操勞了近一月。
金秋十月王道秋辭别家人,北上順天府,去作弊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考試。
大明王朝會試的時間是農曆二月份,二月份的考試,王道秋爲什麽提前四個多月就去,不好在家過完春節再去嗎?說實在的,王道秋他也不想去北京城貓一個冬天,那鬼地方哪有江南好啊?他也想在家過完春節再去,可現實不允許啊!總的來說就是這十六世紀的大明王朝,它實在是太落後了。
不同于現代文明,有高鐵,有汽車,有飛機。十六世紀的大明王朝,它的交通主要方式爲水運,其次是靠人力畜力的陸運。
中國的氣候大家都知道的,每年入冬後淮河以北的區域,那就是一片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河流湖泊都會結冰,無法通航。
在這樣的現實面前,如果南方的考生過完年才去北京,由于北方河流這時間封凍,那就隻能走陸路去北京了。
在這冰天雪地裏走路,騎馬或坐馬車,行走上千公裏去北京城,那種酸爽可想而知。更何況如果路途之上再遇上寒潮,下場08年那樣的大雪,那你就困在路上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哀歎命運對自己的不公吧!
而且這時代的醫療還很落後,一個小感冒可都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大病。而在那冰天雪地裏走上千公裏,你敢保證自己連個小感冒都不會得?
所以每屆會試,南方的考生爲了避免天氣對岀行方式的影響,爲了讓自己少遭罪。他們都會趕在北方河流封凍前,坐船走京杭大運河,提前去北京。這樣人不遭罪,更不用擔什麽生命危險。
王道秋這次也一樣,他也選擇在剛進入金秋十月的日子,在京杭大運河封凍前,提前去北京。
從家鄉出發,王道秋拒絕了媳婦兒沈湘甯要跟着去的提議。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前世因爲家裏窮,王道秋屬于那種被身邊女生直接屏蔽的不考慮。所以在他上大學時和工作時,他特别羨慕那些有女朋友的哥們。
每次聽那些哥們抱怨自己女友有多煩,說還是象王道秋這樣單身好的時候,王道秋總認爲這是哥們在向他拐着彎顯擺。
可真當他自己有了媳婦兒,知道女生是有多粘人的時候。他明白了,當年他那些哥們在他面前抱怨女友煩,還是單身好的時候。他們顯擺炫耀的心思是真的,但他們被女生折騰的那種厭煩,渴望單身的情緒,也是真的。
所以離家前,當沈湘甯說要跟他一起去北京的時候,王道秋那是任你怎麽色誘,老夫也是心靜如水、絕不動搖的。
而且爲了讓自己心自由,王道秋還拒絕了煩人的死胖子蔣治建,讓他一起坐蔣家去北京的貨船的提議。他自己雇了輛馬車翻過青硯嶺,去屬南直隸的廣德縣,再在廣德那兒坐船去長江,然後在長江碼頭搭乘客船入京杭大運河。
王道秋的家離南直隸的廣德縣也就隔着一片低矮平緩的丘陵,叫青硯陵。翻過了這片青硯陵,就進入了廣德縣後世那著名的牛頭山了。
在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牛頭山地區這片丘陵谷地,江湖人稱“小香港”,是百裏長廣的核心,牛頭山礦區。
在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這裏最鼎盛的時期,這裏有百貨公司,法院,銀行,三甲醫院,公安局,長廣電視台,工人文化宮、電影院,火車站,小吃街,農貿市場,小商品市場,大大小小的學挍十幾所……。俨然就是一座小縣城,可謂繁華。
這裏還在那個時代,出了很多政商名人,其中就包括一位浙江布政使,一位商務尚書,以及杭州電視台的那位李姓小丫頭主持人。
繁華如雲煙,可惜最後這兒跟衆多那個時代的大三線、小三線工廠一樣命運,淪爲了一片片無人的……。幾代人五十年的辛苦,到了是一部回不去的思念,這裏也就隻能是十萬長廣人,心中那永遠的故鄉了。
感傷着牛頭山以後的繁華與落寞,王道秋坐着馬車穿過了這片長約三四公裏的牛頭山谷地,來到了獨山鎮。再從這裏坐船去了廣德。
王道秋到廣德的時候,天己擦黑,沒辦法他隻能在廣德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坐船,去了太平府蕪湖縣的長江碼頭。
王道秋到蕪湖的時候,已近黃昏。因爲現在天空正下着細細的秋雨,光線昏暗不利于夜航。所以爲了安全,這時段經過這蕪湖碼頭的各種客船和貨船,都紛紛靠岸在這裏過夜,等明天天亮了再上路。
碼頭上有客船,那王道秋今晚倒省了一筆旅館錢。于是他尋着一艘剛靠岸的大客船,看着一位穿着體面,正在指揮船夥計在岸邊系纜繩,似是船主模樣的中年人。過去問道:“兄台請了,請問你是這船的船主嗎?晚生是去京城應試的舉子。請問兄台,你這船是去京城的嗎?”
“哎呦,原來小公子是舉人老爺啊,失敬失敬!舉人老爺,小的是這船的船主,小人姓薛,小的給您行禮了。”一聽王道秋是舉人,這中年人忙說着客氣話給王道秋躬身行禮。
行完禮後,這個中年人繼續說道:“舉人老爺,小人這船的目的地,正是那京城的通州碼頭。舉人老爺您要坐船,隻需紋銀三兩即可一間二等艙。”
二等艙,這艙的等級怎麽聽着這麽掉價呢?瑪德,勞紙浙江首富的女兒都倒貼,江湖中長一千張嘴都解釋不清的軟飯王。都成了全國人民人盡皆知的軟飯王了,還住二等艙,那哪對得起自己那名聲啊!
于是面對讓自己住二等艙的船主,王道秋有些不高興的問道:“船家,你船上就沒有頭等艙了嗎?”
“哎喲舉人老爺,小的這船是打四川滬州府始發的。這一路經過四川、湖廣、江西、到這南直隸。這一路上停靠各州縣碼頭,官老爺、富商,和您一樣赴京應試的舉子,可上來不少哪!舉人老爺您說,小的這船它怎麽可能還有頭等艙?别說頭等艙了,就連一等艙都還沒出湖廣,就己經住滿了。二等艙現在也隻剩五個房間裏,還有空床。”
“等明天到應天後,這肯定又要上來一大撥人,畢竟應天可是長江邊第一大繁華都市,官老爺、富商,多了去了。這到時别說二等艙了,就連三等四等也肯定會住滿。舉人老爺,這時節沒辦法,運河再有一月就封凍了,想去京師的都得在這月趕緊。舉人老爺,您若非住頭等艙不可,小人這船是真沒辦法。那您受點累,再去打聽打聽這本地始發的船。”
想想這船主說的有理,至于本地船吧!王道秋想想算了,自己帶着一堆的行李,太麻煩了!于是怕麻煩的王道秋就對船主說道:“好吧,二等就二等吧,麻煩船主叫個夥計幫我搬下行李,我這行李有些多。”
“明白明白,舉人老爺們上京赴考,這聖人之書就要帶一大堆。行了,我這就着夥計幫您搬。”
船主跟王道秋說完話,就大聲的吆喝來一位夥計,讓他幫着搬行李。而王道秋在謝過船主,将三兩紋銀的船錢付給了船主後,就由夥計帶着上了船。
一上船離開船主的視線,王道秋就掏岀一角碎銀打賞了這個幫他搬行李的夥計。
而夥計在收到打賞後,也是立馬的喜笑顔開,他讨好的說道:“舉人老爺,謝謝您嘞!小的謝老爺的賞。老爺,小的跟您說,船上那五間還有空床的二等艙,有三間住的是做生意的富商,那些人不講究,老爺您體面人,您跟他們住不到一塊兒去。另外兩間住的是跟您一樣上京赴考的舉子,那兩位舉人老爺各有優缺點。一個年紀大脾氣好,但年紀大了,他那咳嗽和痰就比較多,衛生不太好,也吵。另外一個舉人老爺,三十歲出頭的年紀,人比較幹淨,但他脾氣不太好很兇。舉人老爺,那五間房就是這麽個情況,那您是要小的送您去哪間呢?”
情報啊!這一角銀子打賞的值。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年紀大的老是咳嗽吐痰,那聲音自己老聽可受不了。畢竟這木帆船到北京,正常天氣的情況下,也要走上半個月呢!
至于那個脾氣不好的三十出頭的中年書生,他脾氣不好管他脾氣不好,他敢跟爺犯渾,打不死他!
想好了這些,王道秋就對夥計說道:“去那個年輕舉子的房間吧!”
“唉好嘞,老爺您跟着小的來,小的帶您去。老爺,您看着點腳下。”
“多謝”
……………
就這樣王道秋跟着船夥計,來到了船艙頂部第二層的一個房間門口。一到這兒,船夥計先放下了王道秋的那些行李,然後他上前敲門,并喊道:“舉人老爺,舉人老師,這蕪湖碼頭又上來位舉人老爺。您看讓他住您這屋,行嗎?”
店夥計話音剛落,裏面先是應了一聲,随後開門出來位矮小清瘦的中年書生。這中年書生一出來,就對船夥計呵斥道:“這層不是還有四間房有空床嗎,你幹嘛非要把人往我這間領?”
“老爺,您在這船上也住了兩天了,那四間房啥情況,您還不知道嗎?有三間住的是做生意的商人,這位舉人小老爺,跟您一樣是有功名的體面人,他能跟那些下賤的商人住一屋嗎?還有那位老先生,他年紀大了,時常咳嗽吐痰。您說我不把這位舉人小老爺,往您這兒領,我還能往哪兒領啊?”
聽到這中年書生呵斥,船夥計忙哭喪個臉解釋道。而那個中年書生聽完船夥計的解釋,他倒也講理。不再糾纏船夥計,轉而以一種傲嬌的表情,沖王道秋問道:“小子,你看着很嫩啊,有十八了嗎?這麽小年紀就是舉人了,小子,你莫不是诓騙船家吧?”
老臘肉,質疑勞紙的學曆!王道秋對于老臘肉的驕狂,他也懶得向人家低三下四解釋,直接就從身上摸出了自己的舉人憑證,遞給對方。
那老臘肉中年書生接過王道秋的舉人憑證,注目一看:王道秋,嘉靖九年二月十八日生,浙江湖州市長興縣芙蓉鎮潭渎村人士,丁男,嘉靖二十五年浙江省鄉試第一名……。
一看到王道秋舉人憑證上的這些信息,老臘肉中年書生怔住了。尼瑪,人家十七歲就是浙江省的解元啊!而自己快三十了才考中應天鄉試,成績也僅是第三十五名。就這考試成績的對比,自己這特麽還跟人家狂個毛啊!
知道了自己考試成績與王道秋的巨大差距,這老臘肉中年書生,立馬把态度放端正了。
他畢恭畢敬的将王道秋的舉人憑證還給王道秋,還很低調的說道:“解元相公,後生可畏啊!年方十七就力壓浙江一衆才俊,桂榜第一了。不才殷正茂,字養實,号石汀,南直隸徽州府歙縣人………。”
“什麽,你說你叫什麽?”
卧槽!這老臘肉說他是殷正茂,這把王道秋給吓住了。想必任何一個熟悉明史,或看過《大明1566》這部電視劇的人,都不會不知道“殷正茂”這個名字,他後面代表的那是多牛逼的文武全才吧!卧槽,尼瑪瑪,搭個船居然都能撞上,殷正茂這樣一個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文武全才。
老天爺,你還真是給人才啊!瑪德,對勞紙這麽好,難道勞紙真是你兒子投胎轉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