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平和的新年,鞭炮聲嘎吱作響,和去年一樣的流程,隻不過今年的道觀多了不少人(妖)(魚),比如莫名其妙多出的一個女兒,還有莫名其妙多出的一條胖頭魚,還有白沉這不可沉澱污染物。
小蘇璃喝了一點小酒,立刻就變成了人形态,嬌俏的姑娘模樣,和所有孩子一樣,對鞭炮有着莫名的熱衷和喜愛,特别是那些拍到地上就響的小沙炮
今天柳燕璃是意外的安靜,沒有鬧騰鬧騰,就這麽坐在小台階上,端着一杯清茶,面帶恬靜的微笑,看着小蘇璃愉快的玩耍,一點都沒有平時八百歲少女的風姿,倒是像一個看着孫女的十八歲老奶奶。
就連白沉都消停了下來,沒有玩手遊,沒有玩陌陌之類的交友軟件。
“你們以前的新年是怎麽過的。”李雲有些好奇道。
“嗯這些年還好,跟孩子們一起過的,不過以前就不同了。”柳燕璃回憶起了自己N百年的日日月月:“有時候自己一個人過,鄰居的看我可憐,就給我一碗長壽面什麽的好吧,其實我也沒有真正意義上過過一個好好的新年呢。”
說的是輕描淡寫的,可說起來還是挺孤獨的。
“天庭沒有過年這一說法,不過,我曾經下凡執行任務的時候湊巧遇上過年,人們都喜氣洋洋的迎接我這個【外地人】,沒有身份的隔閡,沒有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隻有最純粹的歡樂.哦對了,當時有年獸想要來村落搞事情,結果被我幹死了.”白沉嘀咕道。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幹死年獸?”李雲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對啊,用鞭炮幹死的,過年過年,最純粹,最開始的意義不就是用煙火爆竹驅趕年獸麽,隻是在很久以前,鞭炮是用來殺死年獸而不是驅趕的。”白沉說道:“所謂的年獸啊,就是這樣的概念,也許在最開始的時候,隻是野獸或者恐懼而已,然而久而久之,這恐懼就變成了概念,變成了華夏的意識集合中的産物,在過年的時候會出現的【惡獸】,其實也挺可悲的,祂從誕生之初,就是注定被驅趕的【概念】,就連身不由己都做不到啊。”
李雲了解,就像系統還有夏提到過的那樣,這些先天香火靈誕生于人類的概念,誕生于信仰之中,有些身不由己,隻能按照既定的概念做既定的事情,惡就是惡,善就是善。
信仰賦予祂們一步登天的同時,也制約了祂們的生存方式,這讓李雲想到了某武俠小說提到的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對于這些天生爲【惡】的概念來說,這世界失去奇迹或許是一件好事吧,現在的過年就真的是過年咯,大家開開信心。”白沉久違的展露出一絲微笑來,沒有平時的猥瑣,隻有最純粹的微笑。
此時,白沉化作白龍,在天空搖擺,白龍過日,瑞祥顯現,以祝福護佑大地.
“媽媽,來玩鞭炮”
“來咯.”
含香還真像一個合格的老媽子,照顧着小蘇璃,在放鞭炮的同時還提醒丫的要遠離這玩意,不要被火星子給燙到,不過孩子嘛,哪裏會在乎這些,自然是怎麽高興怎麽玩。
在道觀裏其樂融融自嗨自樂的時候,山下也有不少人上來拜山,相比于去年,今天來的人可是更多,從以前的香客,再到之前幫助過的人,帶的東西那叫一個多。
特别是王青大警官,帶的東西叫【石楠花焖鱿魚幹】,這味道一來就連阿二都忍耐不能。
其實李雲倒是挺喜歡這味的
“奇怪,怎麽村民們沒上來拜山呢.”李雲嘀咕道,倒不是多奢求村民們來拜山,隻是感覺有些奇怪,以前過年這拜山速度最快的應該是小黑還有趙大嬸他們才對,可今天無論村長還是趙大嬸,就連小黑都沒來拜。
這就非常的奇怪了——
就在這時候,在外邊偷窺别人脫羽毛的小白回到了道觀裏。
“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說說,山下那些人好奇怪啊,他們都聚集到了一個地方.”
“聚集到了一個地方?”李雲有些意外,難道是集體放鞭炮麽。
直接開啓他心通,小白的思維直接湧入了李雲的腦海中,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看上去還是有一股強烈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這小白真的是偷窺大師啊,各種各樣的姿勢,各種各樣的動作,隐蔽在無人知曉的地方,用最犀利,最純真的眼神去研究年輕女性脫羽毛的動作,并且還有一大堆的欣賞心得被傳送了過來。
【這羽毛,不好,紅色和綠色搭配,簡直阿二的屁都不如,失敗。】
【過于暴露的羽毛,完全沒有任何引誘的美感可言,失敗。】
【本鳥實在無法理解,爲什麽,爲什麽要全身上下都包裹着起來,雖然過于暴露十分的不好,可過于嚴實更是失敗中的失敗。】
【這就很不錯了,暴露到恰到好處,沒有将身體完全暴露出來,又給以遐想空間,這按照那誰的話來說不就是所謂的情趣】
“好了别給我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我遭不住”李雲真的無力吐槽,究竟小白是怎麽變成這樣的,能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着耍流氓的話,真的是強到不行.
通過小白的心靈,關于它看到的東西全部都呈現在了李雲的面前。
村民們别說沒來拜山了,就連自己都沒有過年,而是全部聚集在了一個地方.
共享了這一段影像後李雲算是知道爲什麽村子裏的人都沒有過年拜山了
李雲收拾好東西,來到山下,看到了氣呼呼的衆人。
還有眼前淩亂不堪的場景。
象頭山村的墳被挖了!
位于象頭山外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公共的墳地,埋在山上的人固然不少,不過埋在公共墳地的也同樣多,對于山村的人來說,無論是山林還是這公共墳地都是自家的祖墳,都是能讓自己家人安息的地方。
然而就是這安息的地方,被人弄的一團糟,現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原本這地方也是因爲人煙稀少沒有多少人路過,這一次逢年過節的大家來祭拜家人,就看到眼前這一副場景,一些年紀大一點的,看到自家墳地變成這一副模樣,差點腦溢血當場去了。
那可是先祖被辱!對誰來說都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況且還有一些近幾年來逝去的親人,拿感情上受到的沖擊可想而知。
無論對于哪裏的人來說,祖墳被挖都是不死不休的事情,要結世仇的,一般沒有人會這麽做,也不會做這種斷自己後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這事實就是事實,自家的墳頭的确是被挖的七零八落的。
村民們都聚集在了這墳頭上,楊村長看着眼前雜亂好像被翻了一遍的場景更是氣得胡子都在發抖,到底是誰那麽缺德,幹這種事情。
“楊村長,你的血壓又升高了.冷靜要冷靜下來.”
“我這不是被氣的!這叫我怎麽冷靜的下來?咱們村的墳啊!新墳舊墳都被挖了,這是和咱們多大的仇啊!”楊村長氣急道。
趙強的表情同樣很難看,不過他知道目前的情況應該要保持理智才行,挖山掘墓,取人屍骨這種事情他從來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村子裏,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甚至連他妹妹趙小曲的屍骨都被人盜走了,而那些祖墓屍骨被盜走了不少,有些屍骨直接被丢到了地上,看起來像是在開一個巨大的玩笑,隻是自己是被開玩笑的那一方。
用祖墳來開玩笑,這事情做的不能更過分。
“到底是誰幹的這麽個喪心病狂的事情。”其中一個中年漢子有些猶豫道:“會不會是隔壁村子的人幹的.”
一旁的李雲可是知道,隔壁村是比象頭山村要小一些的村子,在曾經的一段時間内曾經和象頭山村有過那麽一段時間的過節,有一段時間因爲土地紛争還鬧的挺大的,都發生了流血事件沒錯,就是在對噴的時候一個熊孩子強勢路過,結果吓得摔了一跤,膝蓋流了不少血。
一般情況下村子利益集體受損,先想到的就是隔壁村子幹的好事,這種互相膈應的事也幹了不少,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也不對路。
“咱們就算有沖突也應該不會幹這種世仇的事情吧,充其量一點小沖突鬧的那麽大沒有必要,我認識他們村長,不像是會鼓動村民搞這個的人。”趙強雖然也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可思緒還是挺清晰的,反而覺得隔壁村子做的可能性最低。
“也許是村民自己幹的呢,有些不爽咱們村子的人”其中一個人嘀咕道。
這下子趙強語塞,的确是有這樣的可能,是對村子不爽的個人幹的,一些人會不顧村子利益,做出類似的事情來。
“如果不是他們的話,那别人憑什麽挖咱們的墳啊,我可是聽說他們村子毫發無損啊!”
“對,肯定是他們幹的!”
“咱們這能忍?幹死他們!”
群情激奮,叫罵聲起,場面越來越難以控制,不管是不是隔壁村子幹的,現在衆多村民想要的,僅僅隻是一個發洩的渠道而已。
趙強很想安撫群衆們,可一個人的聲音在人潮中顯得實在太過于渺小,還沒說兩聲就直接被群衆中更大的聲音淹沒。
眼看局勢有些無法控制,李雲揮舞手中的拂塵,群體靜心術在人群中傳染。
在靜心術下,這些村民們的情緒稍稍安定了那麽一些.
“大家稍安勿躁,對于諸位的心情,貧道十分的能理解,但是你們仔細想想,隔壁村子的人真的有必要跟咱們結下死仇嗎?”李雲說道:“以前也發生過沖突,可仔細想想,即使是最嚴重的沖突,我們有将對方得罪死的理由嗎?相反,上次我們村子遭災的時候,隔壁村子也來慰問咱們了.”
在李雲這一番話下,周圍的村民們都冷靜了下來一丁點兒,不過群情激奮的情緒還是少不了。
“可是.可是除了跟咱們有仇的人外,又有什麽理由來挖咱們的墓呢?要知道咱們可沒什麽陪葬的東西,也不可能是盜墓的吧!”其中一個中年漢子忍不住反駁道。
這象頭山村現在可能就是小康村子的範疇吧,給逝去親人陪葬的東西最多是一壺好酒,過年過節的上上香,一隻黃金烤乳豬,一隻鹽焗肥雞。
幾乎所有人都排除了盜墓賊這個選項
“大師,你說有沒有可能隻是單純的變态而已”趙強這下子也拿不準主意了。
李雲沒有說話,天目閃爍,在這些被翻出來的棺還有遺骸上邊掃視。
沒有看到确切的結果,因果之線十分的模糊,看不清任何的結果。
這些散落骸骨的因果之線更是連接在她們生前家人的身上。
即使是亡者,和生靈世界之間的牽挂也就隻有家人了吧。
“大師.”趙強小心翼翼的看着思索着的李雲,大氣都不敢一喘。
良久之後,李雲才緩緩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屍骨被處理的太過刻意了?單純的未來破壞屍骨而破壞屍骨,就好像.就好像是被特意挖出來散落在地面上的一樣,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被人挑釁了,或者在惡作劇一樣。”
“所以真的是單純的變态活着神經病做的事情?那樣鄉親們可怎麽交待啊。”趙強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如果是被精神病或者變态弄的自家的墳地變成這鬼樣也太冤了吧。
楊村長的臉色同樣十分的難看,如果真的是變态或者神經病幹的話,就算是警察也不好找出這樣的人,畢竟沒有目的動機的犯罪除了靠目擊以外十分的難找。
李雲卻是搖搖頭,眯着雙眼說道。
“這一番破壞屍骨的行爲,目的可能就在于讓我們第一時間聯想道隔壁村子身上.以此來掩蓋他們真正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