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明智留下的禍根了,半世俗化的悲哀啊,真是讓人厭煩”明正歎了歎氣,也沒有想過要阻止那些香客了,你阻止了第一個,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三個。
所謂的半世俗化,就是給那些出錢的人開綠色通道而已,讓那些出錢的人認爲自己有着異于尋常的特權,甚至能在方丈主持圓寂的時候,随意拍照,毫無顧忌。
對此明正已經想到了,如果自己真的能擔任方丈的話,就完全世俗化,不留半點封閉,也不留半點特權,然而前提是自己能夠擔任方丈這一職責。
然而這隻是明正想當然而已,他也知道,這制度已經在大林寺根深蒂固,難以改變,就好像毒瘤一樣,不拔除會腐蝕大林寺,可一但拔除,大林寺也差不多藥丸了
明正隻能默默歎息,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和尚們在念誦佛經,一戒覺得有些無聊了,随便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來到了大林寺一個偏僻的角落裏,發現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不少的僧人在這裏小憩,都是年輕一些的沙彌還有僧人,大多都是來自大林寺的。
同樣是因爲念誦佛經超度一個不算熟悉的老和尚,還沒有報酬感到無聊,來這裏休息的。
這些僧人裏甚至還有兩人偷偷摸摸的拿出了一根大前門的香煙,陶醉的抽了起來,一戒看着也沒有什麽多說的,隻是伸伸手,對方就明白了,遞給了一戒一根香煙還有打火機。
點燃香煙,一戒舒服的呻吟了出來,一口煙圈吐出來。
“好久沒抽過煙了在寺廟不能抽煙還真的悶的一筆,有時候就隻能喝喝小酒而已。”
都說煙酒是最好的交際方式,這一根香煙下來,一戒和這些僧人也都大多熟絡了起來。
“怎麽那些最愛湊熱鬧的牛鼻子沒有來,明明那些人一點小事都要屁颠屁颠的來我們佛寺轉悠的。”一戒眉頭一挑,環顧四周,除了世俗人士還有佛門人士之外,沒有看到道門的人,撓了撓腦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一戒大師啊,聽說你上次去參加這道門法會的時候,被一個年輕小道士給怼了,是不是啊。”給一戒遞煙的年輕和尚調笑道。
一戒的面色一囧,别提多氣了,直言道。
“什麽給怼了,就是丫在裝神弄鬼呢,弄一個魔術出來,一弄魔術,這周圍的人就跟見了皇帝的新衣似的,一個個跟個狗腿似的搖頭晃腦說我悟了,我了個去,明明隻是一個魔術而已啊.更可氣的是,那空見方丈也在旁邊跟着一起擠兌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佛門衆人了。”
一戒狠狠的抽了一口香煙,把剩下的煙頭甩到地上,用腳踩滅,旁邊的和尚也嘿嘿一笑,給一戒遞了一塊薄荷糖,去掉嘴巴裏的煙味。
“我聽說這次道門的人還真的會來,就是不知道你說那個怼你的小道士會不會來就是了。”旁邊的小和尚聳聳肩,好像滿臉期待想要看戲的樣子。
一戒卻是斷然否定道。
“不可能,那牛鼻子不可能來的,上次他才和寺廟裏的人産生了不必要的沖突呢,估計現在寺廟裏的人都恨不得他去死啊,畢竟對那些俗家會員造成了一些沖擊,是少了幾個終身會員的支持。”
“是啊是啊.那道士太可恨了,少了那幾個終身會員,我們首座這邊油水咳咳,津貼都少了不少。”一旁那個大林寺僧人惡狠狠的說道:“都是那道士的錯。”
“我師傅說了,這一次大林寺邀請了道教協會的玄理來。”旁邊一個留着頭發的俗家僧人不以爲然的說道。
一戒不以爲然,将剩下的薄荷糖吐掉。
“玄理過來不是很正常麽,這本地道門龍頭,能不來才奇怪呢。”
青年和尚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自己好像出來抽太久了,在身上噴了一點兒熏香,再吃了一塊口香糖嚼着之後便打算離去,臨走之前還說道。
“反正他來不來和我們好像都沒有什麽關系,你也别閑太久了,你們寺廟的圓信方丈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氣。”
“知道知道,我師傅的脾氣自己肯定是知道的。”
聚集在這裏抽煙的和尚們也逐漸的離去,出了這角落,一個個都沒有了剛剛的輕浮和跳脫,取而代之的是虛僞的悲傷情緒還有那依然躁動的心。
一戒看着這些和尚的背影們,失笑的搖搖頭,也調整了自己的表情,挂上并不算精湛演技的悲傷表情,回到了念誦渡化經文的和尚們去。
“大家都是同類人啊.”
圓信禅師深深的瞥了瞥一戒,一戒不知道爲什麽,突然有些心虛的偏過了眼,随後又面色如常的來到圓信身旁的蒲團,老實的坐下念誦經文。
一戒剛剛坐下,旁邊的圓信禅師就淡淡的說道:“阿彌陀佛,一戒,你的心不在此處.”
“師傅,您可别冤枉我啊,我的心一直屬于佛門,一直屬于您的寺廟啊,怎麽會不在此處呢。”一戒有些緊張的辯解道。
圓信的面色沒有任何波動,隻是繼續看着一戒說道。
“貧僧,想要說的是,你的心不僅僅不在度亡經文上,而且還不在寺廟之中,莫非,一戒你有什麽不一樣的理解和心思嗎?或者說你對禅理沒什麽興趣?”
一戒瞬間有些尴尬,更加心虛了,不過還是強裝鎮定,就連臉上的肌肉都控制的十分準确,力求不被圓信抓到一絲把柄。
就和圓信說的一樣,一戒,求的不是佛法,求的不是禅理,而是求的出人頭地,求得香火寺廟,求得妻妾成群,兒女成雙。
既然要求這個,就必須得到圓信的認可.
“哪裏哪裏,弟子我隻是有些沒睡醒而已,抱歉師傅.”
圓信盯了一戒好一會兒,最終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說道。
“你心既然不在這超度上邊,就去寺廟的大門看着吧,迎接還沒到來的諸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