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從樓上傳來一陣陣關于【誰來贍養】【母親】【老太婆】之類的詞眼,聽起來就好像在讨論如何贍養這患有老年癡呆的老太婆。
彭珊臉色更加黯然,這麽多人讨論贍養,總不可能是爲了争奪贍養權吧,八成是在互相丢皮球,以前她可是在小彩電上看過的,這種家庭矛盾的根源,就在于無法自理的老人。
“道長,我知道的,平時我在這裏的時候,他們都是過年才回一次家”
和普通的老人一樣,子女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徘徊在家外,隻有過年的時候會以一種完成任務的心态回到家裏,家裏的男人又去的早,彭珊最害怕的就是孤獨,但對于孤獨也早就習慣了。
“彭居士,有時候不要太過相信自己的感官,不完全的信息會欺騙一個人,造成意思的完全扭曲,你隻聽到了幾句話,就能完全理解他們的意思了嗎?”李雲淡淡道。
這一段話李雲是用他心通傳遞給彭珊的,嚴曉玲和林媛媛兩人并沒有聽到。
彭珊有些猶豫,她怕知道了全部的信息之後,會聽到更加讓人傷心的話。
然而李雲則是沒有給彭珊思考的機會,直接轉身對着嚴曉玲道。
“嚴居士,樓上好象有人在争吵,是因爲你奶奶的事情嗎?”
“是啊,在讨論關于誰來贍養的事情,老年癡呆了,一定要有人撫養才行,自己根本無法打理,以前奶奶的身體都很硬朗,自己能夠解決,現在不行了啊.”嚴曉玲道。
就在此時,樓上的走下來了三個中年男人,一邊走還一邊争吵。
三個中年男子年紀看起來相仿,臉龐也有七分相似,隻是兩個比較胖,穿着黑色的西裝,穿着也算是儀表堂堂,瘦一點的那個就随便穿着一身白色的襯衫,看起來和這村子裏的尋常漢子沒有太大的區别。
“不行,贍養的事情不能妥協。”
“不不不,我還是覺得我的方案比較好。”
“好了,你們别吵了,媽她喜歡老家的光景,就讓她.”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消瘦的中年男子注意到了客廳裏多出了一個人。
不得不說,李雲實在太過顯眼了,白色的道袍,清靜無垢的氣質,讓人甯靜的微笑,都讓人很難第一時間忽略掉他。
“女兒,這位是.”中年男子疑惑的問道嚴曉玲。
“這位是雲道長,象頭山三清觀的觀主,今天來辦事,順道來咱們家看看呢。”嚴曉玲介紹道。
“哦,三清觀的道長啊,随便坐随便坐。”中年男子雖然不信道教,也不知道什麽象頭山三清觀,不過看自己女兒還有女兒閨蜜的表情,想必也是認識的朋友。
随後他也趕緊招呼嚴母來,打算弄點東西招待李雲。
對于嚴父的熱情,李雲是笑道:“多謝了,不過招待就不用了,貧道辦完事就離開。”
“道長是來村子裏做法事嗎?哪家哪戶,不認識路我帶你去,這村子我熟。”嚴父豪爽道,他還以爲李雲是不認識路呢。
李雲卻是搖了搖頭,揮舞拂塵,淡淡道。
“不用,貧道就是來你家辦事的。”
“來我家?我家有什麽事要辦。”嚴家父親搖了搖頭,他們一家子人都不信道教,來這裏可沒什麽事給他辦的。
嚴曉玲也是疑惑,原來目的真是來自己家啊。
李雲則是笑道。
“嚴居士,貧道是爲彭珊彭居士的事情而來的。”
嚴父恍然大悟,原來是來找自己母親的啊,他也知道自己母親有點封建迷信的,随即搖頭道:“抱歉的,如果是來找我母親的話,那就算了吧,她前幾天老年癡呆徹底發作,什麽都忘記了,就連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
老年癡呆症這種病被檢查出來了之後就是絕對不可逆的,作爲老人隻能逐漸的看着自己陷入忘掉所有的境地之中。
“那麽你們現在,是在讨論關于彭居士贍養的事情嗎?”李雲依然笑道。
嚴父皺了皺眉頭,覺得這是家事,告訴外人之類的也不是很好。
然而旁邊的一個胖子中年卻沒有任何避諱道:“嗯,的确是關于我父母的贍養問題,正好,你是外人,給我們評評理,看看我們到底誰贍養老太婆。”
“就是就是。”另外一名中年也附和道。
“貧道願意代勞。”李雲笑道。
彭珊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她知道,接下來就是她三個兒子的丢包袱的辯論。
三人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家庭背景之類的,工作收入都還不錯,基本都是有一套獨立住房,一台小車,不過三人都不在本地,也就隻有嚴父是在本省之内的城市。
他們都不是爲了推脫贍養權利,而是爲了争取贍養全力而争吵。
分别是在不同的城市,也就是說,隻有一人能夠盡到贍養母親的孝道。
“也就是說,你們并非是推脫贍養責任,而是都願意贍養彭居士嗎?”聽完之後,李雲看着這三兄弟笑着說道。
這時候,嚴家父親理所當然的點頭道。
“那當然,贍養家母是我們的職責,沒有人不願意,以前我們三兄弟都因爲工作太忙的原因,老是沒有回到家看看,這時候回來發現老太婆已經老年癡呆了,以前我們都沒有注意,老太婆自己去檢查了結果也沒有告訴我們,結果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都很愧疚,想把她接到大城市裏享福,唉,可惜的是老太婆也不可能再恢複了.”
另外兩人點頭——
眼神之中都有着滿滿的愧疚。
正如嚴家父親所說的,他們之前爲了工作奮鬥,每年最多隻回家一次,以至于到現在,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場景。
或許将老人接回去一起住,他們的内心會好過一點。
李雲則沒有繼續接話,而是轉身看着彭珊淡淡道。
“這個結果,你滿意嗎?彭居士。”
卻不想到,這個時候,魂靈狀态下的彭珊已經是淚流滿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