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曾經是戰國時期七國之一楚國的都城。
但是這座城池并非極其雄偉,諸侯王的國都城牆,都有着一定的規制,一旦超過這個高度,那就是等同于謀反。
李歡極目遠眺,看不盡的是淮水滾滾東流去,壽春城下,淮南王劉安,攜帶王後、太子劉遷、女兒劉陵,大将軍公孫賀,以及淮南國的王公大臣們,一并來迎接李歡,算是給足了李歡排面。
隻不過,剛剛走下馬車的李歡,卻忽然注意到在衆人邊上,還有一個面色有些發酸的男子,身後跟着一個身材修長,面如冠玉的青年。
說來也是奇怪,這兩人看着像是身份不高,但是卻又能站在王室這邊迎接自己,李歡略感奇怪。
至于公孫賀,已經站在人群前頭和自己使眼色了,李歡看懂了這眼色的含義——下班後,勾欄聽曲兒!
不過眼下也不是多說什麽的時候,淮南王劉安那邊已經開始說話了。
“我國上下,翹首以盼相國能至此,解我淮南百姓之疾苦,今日相國已到,我淮南國百姓宛若從水火之中得而複生。”
淮南王身材微微發福,但是個子很高,雖然面上帶着和藹的笑容,可是這幾乎不弱于金盞的身高,給李歡一種不小的壓力。
李歡忙走上前去,拱手一禮:“微臣參見大王,大王言重了,微臣至此,乃是陛下的安排和大王的所求,唯願謹慎的協助大王治理國家,遵從上天的意志,觀察四時,願我淮南國的子民,都能得到安樂。”
“大善!”淮南王含笑,走上前來,伸手拉住李歡的手,轉身看向身後的群臣和王室成員:“自今日起,見相國如見寡人親臨,不可有任何懈怠的地方。”
“臣等遵命!”
衆人紛紛跪拜。
李歡眼角微微一凝,但并沒有在這個時候拂逆了淮南王的意思,畢竟自己此來,可是帶着造反的目的,若這個時候表态,說什麽不可僭越不敢這類的話,那以後還怎麽走入淮南王的心,與他一起共圖謀反大事?
倒是……看到了身前跪拜着的劉陵後,李歡眼中閃過一絲火辣之色,這娘們兒……許久未見,就是看一個跪着的背影,依舊讓自己感覺如此勾魂……
淮南王劉安似乎像是做好了李歡會拒絕自己這樣做的準備一樣,可結果卻發現李歡一聲不吭,頓時略感意外,隻不過順着李歡的眼神,發現他竟然在看自己的女兒劉陵後,眼底立刻閃過一抹滿意之色。
看樣子,自己的女兒劉陵說,她已經把安陽侯李歡迷惑的神魂颠倒之言,絕非虛妄,确有此事!
“李卿家,寡人已經在王宮中設宴,我等一并上辇,前去赴宴如何?”
“哦——”李歡略感失态,忙颔首道:“一切都聽從大王的安排!”
淮南王微微含笑,又轉頭吩咐了一句:“都平身吧,一并前去王宮入宴!”
“喏!”
響亮的聲音,響徹城樓上下。
淮南王有意拉着李歡與他同坐王辇,李歡這次像是保持了一定的清醒一樣,推辭不敢。
對此,淮南王也不強求,似乎知道自己過于熱情,反而會吓到李歡一樣。
于是,李歡登上淮南王爲他單獨準備的車子——四輪馬車,弓字形減震系統持有者……
李歡嘴角上揚,差點就繃不住笑場了。
看這樣子,卓女的商業,在壽春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成功,甚至于他坐在馬車上,都看到了淮南王的王辇,也是安裝了弓字形減震鋼闆的特供版馬車,不過是兩輪兒的。
偌大的豪華隊伍在寬闊的街道上行進着,夾道歡迎的百姓,都在發出歡呼聲。
這些演技爆棚的人,差點讓李歡懷疑,這個時代是不是也有領雞蛋的托兒?
自己和這些百姓素未謀面,而自己又是以戰功聞名天下之人,那他們歡迎個雞兒?
再者,自己可是見過千軍萬馬爲自己呐喊名場面的人,又怎麽會因爲這樣的場面而有所動容?
淮南王的安排不錯,可惜……卧槽,這娘們兒水靈,又白又嫩!
李歡立刻看到人群中歡呼的一個美人,頓時伸長了脖子,再一看另外一個,跳一下,跳一下……哎,這就對了!
“卧槽,這個也好看,這個比前邊那個還好看!”
“這個我也喜歡!
一時之間,李歡忽然明白過來,爲什麽被夾道歡迎的人,會這麽開心了。
他是真的喜歡這些長得漂亮的姑娘們,對自己夾道歡迎啊!
淮南之地美人多,傳聞名傳千年的虞美人,就出自于荊楚之地;古人誠不我欺,這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啊!
此一刻,李歡真是恨自己的手機被摔成折疊屏,否則的話,打開來咔咔咔一頓猛拍,随便一張,都可以當作美女壁紙……
咦?
想啥呢?
李歡立刻對自己一頓批判!
自己這真是屌絲思想占據主導,自己而今已經是大漢諸侯,淮南相國,想要哪個女人,動動念頭,晚上不就有人送到自己床上來了?
對!
得整一個女團,每天閑下來無事兒的時候,就讓他們在自己面前唱跳rap,二三五上黑絲,一四六上白絲,最後一天,老子倒要看看,紫色到底有沒有韻味!
大膽的想法,逐漸在李歡那腦海中想起,反正自己老婆又不在淮南,自己想怎麽玩,誰能管得了自己?
如果誰敢指責自己,李歡就拔出寶劍,大聲斥問:“爾要試試我保劍鋒利否?”
太爽了,這就是無法無天的感覺啊!
李歡現在隻恨老劉頭不早點把自己搞到淮南來。
長安,上頭先有劉徹盯着自己,然後還有一個名義上的母後阿嬌盯着自己,往下走還有大公主、嫡妻南宮公主……不,現在應該叫安陽公主盯着自己,自己想放飛自我也做不到。
但是這裏不一樣,淮南國大将軍公孫賀就是自己的好基友,基友愛基友,放飛自我那是必然!
李歡回頭看了一眼,公孫賀坐在馬車上,和自己一樣正在朝着人群中猛看,臉上那種正人君子的表情,瞬間就讓李歡跟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不愧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和我的審美都是一樣的!”
霍去病坐在馬背上,他聽到了淮南王庭某些臣僚的議論聲。
“聽說相國尊,迷戀于我們家翁主,方才我就看相國的目光,多次停留在翁主身上,想來此言不虛。”
“你懂什麽,英雄愛美人,相國戰功赫赫,威振匈奴,我們翁主配相國,那也是綽綽有餘。”
“隻是可惜啊,相國已經有了嫡妻,總不能還讓我們家翁主做小吧?”
“這事兒啊,哪裏是輪到你我操心的地步呢?”
“那是那是……”
霍去病臉黑的厲害,邊上的李敢忙伸手拉了他一下,可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用手裏的劍鞘去砸人。
雖然這幾個嚼舌頭的官員看起來不過爾爾,打了也沒事兒,但是這樣的場合,真的太不合适了。
王宮到了,宴會上的菜品,幾乎清一色的從長安那邊抄過來的,除此之外,還有淮南地方上的特色菜。
宴會吃什麽不是重點,重點是李歡剛剛到這裏,淮南王就發了一千斤金子作爲自己的安家費。
至此,他才知道淮南國到底有多麽富裕!
難怪這家夥能養數千門客,閑着無事就修書,最後修來修去,或許是覺得做王的人生寂寞如雪,于是就想着爲自己的老爹複仇,振臂一呼,準備造反。
劉陵時不時來向着李歡敬酒,還要欣賞他酒樽裏的殘酒,李歡真的是被她撩撥得不要不要的,這娘們太會了……
還在淮南國的王公大臣們面前這樣來,充滿了一種異樣的刺激感。
沉醉不知歸路,李歡的相國府邸,就在王宮邊上,迷迷糊糊的他被霍去病和李敢攙扶着到了卧室裏之後,身體像是爛泥一樣的李歡立刻詐屍一樣的站穩了身子。
這次,膽大如霍去病和李敢,都被吓了一跳。
“馬上讓人暗中去查,劉安送了多少錢給我們這些部将,查清楚之後,不動聲色地來禀報我。”
意識到李歡這是裝醉之後,霍去病和李敢立刻拱手領命退出房門外。
李歡看了一眼窗外夜色,眼角流露出一抹怪異的冷笑,金錢最能讓人腐蝕,可是劉安大概沒想過自己有多少錢吧?
區區一千斤金子,聽起來很多,堆放在一起……卧槽,真多!
不過,就這樣也想收買自己?
李歡嗤笑了一聲,對着房門外邊道:“甲金、乙水。”
“主人!”
兩座山頓時走了進來。
李歡稍作沉吟:“你二人立刻去看一看府邸上的情況,我相信依照伱二人的本事而言,應該可以找出那些人心懷不軌,是淮南王的眼線,那些人是老實本分之人,此外讓白芷過來,我有事情要和她說。”
甲金拱手道:“主人,找出之後,是秘密鏟除這些人,還是……”
“先不動手,貿然動手,會讓淮南王恐懼不安,先把這些人暗中記錄下來,除此之外,還得小心那些隐藏更深的人。”
“主人放心,我等一直做的便是這類事情,自然可以輕松找出那些心懷不軌之徒。”
甲金忙拱手保證着。
李歡微微颔首:“如此,下去便是。”
“喏!”
兩人退出後不久,白芷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夫君,妾身正在和府中的仆從訓話,你可是身上不舒服?”
“哪有什麽不舒服?”李歡輕輕的靠在白芷懷裏:“一個人坐在屋裏覺得孤獨,你來陪我一下,稍後去病和敢兒回來彙報情況,你幫我記一下,淮南的米酒看似溫柔,實則後勁頗大,我怕記混了。”
白芷忙吩咐身邊從長安城帶過來的婢女,立刻去熬醒酒湯。
李歡呼出酒氣,不多時候,房門外的婢女進來禀報,說是李廣求見。
已經半入睡的李歡一聽,立刻坐立了起來,白芷則立刻退到了屏風後邊去。
“相國,我軍已經安頓下去,将士們從上到下,都已經吃好住好,軍中馬匹也已經喂足了水和草料,隻是大王忽然讓人往軍中送來了一筆賞錢,數額頗多,将軍可領一百金,副将可領五十金,其餘的部将依次遞減,到了普通軍卒手中,也有一千個大錢,末将這才連夜來禀報。”
李歡樂道:“馬上去把錢發了,并且從我這裏加派下去,多發一倍。”
“啊?”李廣萬分不解,“相國,這是爲何啊?”
李歡樂道:“李将軍,蒼天大樹,都是從内部開始倒塌的,區區錢财,本不足以亂我軍心,不過至于爲什麽,我還是賣個關子,你把這些數目再加倍許,然後宣布大軍放假三天,讓一路勞累的将士們,也放松放松,不管遇到什麽問題,都可以直接來找我禀報。”
“除此之外,發錢的時候,能多發的,就多發,切記,這個時候,不要計較成本。”
見李廣臉上還有遲疑之色,李歡又道:“李将軍,切記,馬上發錢,連夜發錢,連夜宣布放假三天的事情。”
李廣雖然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看李歡頗爲慎重的樣子,還是立刻拱手領命而去。
白芷從屏風後走出,看着打哈欠的夫君,目中閃過一抹心疼:“夫君,醒酒湯喝下後,可舒服些了?”
李歡點點頭,又開始打哈欠。
白芷忙道:“夫君,不如您先上床躺一會兒,去病和敢兒過來了,我叫醒你可好?”
“也罷,淮南王這老匹夫就像是在酒裏下毒了一樣,去年帶兵北征的時候,幾天幾夜不睡覺,都充滿了精神。”
白芷樂道:“酒傷身,又怎麽比得了夫君初次北征的興奮?”
李歡感受着白芷爲自己脫鞋洗腳的溫柔,一時間覺得自己怎麽可以在白芷面前組建什麽女團唱跳rap的?
得背着她來,讓公孫賀在大将軍府邸裏弄這個就好,到時候一旦事發,什麽都可以推給公孫賀。
死道友不死貧道,簡直完美!
李歡方才躺到床上,整個人困意襲來,竟然直接睡死了過去。
又等了一會兒,霍去病和李敢這才來報。
白芷一聽,忙走出房門外,就看着霍去病一臉殺氣騰騰的模樣,李敢臉上的表情,也同樣如此。
白芷心中驚呼不好,忙問道:“去病,敢兒,發生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