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台灣最大小說網 > 玄幻奇幻 > 從西漢開始擺爛 > 第146章 不詳的不是人而是人心

第146章 不詳的不是人而是人心

第146章 不詳的不是人而是人心

李将軍府邸外,挂滿了喪布,李歡吊唁的車隊在街道上停下,司馬遷率先掀開車簾走下去大聲的通報道:“安陽侯前來吊唁!”

李廣府邸前身穿素衣的家仆聞言,一個個臉上先是悚然一驚,随後衆人方才如夢初醒般迎上前去躬身下拜道:“恭迎安陽侯!”

正門之内,一個面上滿是悲戚之色的中年男子聽到這響動後,眼睛向外一瞥,看清楚下車的人真是安陽侯李歡後,面上一驚,腳下也快步地迎了上去,聲音近乎哽咽般:“真是君侯來吊唁我兄長啊!”

李歡面色嚴肅道:“李将軍爲國死戰,理當吊唁!”他立刻意識到,這人應該是李敢的二兄李椒。

李椒眼含熱淚,強忍悲痛,躬身一禮:“請君侯随我入堂吊唁。”

李歡微微颔首,跟在李椒身後進入正堂,便看到大堂正中擺放着一口朱紅棺木,其正前方擺放着祭祀的香爐等一應器物。袅袅升起的青煙遮掩着李當戶的靈位,像是籠罩着生與死的神秘邊界,又像是人死之後,殘留于這世間最後的念想。

李歡一聲不響的走上前去上香,扶棺而歎:“我大漢的好兒郎啊……”

此時靈堂内恸哭聲四起,李當戶的妻子,母親、弟妹、子侄、仆從等,都在棺木邊上呼天搶地的哭嚎起來。

李歡受此悲愁情緒的影響,也不忍想要淚湧,卻無意之間看到靈堂後方光線昏暗的角落裏,有一個身材魁梧、威猛高大、雙臂奇長的老人正默默注視着這一切,他眼中雖然無淚,但是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悲痛氣場,李歡隔着很遠也能感受得到。

“君侯,我父親請您過去一叙。”李椒抹了一把臉上淚水,聲似歎息。

李歡輕輕地拍了拍棺木,刺鼻的油漆味令他清醒了幾分:“我漢人每年不知有多少這樣的好兒郎血灑邊疆……”

李椒強忍着哽咽,咬牙切齒,恨意滔天的說道:“不滅匈奴,誓不爲人!”

李歡歎息着拍了拍李椒的肩膀,眼睛向着人群裏一看,正好和吊唁的司馬遷四目相對,這麽一瞬間,兩人都有心照不宣之感,一前一後地走向後堂站在光線昏暗處的李廣。

還不等李歡說什麽,李廣便抱拳道:“多謝君侯來吊唁我這苦命的孩兒”。

李歡歎息一聲:“老将軍節哀!”

“君侯能在這個時候前來,老夫不勝感激!但老夫此刻隻是一個不祥之人,請恕老夫失禮無法設宴相待君侯,以免那些奸邪小人又在背地裏惡語重傷君侯”。

聽着李廣說出這樣一番話,李歡大感意外,甚至内心都生出了幾分羞愧之感。

“将軍在戰場上所流的血,别人沒看到,我李歡看到了”。

馬車緩緩地行駛在長安寬闊的街道上,李歡一臉茫然的靠在馬車裏,透過車簾子能看到好多人家門楣上挂着的孝布,隻要側耳一聽,就能聽到那隐隐地哭聲。

他轉頭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司馬遷:“你史書上會怎麽寫呢?”

“河南地大捷,将軍全甲兵而還!”

李歡看着像機器人一樣複述功績的司馬遷,擡起腳來就要把他踹下馬車,可就在腿部力量積蓄到零界點的瞬間,他又忽然收回了腳,惡毒地咒罵着司馬遷:“你們寫曆史的都是王八蛋!”

原本都已經做好跳車準備的司馬遷,無奈的一攤手:“我寫的都是事實呀,将軍确實是全甲兵而還,攻略河南地,斬匈奴,樓煩、白羊二王。”

“可是,我們真的死了好多人。”李歡悠悠歎息道:“勝利應該是屬于大漢的,而不是某個人的……”

司馬遷惶恐地要去捂住李歡的嘴:“你瘋啦!”

李歡煩悶地打開了司馬遷的手,似乎想說什麽,但卻什麽都沒說。

原本當心李廣會坑自己一把的,那層想到李廣竟然那麽高的覺悟,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車隊行走在長安的街道上,遠遠看去,忽然顯得有些孤零零。

“我們去張骞家裏!”

車夫應了一聲,改道往張骞家裏的方向。但張骞卻沒在家,可李歡要找的人卻是甘夫。

李歡把自己如何将樓煩部和白羊部兩部人馬分裂的計劃細說給甘夫後,甘夫沉吟了片刻,這才道:“君侯如此看重小人,我理當前往白羊部領兵,但是與樓煩小王金骨朵起沖突這件事情還得看公孫将軍的。”

李歡笑道:“公孫将軍自有妙策,伱隻管表明自己的态度,與白羊部的人榮辱與共,生死相随便是了。”

“君侯放心,小人本就出自于樓煩部,雖在漢朝某事多年,但也有樓煩部的親舊,尚且可以相認,當初在河南地被囚禁的時候,他們礙于白羊王的淫威,不敢與我相認,但今時不同往日,隻要我到軍中去,他們必定相認,便是沒什麽關系的也要攀上三分血親關系。”

“如此,我便放心了。”李歡道,“等張骞回來,你與他細說一番,若他覺得此事還有什麽疏漏,便讓他來我府裏與我詳談”。

不管是李歡亦或者甘夫,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這并非此事有什麽疏漏,而是張骞是否願意将自己這位生死與共的老夥計,拱手讓到李歡麾下爲将。

甘夫斷然沒有拒絕的可能,但張骞若是不願意讓甘夫去涉險,李歡還真不好強求。

回骊山的路上,司馬遷下了馬車,說許久沒有歸家,需要往家中走一趟。

李歡對此頗爲不屑地冷嘲:“你不是總想記下某家的黑料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足夠你寫安陽侯列傳了”。

司馬遷義正嚴辭:“謀弱他國,怎麽能算是黑料?此乃豪傑之行徑也。”

李歡看着司馬遷騎驢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把後面馬車裏的張安世抱在懷裏,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臉:“你看,寫史的人就是這麽無恥,黑白颠倒全在他們的筆杆子,所以'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這句話非常有道理”。

“可師父,您确實是攻略河南地,全甲兵而還的。”張安世歪着腦袋,他人雖然小小的,但心裏卻明白,師父在爲漁陽、上郡、遼西郡等追随李廣防禦,吸引匈奴戰死後的戰士鳴不平。

就算是長安的民衆,天下的子民,九天之上俯瞰人間的皇帝劉徹都隻能看到河南地輝煌的戰績,卻像是有選擇性的忽略了長城東段那些死戰的将士們。

世人大抵如此,總會選擇性地過濾掉一些明明發生過,但他們卻選擇性忽視的東西。

張安世歪着腦袋看着師父:“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狗也要找個好主子嗎?”

李歡哈哈大小,點頭道:“大抵如此”。

歸順後的匈奴軍營就在漢軍北大營的東部,這裏地勢較低,進出口剛好在一個葫蘆形的山口,若有必要,漢軍一旦堵住葫蘆口,那裏的四千多匈奴軍便要活活餓死。

金骨朵是第一個發現這個問題的人,于是他在惶恐中度過了數日,而甘夫的到來對他的意義,無異于在沙漠中遠行的人看到了綠洲,這個同族人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無比信任甘夫這位漢帝國太中大夫的生死之交。

“有人想叫我們這四千族人困死于此處,也有人想叫我們成爲将來進攻匈奴的炮灰”

金骨朵不太能理解成爲炮灰是什麽意思,甘夫解釋道:“就像是高阙之戰中,右賢王讓你樓煩部與白羊部不計生死的進攻土壘、高台一樣,把人命徒徒消耗”。

金骨朵面色發白:“君侯呢?他不會坐視我們這樣死掉的!”

“啊——”甘夫歎息道,“君侯回到長安後軍權便被皇帝收走,我目前知道的,便是他多方遊走卻不得插手這四千降卒的事,倒是那公孫敖爲人殘暴,兇狠嗜殺,擅于殺人爲樂,故而得以統帥我軍。”

“所以你我日後得抱成一團,多長心眼,方才能活得下去。”

金骨朵煩悶地舉起酒杯和甘夫碰了一下後便一飲而盡,滿腹愁雲地去巡視軍營。

夜色已深,軍中火光裏漓漓,就在金骨朵打着哈欠準備回營的時候,卻看到一車車的物質宛若長龍一般運送進了白羊部的軍營内。

他心中驚怪不已,上前詢問了一番,番才知道,這竟然是白羊部的新铠甲和新式戰刀,還有那一連十發的安陽連弩。

金骨朵心存疑惑,“爲何白羊部的人能換上新式裝備,我樓煩部卻毫無動靜。”

對此,運送軍械的校尉不屑地哼道:“老子隻管送東西,哪裏管爲什麽?”

金骨朵見此人言語不善,也不敢多問什麽,便默默地退去,哪曾想回營的路上,撞到了臉色鐵青不知爲什麽含怒難發的公孫敖。

“将軍,屬下失态,不曾看到将軍,還請将軍贖罪!”金骨朵惶恐地躬身抱拳一禮。

公孫敖勃然大怒,低吼着,蒲團似的大手就朝金骨朵臉上扇了過去,眼看着就要抽到他臉上的時候卻又猛然的停下,可攜帶而起的勁風依舊吹得金骨朵臉皮刺痛,頭皮一陣發麻,背後身寒。

“甘夫,這狗東西與你說了什麽!”公孫敖強壓怒火的聲音吓的金骨朵一個激靈。

“回禀将軍,甘夫與下官說忠于大漢,不得生出半點二心!”

“哼!”公孫敖極其不滿,臉色鐵青道:“這狗日的,剛來軍中就想分走我一半的指揮權,看老子不想辦法整死他!”

“還有你!”公孫敖臉色鐵青,眼神居高臨下又兇惡地瞪着金骨朵:“長長腦子,有了趙信叛漢這件事情後,皇帝怎麽可能讓一個原本就出自于白羊部的匈奴人統領這四千軍卒?你還想着他是你的依仗?”

金骨朵不敢觸怒公孫敖,隻是拱手堆笑道:“将軍所言甚是,我等想要活命立功,還得看将軍您的!”

公孫敖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但那神态依舊是居高臨下,“你知道就好!”

就在這時候,一個漢軍快步走上前來,就要湊到公孫敖身邊竊竊私語什麽。

公孫敖一把煩悶地推開了這軍卒,“他娘的!有什麽話就扯開嗓子給老子明說!”士兵不敢再湊上前去,隻是略顯遲疑地禀報道:“将軍,甘夫一到軍營就拉開了十車新式軍械,這叫白羊部的人個個誇他好,都背地裏說甘夫要取代您成爲這支大軍的統帥,還說……”

軍卒忽然看了一眼金骨朵,硬是把後面的話給噎了下去。

公孫敖聽到這裏本就鬼火之冒,這士兵又越發扭怩不語,公孫敖頓時粗暴地抓住士兵的衣領,大吼道:“還有什麽!都給老子大聲地講!”

士兵哆哆嗦嗦,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将軍息怒,此言不可讓金骨朵聽到”。

金骨朵聽到這話,内心猛地一驚!感覺後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公孫敖訝然地看了金骨朵一眼,止不住地冷笑道:“說來聽聽,什麽不能讓金骨朵聽的”。

小兵看了一眼金骨朵,遲疑着,支支吾吾地。

公孫敖怒道:“你他娘的在考驗老子的耐心!”

小兵立刻道:“白羊部的人都說,金骨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樓煩部的那些人若是不及早聽命于甘夫,怕是有殺身之禍”。

公孫敖滿臉冷意地看向了金骨朵,怪笑了一聲後松開了這軍卒,大步離開了此處。

那軍卒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金骨朵,快速走開。

金骨朵雙眼迷茫的擡頭,看着彎彎的月亮和滿天閃爍的繁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搓着手,内心陣陣寒意席卷而起,若甘夫真想控制樓煩部,那自己這個樓煩小王便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而公孫敖似乎也成爲甘夫控制這支匈奴降軍的最大阻礙。

這麽一瞬間,爲了生存,金骨朵竟然生出一種荒誕的想法:“不如我去投效公孫敖,表明自己忠誠于他,畢竟若那甘夫當真将自己視作眼中釘,肉中刺,這軍中能救下自己的人,也隻有那公孫敖了!”

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盟友,相信這個道理公孫敖也很清楚。

隻是……甘夫真的是那種當面笑背裏刀的惡徒嗎?一種孤獨感要将金骨朵整個人都吞沒了,他竟不知自己該相信誰。

懷着這般忐忑的心思,金骨朵小心翼翼地在暗中注視着樓煩部軍卒們的變化。

當樓煩部的軍卒們吃着粗略不堪的糙米糠皮,穿着破舊铠甲,看着白羊部的軍卒們穿上了嶄新的铠甲,手持新式武器,騎着膘肥體的壯戰馬,手持安陽連弩,呼嘯如風的馳騁在訓練場上;夥食裏竟可見馬奶酒,噴香肉食的時候,那些羨慕的目光像一根根刺兒一樣紮進金骨朵的心裏。

這麽一瞬間,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本章完)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