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微妙的暗紫色從天際漫來,流入西天輝煌的落霞中。
城主府。
葉宗正襟危坐,堂下站着冼武和楚氏家族的族長楚生。
楚生站在葉宗的左手邊,是原告;冼武站在葉宗的右手邊,是被告。
Bang!
驚堂木一響。
威——武——
兩側府役棍磕石闆,齊聲低呼,聲音傳遍府衙大堂每一處角落,讓人不由得心中一緊。
呼聲畢,大堂内安靜地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葉宗拿起狀紙,一目十行地粗略掃視一番,然後放下狀紙,面無表情地問:“楚生,你狀告冼武謀殺你家族子弟,可有什麽證據?”
上午剛認完冼武當幹兒子,下午楚氏家族就告狀來了。
葉宗不禁懷疑,冼武明知道自己殺了人、犯了法,才來拜他爲義父,想要逃脫懲罰的。
哼!他身爲光輝之城的城主,必然要秉公執法,鐵面無私。
如果冼武犯了法,他這個義父也不會徇私舞弊的。
“回禀城主大人,我有人證。”楚生抱拳拱手道。
言罷,一人從門口的圍觀人群中走上前來,不是别人,正是被黑暗公會抓走的沈越。
“參加城主大人,我是神聖世家的沈越,親眼目睹冼武擊殺楚原。”沈越一邊信誓旦旦地說着,一邊挑釁似的看向冼武。
終于讓他抓到機會了,今天不把冼武置于死地,他是不會罷休的。
除此之外,還有四個女人跟着走進了大堂,她們低着頭,不敢直視冼武。
沈越指着旁邊的女人道:“不隻我看見了,她們幾個也看見了。你們說是不是?”沈越看向幾人,眼神中閃爍着威脅與警告。
如果這幾個女人敢不聽話,神聖世家敢保證她們今後在光輝之城的日子不會好過。
“是!……我們也見到了……”
四個女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完全把冼武救她們性命的恩情抛之腦後。
形勢比人強,神聖世家在光輝之城西部隻手遮天,不是她們幾個平民能忤逆的。
葉宗望着堂下的人證,眯了眯眼睛,繼續問:“楚生,你還有什麽證據?”
他認爲沈越和幾個女人的證詞可信度不高。
光輝之城的人都知道,冼武和聶離合作揭露了神聖世家抄襲。
神聖世家爲了報複冼武做僞證,也不是沒有可能。
“回禀城主,楚原的屍體我們已經找到,城主府的仵作估計已經驗完了屍體!”楚生微微皺眉,躬身回答道。
隻要屍體上的掌紋和冼武的掌紋一模一樣,就可以斷定是他殺了楚原。
“傳,仵作!”葉宗低喝一聲,心中暗暗爲冼武捏一把汗。
幹瘦佝偻的仵作越衆而出,跪在地上,彙報說:“回城主大人,屍體身上的掌紋和冼武的掌紋一緻。”
“死者的死因呢?”葉宗顫抖着聲音問,難道自己就要大義滅親了嗎?
仵作斜眼瞅了一下旁邊的沈越,然後報告說:“死者死于神聖世家的烈焰掌,而且是一擊斃命。死者的胸口不僅有燒焦的掌紋,經過解剖後發現,還發現其心脈俱碎,五髒俱焚。”
“烈焰掌?”葉宗眉頭一跳,覺得事有蹊跷。
難不成是神聖世家殺的人,嫁禍給冼武?
葉宗掃視了一眼滿堂的證人,然後看向自己的幹兒子,厲聲責問:“冼武,你有什麽話說?事情的起因經過,如實招來。”
“回禀城主。”冼武恭聲道,“我的确殺了楚原,但那是在我和楚原簽了生死狀的情況下。”
“生死狀?它現在哪裏?呈上來。”葉宗沒有想到冼武真的殺了人。
不過,他怎麽用神聖世家的烈焰掌殺人?誰教給他的?
冼武瞪了一眼冷笑的沈越,心中暗暗猜測,陳林劍一定是神聖世家害的。他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頁紙,讓府役遞給葉宗,然後說:“生死狀在這裏。”
???
沈越一臉懵逼,生死狀明明在陳林劍的空間戒指裏,而且已經被他親手燒了,冼武的生死狀是從哪裏來的?
不可能啊,當時簽的生死狀隻有一張,他不會看錯的。
怎麽回事?到底怎麽回事?
“假的,一定是假的!”沈越一口咬定。
冼武冷笑着問:“你怎麽知道是假的?難道真的你給燒了?”
在沈越被抓走之後,在返回光輝之城的路上,他可以找陳林劍借用了一下那張生死狀,合成複制了好幾張,爲的就是防止陳林劍發生意外。
“胡說,你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沈越歇斯底裏的咆哮。
砰!
“大膽,竟敢咆哮公堂,拉出去,打二十大闆!”葉宗猛地拍響驚堂木。
沈鴻的兒子又怎樣,他照打不誤。
“楚生,你有什麽話說?”葉宗拿着生死狀,冷聲問道。
楚生縮了縮脖子:“我無話可說。”
葉宗冷哼一聲:“那就結案吧!退堂!”
砰!
威——武——
……
見冼武平安無事,人群中的肖凝兒捂着鼓鼓囊囊的小胸口,松了一口氣。
她正欲上前和冼武打招呼,孰料冼武冷漠地掠過她,投入了楊欣和呼延蘭若的懷抱。
望着三人有說有笑、逐漸遠去的背影,肖凝兒心如刀絞。
“冼武,你等一下!”肖凝兒鼓足勇氣追了上去。
葉紫芸望着火急火燎跑過去的肖凝兒,心裏酸溜溜的。
“那個花心大蘿蔔有什麽好的。”葉紫芸憤憤不平地說着。
她轉頭瞪了一眼在旁邊嬉皮笑臉的聶離,轉身捏着小裙子走了。
聶離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聳了聳肩。
他們兩個本來是給冼武做認證的,如今看來,完全是多此一舉,冼武自己一個人能搞定。
冼武站住腳,用清冷陌生的聲音道:“肖凝兒同學,那天中午的事情我要向你說聲對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對了,再過一些日子是我和她們二位的大婚之日,希望你能來參加。”
說完,冼武左臂挽着呼延蘭若,右手摟着楊欣的水蛇腰,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婚之日?”肖凝兒喃喃重複,冼武的話讓她如遭雷擊。
肖凝兒如同半截木頭,呆呆地戳在原地,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直到聶離叫她,肖凝兒才回過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