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太好了。
魏忠賢低着頭,苦着臉。
站在一邊,暗暗歎氣。
他輸在哪了?
還不是比雨化田晚了一步,人家這智勇侯是憑功所得,他的忠義侯.
有點虛啊。
“雨化田,朕讓你嚴加審問秦桧、高俅二人,可有什麽進展?”
陸言聲音淡然。
兩人身上的細微情緒變化,他是盡收眼底,這一道賞賜。
隻是在二人之間競争上,加了一把火。
“啓奏陛下,咱家正想向陛下禀報呢。”
“秦桧、高俅那兩個奸賊,一開始嘴巴硬的很,不過,在咱西廠住了一日後,就什麽都招了,有問必答。”
雨化田掐着蘭花指,妖異一笑。
“陛下,其他重要的消息,咱家确信他們沒有了,不過,他們私下還藏匿了,共計黃金十八萬兩,銀磚一億七千萬兩。”
“咱家派人,已經去取了,請陛下安心。”
“好。”
陸言眉頭一挑。
果然,這兩個狗東西身上還有好東西。
十八萬兩黃金,一億七千萬兩的白銀,如此家當,着實不菲。
這些可全是好東西。
以後,不論招兵買馬,吃喝拉撒,全是少不了。
越多越好。
“雨化田,此事你幹的不錯,秦高二人罪大惡極,留之無用。”
“朕要你将其二人罪行,通告天下百姓,并在長安大街菜市口上,一一處死。”
“時間,就今日吧。”
陸言沉聲道。
秦桧、高俅最後的價值壓榨之後。
那可是還沒殺呢。
一旦誅殺,那又是兩道系統獎勵。
算上張讓前去監斬的貪官污吏,就是共計三道系統獎勵。
最好再給他一些兵種。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組出一支讓天下人,聞名生畏的大夏虎師。
“咱家遵旨。”
雨化田立刻領命,躬着身退了下去。
承天殿内。
隻剩下魏忠賢仍在垂首而立,陛下沒讓他走,那他必須站着。
不站不行。
“忠賢,朕留你在此,也有一個差事想交給你去辦。”
陸言喝了口茶,淡淡開口。
“陛下,咱家這條性命都是陛下的,若是陛下吩咐,不論是何事。”
“咱家就是拼了性命,也要爲陛下分憂。”
“請陛下吩咐。”
魏忠賢聲音堅定,叩首以待。
他早想清楚了。
既然上了天子的船,以後他的東廠就姓周,而不再姓呂。
何況,天子聖明睿智,又是大周皇室正統。
當天子的狗。
不丢人。
一般人想當,還沒那個資格。
“朕明白你的忠心,放心吧,隻要你一心爲朕辦事,東廠,永遠是你的。”
陸言高坐龍位,問道。
“忠賢,朕且問你。”
“你對除龍會,知道多少?”
“.”
魏忠賢身子一顫,有些不明白,天子是從哪裏知道此事。
他們宮内之人。
往日,一向是能敷衍,就敷衍。
從不會談及,任何關于大周境内造反勢力的消息。
不過,天子都問了。
他可不敢隐瞞。
“回陛下,咱家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這除龍會俱是一些意圖謀反,弑君的賊子。”
“他們大多是一些江湖俠客,自稱以義當先,以救百姓爲宗旨。”
“憑此噱頭,招攬大量高手,成立除龍會,設立大小分堂,每堂以香主爲首,目标就是想對陛下不利。”
魏忠賢回答的小心謹慎。
将他所知的信息。
一一叙述。
陸言皺着眉,聽得很認真。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想想,一個聚集了大量江湖高手的勢力,每天嘴上挂着拯救百姓,以義爲先的口号。
全會上下,以誅殺天子爲己任。
這是善茬嗎?
分明是妥妥跟他杠上了。憑天子洞察,得知身份。
他至今爲止,都不會知道。
天底下,還有個除龍會。
“大概,有多少人?”
周乾聲音森寒。
“回陛下,咱家曾派東廠番子專門查探過,但是那些家夥多是高手,而且規矩嚴明,不論何事,都要有暗号作對。”
“一旦遲疑,或是不對。”
“立刻生死相向。”
“咱家估計,少說也有一萬多人,要是算上不入流的會外人員,怕不下十萬.”
魏忠賢硬着頭皮,小聲回道。
他又不傻。
豈能聽不出陛下聲音裏的森然殺意。
但凡是天子,聽到這些消息。
就沒有能笑得出來的.
換做是他
他也頭疼啊。
沉默。
承天殿内。
氣氛重歸壓抑。
魏忠賢是不敢再開口了。
跪在地上,頭也不擡。
周乾背着手,來回踱步。
除龍會内之人,約莫一萬。
會外之人,不下十萬。這一股勢力,絕對是夠大了。
之前,他就猜到大周朝内憂外患,滿朝奸臣,肯定把千千萬萬的勞苦百姓,禍禍的不輕。
而且江湖之人,一向是喜歡亂管閑事。
有人聯合起來,反對大周朝的統治。
合情合理。
可是,他不是曾經的那個大周傀儡皇帝,大夏的頹敗,也不是他搞出來的。
憑什麽針對他啊?
陸言表示,絕不能放任不管。
隻希望,大周境内類似的勢力組織,可千萬不要太多。
“忠賢,朕再問你,在這大夏境内,像是除龍會一樣性質的勢力,還有多少?”
陸言直視着下方,跪在地上的魏忠賢,幾乎一字一頓。
“咱家.咱家不敢說.”
“陛下聖明仁德,有上天庇佑,一旦那些愚民明白陛下的天恩,必會幡然醒悟.”
“所以陛下千萬不要太過擔”
魏忠賢的腦門上,滿是細密汗珠。
這問題。
他怎麽回答?
直言相告,他怕陛下受不了。
瞎扯皮?
他怕陛下一刀砍了他。
哎。
還是先拍馬屁,避而不答的安全。
“閉嘴。”
“咱家該死。”
天子一聲怒喝。
魏忠賢差點哭了。
早知道,他也早些請辭、告退。
幹嘛還要留在宮裏。
這不是找罪受嗎?
“忠賢,你隻管直言,朕一概恕你無罪。”
陸言沉着臉。
“陛下.”
“咱家遵旨.”
“在咱們大夏境内,類似除龍會的勢力,據咱家所知,大大小小,不下三十六個.”
“陛下不用擔心,其中勢力微小的居多,真正有些危害的,不多不多,真的不多,隻有七個。”
“有除龍會、反周盟、正義盟、天道盟、求活軍、白花教、光明教。”
“江湖人稱,三盟兩教一會一軍.”
魏忠賢第一次覺得,說話的壓力這麽大。
頭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
脊背上,早已濕熱一片。
可是,他還不敢不說。
隻求陛下那一句,恕你無罪不是開玩笑
說到最後,魏忠賢閉上了眼睛,死活也不擡頭。
他都不用看。
陛下現在的臉色,一定不美。
承天殿内。
死寂的可怕。
先不說魏忠賢,隻是那些負責守衛的禦前龍衛們,握刀的大手,都緊了三分。
這三分。
是在替他們的天子,捏了一把汗。
“砰。”
“狗東西。”
“不多,你跟朕說不多,還讓朕不用擔心,隻是七個?”
“好一個不多啊,隻怕是除了你們,全天下都在反朕,反我大夏。”
陸言都氣笑了。
一掌之下,身前的厚木龍案,在大力金剛掌之下,化作齑粉。
染了魏忠賢一身。
“咱家該死.咱家該死,求陛下息怒,莫要傷了龍體啊。”
魏忠賢哭了,拼命叩首,才好了的額頭,再次青腫一片。
就知道是這樣。
哎。
陸言是笑了,但是笑容之森然,常人未見。
他苦啊。
莫名穿越成了這座世界的大夏天子,本以爲能享受一下帝王家的樂趣。
結果滿朝上下,都全是一些什麽玩意。
以及那些手握重兵,盤踞一方,心存不軌的大将。
再遠一些,就是清、金、越、魯、元、齊、東胡、西黎八國,虎視眈眈。
好吧。
看在系統的份上,他接受了。
而且,不懼與其一搏。
經過十餘天,每日起早貪黑,批閱奏折、用計求教,挖心挖肺,這才借助系統之力。
在皇宮内有了一點起色,站穩了腳。
并且與太後呂雉、皇後武則天統一戰線。
不必再擔心,後宮失火。
隻需要,全力周旋朝中奸賊、以及可能要造反的将軍。
結果,魏忠賢跑來告訴他,先别急,還有大大小小三十六個江湖、民間勢力組織。
其中最強的隻有七個,不算多。
讓他,不要太擔心。
這是安慰嗎?
頭疼。
陸言坐在龍椅上,以手扶額。
難道是老天覺得他太強了,或是,嫌他死的太慢了?
順便送他的一點驚喜?
一定是這樣。
淡定,要淡定。
這世上,不存在死局。
隻是沒有一顆自強不息的心。
挺住。
冷靜。
周乾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迅速平靜。
并且,強行暗示自己。
這都是小問題。
可以搞。
隻是要費點腦子,想辦法而已。
三十六個一心想殺他,或是推翻大周的民間、江湖勢力組織。
乍一聽上去,是挺唬人。
可是前任不一樣活得好好的,而且等來了他。自古以來,那些打着除魔衛道,推翻昏君,爲百姓謀福的人渣。
有哪個不是懷有私心?
想在他身下的這把椅子上,過把瘾?
就算一開始,真是被朝廷迫害,被某些朝野奸臣欺壓的活不下去了。
但最終,無一不是爲了權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一定少不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既然這三十六個勢力,目标都是弑君、反周,然後自己坐上龍椅,開個小後宮,過上沒羞沒臊的幸福日子。
那就有了利益沖突,絕不可能齊心。
否則,前任活不到現在。
之所以,大夏局面看上去很是穩定,沒人明面上造反、割地、攻城。
肯定是不想當出頭鳥,一旦某個勢力先動,必定會被其餘者群起攻之。
何況,朝廷明面上還有東南西北四征将軍,以及數位擁兵一方的封疆大吏。
其兵力總和,不下一百五十萬。
誰敢?
時間,還是時間。
隻要在某方勢力坐不住,公然造反時,他有一定力量後。
哪怕面對群雄割據,大夏國土四分五裂。
他也有一戰之力。
大不了,學**夏的聖皇帝,起于微末,憑着一雙勤勞的雙手,不照樣打下大夏基業?
再說,他可不是起于微末。
一時間,陸言思緒紛飛,強行一波安利後,總算是冷靜了。
而這,并未過去多久。
察覺到,剛才有些失态了。
畢竟說過了,不管魏忠賢直言說了什麽,都恕其無罪。
那再罵他就過分了。
對屬下,人性化管理一些很重要。
不過,他心情是真的差。
更不打算安慰一下,魏千歲脆弱的小心髒。
“查。”
“給朕查。”
“魏忠賢,你聽好了,朕不管你用什麽法子,一定要最短時間内,給朕查清楚這三十六個逆反勢力組織的詳細信息。”
“有任何需要朝廷支援、調度的地方,朕一律恩準。”
陸言聲音不大,但是字字帶怒。
聽得魏忠賢,頭皮發麻。
他能感受到的,天子的滔天怒火和憤怒。
可是,他有啥辦法。
任何君王,聽到他說的消息,一樣受不了。
而他的大夏天子,能在這麽短時間内,調整心态,并給他這麽大權限。
去調查,這些勢力。
足見不凡。
拼了。
若是真能在此事,有所建樹。
那可是大功一件。
“陛下,咱家願以項上腦袋擔保,必竭盡全力,查出這些亂賊的情報。”
魏忠賢拭去臉上的冷汗,叩首再拜。
“好。”
“你能有此心,朕很欣慰。”
“此事,朕也會吩咐西廠去辦,不論你們東廠、或是西廠,誰先辦到。”
“朕必有重賞。”
陸言點了點頭,聲音恢複平靜。
“下去辦吧。”
“遵旨。”
魏忠賢再不遲疑,領旨而去。
一路上,更是神色沉重。
甚至遇見一些太監、宮女的問候,也一律視而不見。
陛下要把這事,也交給西廠去辦。
那他更要抓點緊了。
在同等資源、力量的前提下,他的東廠面對西廠并無任何優勢。
一旦讓雨化田那厮辦成了,那以後還不騎在他魏千歲的腦袋上拉屎?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也想查清楚,最好能滅掉那些亂臣賊子。
以保住,他在大夏的權勢、地位。
他完全相信,東廠的名聲不管是在朝堂、民間、江湖,口碑皆是極差,背地裏提及東廠,都是閹狗、閹狗的叫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