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撫摸着歸來的烏鞘劍，低聲詢問，道：“你感覺他怎麽樣？”
“嗡嗡嗡……”
烏鞘劍轟鳴，表達自己的情感。
“哦？”西門吹雪似乎有些驚詫，“藏劍數十年，我們将是他的第一個對手？”
烏鞘劍又是響起。
“嗡嗡嗡……”
忽然。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陸小鳳，發出了洪亮的笑聲。
他并不是在笑西門吹雪和烏鞘劍奇怪的對話。
因爲。
就在劍發出轟鳴的瞬間，他耳朵微微一動，聽到了一個人的笑聲。
這個人從他認識以來，就沒有笑過的。
西門吹雪，剛剛笑了……
陸小鳳感到極其的罕見，故此發出了笑容，而且詢問道：“一個可敬的對手，居然能讓你西門吹雪發出笑容，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并不贊同陸小鳳說的話，道：“他不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陸小鳳不解。
“他将是這天底下，任何一個劍客，都随之畏懼，甚至于将因爲他的存在，百年内将會棄劍……
這是天下劍客的夢魇……
若真的要像江湖中人那樣，給他頭頂上冠名一個綽号的話……
劍祖……
劍道之路，我将不再孤單……”
西門吹雪無不在稱贊陸言，但他自己并沒有感到任何的怪異。
這等的贊賞，也沒有讓他感到畏懼。
因爲他覺得自己也能達到。
陸小鳳摸着腦袋，搞不明白了。
一道宏偉的聲音響徹。
“朕立身在此，不管何等江湖勢力，皆爲亂臣賊子……
朕當橫掃一切，鎮壓諸賊，無敵于天下……”“朕立身在此，不管何等江湖勢力，皆爲亂臣賊子……
朕當橫掃一切，鎮壓諸賊，無敵于天下……”
何等龐大的願望啊。
大乾立國至今，能達到這個成就的恐怕也就隻有太祖。
其餘人，先從最開始的和平相處，再到現在的，江湖中人，都已經敢蔑視朝廷之威，在那紫禁之巅之上，掀起劍神之戰。
何等狂妄啊。
陸言敢言出此話，天忽然炸響，似乎在回應着陸言的話語。
“轟隆隆……”
每一聲轟鳴，都像是江湖中人，對陸言這段話的不屑。
天暗了下來。
烏雲密布，幾乎是下一刻，将會下起傾盆大雨，嘲笑陸言的無知話語。
天都是如此。
陸言談何能夠鎮壓諸賊？
笑話。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沒有人能夠相信他能做到這一切。
陸言現在雖然頭頂上已經抛去了傀儡皇帝的頭銜，但他僅僅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劍神……
說是劍神都已經是很高攀了……
剛剛的氣息固然很強，但他這句話挑釁的是所有的江湖勢力。
什麽是江湖勢力？
陰月皇朝，是江湖勢力。
那是一個怨憤之下化身爲魔，成爲魔道的霸者，他更是統一魔道之後，開辟了一個地方，在那裏建立了一個皇朝，那裏才是魔道的大本營。
有人說現在的魔道，完全是在走陰月皇朝的路。
這僅僅隻是魔道的。
正道的呢？
姑且不說那些少林，丐幫，武當，逍遙派了。
就說那位于崇山峻嶺之中，山峰淩空，宛若浮雲，仙家賜予人間的勝地。
蜀山派。
就是這兩個，恐怕都能讓大乾直接成爲過去式。
更别說江湖上的那些人了。
這句話将會得罪所有江湖勢力。
與天下人爲敵。
等等……
嚴嵩整個身體都是在顫抖着，他的手青筋暴起，緊緊的抓着椅子，才讓自己沒有驚慌失措跌落在地。
他這才發現。
自己是最蠢的一個人。
陸言在自己的面前隐藏如此多年，他都渾然不知。
他的腦海裏幾乎是完全處于震驚的狀态，嘴巴微微張着，已經無法合攏。
一幕一幕的畫面在他面前呈現。
顯得他是多麽的愚蠢。
董卓的離京，封疆大吏，諸侯國的離去等等畫面，都顯得如此的詭異以及巧合。
現如今。
那天地間準備下起了大雨，和自己的心情是一樣的。
太蠢了。
他實在是太蠢了。
怎麽辦？
現在怎麽辦？
這樣情緒的人不僅僅隻有嚴嵩一人。
沒有離開的文武百官，至少都是這樣的心情。
他們感覺自己就是白癡。
自以爲把陸言耍得團團轉，卻沒想到被耍的團團轉的是自己。
“嘩啦啦……”
狂風大作，吹得窗戶，大門樹木，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要下雨了。
要變天了。
陸言眉頭微微一皺，這是什麽意思？
在挑釁朕嗎？
陸言目光一掃，一道無形的壓力施加在所有人的身上，他們感受到了陸言的憤怒。
試想一下，誰能不憤怒呢？
我隐忍了那麽多年，在今天終于實力有成，要顯擺一下，結果天公不作美，站在自己敵對的那一邊？
你能不憤怒嗎？
衆人隻看到陸言并沒有動手，反而有一個白衣的太監踏空而起，一步一台階，來到陸言的面前拜下，道：“臣，清旨退邪雲……”
來者，鄭和……
“準……”
陸言不怒自威，虛空一招，乾坤殿一張白紙飛出，飄在了陸言的面前。
陸言虛空往紙上輕輕一點。
一個退字，在白紙之上形成，有金光浮現，帝威十散。
陸言手一甩，白紙落在鄭和手中，跪地而下，道：“臣領旨……”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無不是秉着呼吸，不敢錯過一分一毫。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二品強者雖然可以呼風喚雨，但現在的這種情況明顯不是人爲的。
而是天意如此。
天意表達對鎮壓武林的不滿。
所以才會如此。
姑且算是聖旨，就想鎮退烏雲？
你真的能成功的話，那麽這天下還會有什麽天災嗎？
有什麽天災，你一個聖旨就能解決……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的。
隻會令人發笑罷了。
鄭和卻好像不是開玩笑的樣子，他鄭重地将手中的紙拿起，看向天空中的烏雲，道：“大乾皇帝在此，邪雲休要作祟，亵渎龍威，今臣代陛下鎮退誅邪，邪雲速速散出……
皇恩浩蕩，福澤天下……”
鄭和一掌将手中的紙推出。
“刷刷刷……”
白紙飛出，上面的字綻放出光芒，落在了烏雲之上。
還不待那些人發出嘲笑。
這天發生了變化。一張紙。
一個字。
就想鎮退烏雲？
你還真的以爲自己是一品？
耀眼的金色光芒照亮四方，給漆黑的烏雲施加上一縷金光。
那随時将會有大雨傾盆的烏雲，正潑開雲霧，有着金色祥光從雲霧之中灑下，福澤天下。
正對應了鄭和的那句話。
今臣代陛下鎮退誅邪，邪雲速速散出……
皇恩浩蕩，福澤天下……
天變得晴朗了起來，更有祥光照射。
那代表着江湖中人的憤怒的烏雲，反而成爲了陸言彰顯福澤的附屬品。
這其中的意味，豈不是相當于，烏雲代表你們江湖中人的雷霆之怒，現在卻被自己一紙聖令調轉了。
這戲劇性可就十足了。
祥雲不斷，灑在衆人的身上，隻感到無比的祥和。
若是先前他們的表情是恐懼的話，那麽現在除了震驚，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詞來形容他們此刻内心的想法。
成功了。
居然真的成功了。
這就是大乾皇帝之威嗎？
無需親自動手，便隻需一字，便能鎮壓自然景象。
好一個帝王之威。
好一個一言九鼎……
蕭清妍卻是感受到了驚訝，難道他感受到了嗎？
一國之内，朕既是主宰，便可掌控一切，一言定人生死，一言改天換地。
這便是一品。
不……
這是帝王……
鄭和并沒有讓陸言失望，完成這一切之後回過身去，道：“微臣不辱使命，以鎮退邪雲……”
陸言輕笑道：“鄭卿勞苦功高，辛苦了……”
鄭和不敢邀功，隻是将那高貴的身子微微彎下，沒有起身。
這是在打臉天下人啊。
完成這等成就，幾乎是改天換地，這樣的人，終究隻是陛下的屬下。
陛下給你什麽你才能要，不給的你不能搶也不能奪，而不是像你們這些貪官污吏一樣。
這是在威懾人……
陸言瞳孔中有金光閃爍，天子望氣術之下，他似乎看到雲海之中，存在着與大乾緊密相關的一種生物。
好像是龍？
和腳下的不一樣。
陸言腳下的這九條龍，龍身如劍身一般鋒利，是劍。
是天子劍法。
陸言沒有放出什麽狂妄的話語，隻是揮了揮手，便轉身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無形的話語最具威懾力。
變天了。
傀儡皇帝，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眼中，沒有傀儡皇帝的模樣。
而是貨真價實，一言九鼎的皇帝。
這天下，将要變了。
九龍在陸言消失之後，直接扶搖直上九萬裏，徹底消失在衆人眼前。
但那天地間久久不散的劍意，在嚴明這天地間出現了一尊劍祖……
一個用劍高手。
……
乾坤殿。
陸言高座龍椅之上。
“叮，恭喜宿主小顯神威，獲得一千帝王值……”
他眼前的面闆發生了變化。
“【宿主】：陸言。
【境界】：三品法相境，一品劍祖。
【法相】：帝臨九天。
【武學】：《乾坤九龍決》，《天子劍法》，《天子望氣術》，《金剛不壞神功》，《吸星大法》，《靈犀一指》，《乾坤一擲》。
【兵器】：天問，天命。
【物品】：傳國玉玺。
【帝王值】：2690。”
境界那裏，多了一個一品劍祖……
很簡單的意思。
他的劍術，已經堪比一品。
至于劍祖，則是綽号。
當然，也可以理解，陸言是唯一一個以劍法達到一品的人，故此稱爲劍祖。
何等強大的劍道天賦啊。
陸言手指頭敲打着扶手，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境界之上，而是雲海之上，到底存在了什麽生物？
這個生物爲什麽和大乾有關系？
至于境界的話。
沒有讓他感到多大的意外。
這三年來，他不僅僅隻學武，更學劍。
甚至可以說是，三品不出，以此劍便天下無敵。
現在達到一品劍祖，倒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陸言索性不自己想了，道：“來人，傳國師……”
“是，陛下……”
不多時。
蕭清妍腳下踏着虛空，手中拂塵揮動，面前有幾根秀發飄飄而起，如仙女下凡。
蕭清妍道：“見過陛下……”
他們兩者之間現在已經是同等地位，甚至陸言比她還要高一點。
陸言手指向天空，道：“那雲海之中的東西你感受到了嗎？是不是你所需要的？”
陸言面色平淡，可心中不知爲何，卻生出了一抹殺意。
就好像是，隻要國師說雲海之中的東西就是他所需要的。
那麽。
陸言将會當場翻臉……
很奇怪的感覺。
雲海之中的東西，與陸言緊密相連，密不可分。
蕭清妍有些許遲疑。
這短暫的遲疑證明了蕭清妍知道雲海中的東西是何物……
陸言并沒有催促，就這樣平靜的看着她。
蕭清妍緩緩道：“立國之本，氣運神龍……”
“立國之本，氣運神龍……”
立國之本，氣運神龍……
蕭清妍輕吐出聲。
已經将自己的聲調壓得極低，可這八個字卻宛如雷擊一般，從陸言體内朝着四周炸裂開來。
陌生的詞。
完全陌生。
雖然令人感到陌生，可卻又讓他這尊帝王，感到熟悉。
是的。
氣運神龍這四個字，陸言感覺很熟悉，就好像本來就是自己的物體一般。
陸言手敲打着扶手，這有點陌生，卻又無與熟悉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陸言并沒有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蕭清妍不在乎陸言的沉默，緩緩道：“大乾立國之日，可謂是空前的強大，萬國來拜，江湖臣服。
這一日，可以說，是大乾最強大的時刻。
集齊了無上的氣運，你可以理解爲信仰，這信仰不管是發自内心的還是被強迫的，都屬于信仰……
全國氣運之下，代表大乾氣運的氣運神龍出現了……
但也僅僅隻出現刹那間，這便是氣運神龍……
它的作用是什麽？
能力是什麽？
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
蕭清妍話有矛盾，而且雲裏霧裏的，話中七分假三分真。
她說隻有在空前強大的國家才會出現，但現在大乾雖然在自己的接手後，沒有即刻消失在曆史的痕迹中，但并不代表已經強大到比肩太祖時期的。
可是氣運神龍卻出現了。
矛盾點就出來了。
能力是什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