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是多了一雙眼睛。
很美妙啊。
得到好處的他,放權放權再放權。
但最終的決策權還是在楊國忠自己的手中。
他決定一人生,那人便不能死。
總的來說他也算是一個聰明人。
但楊國忠忘記了一點,在絕對的實力之下,所謂的決策權,形同一張廢紙。
更何況,他不是這片天地的天。
朱棣那一邊,直接奉天靖難,起兵求王。
甯世子也是跟随其後,起了讨伐齊泰等人的诏令。
但讨伐诏令一出,他就怕死了。
這件事情,說的好聽一點是奉天靖難,起兵求王,難聽一點,可是造反啊。
而且大明國内憂外患,還要面臨兩國圍攻,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幾乎等于零。
可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也不想放棄,于是乎,他把精悍骁勇的朵顔三衛,交給了燕王,自己打算躺着得天下。
可誰也沒有想到。
北涼國轉頭就成爲了大明門戶,抵禦大宋的進攻,兩軍陣前,僵持不下。
這突然的轉變,讓甯世子直接罵娘,他被耍了。
一切一切,都在按照陸言推算之下進行。
這一日,百官上朝。
但是,鄭和卻是走了出來,高聲道:“朝廷無國事,修朝七日。”
司馬懿眉頭微微一沉,餘光朝四周撇去,最終落在了趙高的身上,趙高更是同樣的看着他。
兩個聰明人。
什麽意思?
七日之後,便是月圓之夜。
難道陛下已經做好了選擇嗎?
嚴嵩等官員,感到身上存在着的壓力,這個陛下,張開了獠牙。
他們要怎麽辦?
司馬懿拜下,道:“微臣告退。”
司馬懿拜下離去,隻不過他在門口等了些許時間。
趙高緊随而來,兩人遠遠就是拱手,道:“司馬。”
“太尉。”
司馬懿道:“借一步說話?”
趙高笑道:“清。”
……一座酒樓裏。
趙高和司馬懿兩人聚集在此,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以及美酒佳釀。
趙高笑呵呵的倒了一杯酒,推到司馬懿的面前,道:“司馬,請。”
司馬是掌管軍政,軍賦,馬政的執政大臣。
太尉則是掌軍事的最高官員。
他們兩者之間,算是同管軍事,但并沒有上下之分。
但因爲大乾的關系,這些官職,形同虛設,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号令九州兵馬。
司馬懿将手一推,推回趙高的面前,道:“喝酒不談事,談事不喝酒,太尉,先講事情再喝酒。”
趙高愣了一下,随後哈哈一笑,道:“倒是在下沒有考慮周到,司馬清。”
司馬懿也是直言不諱,直呼當今陛下名字,道:“陸言已經不是之前的陸言,他已經有了作爲帝王的氣概,更是在這種時刻與國師合作,月圓之夜,将會是一個颠覆曆史的時刻,需要我們作出選擇。
太尉,你的選擇是什麽?”
趙高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司馬,你呢?”
司馬懿雙手抱拳,對天而拜,道:“爲将者,當爲國家着想。”
趙高嘲笑道:“哈哈哈。好一個爲将者,不過司馬,當今陛下,真的會信任一個訓練了死士的司馬嗎?”
别人不知道司馬懿訓練死士,但卻是逃不過趙高的天羅地網。
司馬懿眼珠子轉了轉,他看出了趙高心中的想法,自己稱呼陸言名字,而趙高卻稱陛下。
司馬懿也不道破,也是直接道:“死士,隻是保身立本之用,若是當今陛下真的能夠讓我司馬一家,榮華富貴,不受戰亂之害,這死士交給陛下又如何?”
趙高聽出來了司馬懿的意思,淺笑道:“哦?原來司馬是來替陛下勸降的呀?”
司馬懿搖了搖頭,道:“不,我們本是大乾官員,何來勸降一說?”
趙高卻是反問道:“就憑你還有我,以及國師,就能保住陛下的命嗎?
佛門兩大寺,皆有羅漢下山,不久之後将抵達京都。
朱無視這段時間更是将一些他藏在暗地裏的勢力擺在明面上。
萬三千出現在護龍山莊之内,财可通神的他,不知道在幹些什麽事情,但對大乾,絕無益處。
葉孤城,西門吹雪将會在紫禁之巅一戰,到那個時候,就憑我們?
能夠保護陛下?”
天羅地網有高手,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他沒有必要将這些高手來此葬送。
至于司馬懿的那些死士,說實話,他完全沒有看在眼裏。
大軍之下,區區的死士,根本不成氣候。
司馬懿并沒有解釋,道:“我司馬懿,這一輩子隻做乾臣,不做國賊。
你趙高心中的那一點盤算,當今陛下又何嘗不知道?
我隻能告訴你,陛下的手段,不僅僅于此。
言至于此,太尉聽與不聽,皆與我無關,在下告辭。”
司馬懿說完這些話之後頭也不回,連飯都沒有吃直接就走。
隻留下了趙高一人。
趙高卻是琢磨不透司馬懿的想法。
司馬懿在幹什麽?
司馬懿是效忠陛下了?
他做出選擇了?
可是他這突然,勸自己一同效忠陛下,這有點讓人摸不透了。
爲什麽啊?
自己和他并沒有關系呀。
忽然。
趙高想通了。
好啊。
好一個黨派之争。
大局尚未定,便已然形成了黨派。
不管将來如何,從今日開始,司馬懿和趙高,将會成爲一個黨派的。
趙高能拒絕嗎?
準确來說,不能。
司馬懿是最好的選擇。
也是對陸言最好的束縛。
我們兩人是一個黨派的,陛下你要動我們,可要看自己的刀夠不夠鋒利了。
能不能一下殺死兩個?
聰明的司馬懿啊。
趙高卻是忽然一笑,司馬懿提醒了自己,更好的選擇是誰了。
……
夜。
太陽剛剛落下。
“陛下,太尉求見。”
正在閉目養神的陸言聽到了鄭和的聲音。
他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道:“宣。”
“噗通。”
耳邊直接響起了跪地的聲音。
是趙高就在門外聽到了宣字,直接跪了下去。
趙高三跪九拜,拖着身子慢慢的拖進乾坤殿内,來到大殿内,地上有兩道鮮血留下來的痕迹,顯得觸目驚心。
趙高來到大殿中央,又是将頭重重的磕在地下,額頭上鮮血橫流,将整張臉都宛如浸泡在鮮血之中。
趙高高聲喊道。
“微臣,死罪。”
“請陛下降罪。”
說着,他的頭又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以及鮮血飛濺。
然。
陸言并未擡頭。
……鮮血流淌一地。
雙膝摩擦,幾乎能看到白骨露了出來。
那是多麽的疼痛啊。
趙高顯得極其的凄慘。
三跪九拜,這等高官行如此大禮,恐怕昔日的帝王,早就連鞋都來不及穿,着急忙慌的扶他起來。
大呼一聲。
“趙卿請起。”
陸言呢?
他就平靜的坐在龍椅之上,沒有任何的言語,也沒有任何的微動作展現。
在聰明人的面前,耍小心機是最無知的。
雙膝骨頭露出,鮮血流淌,看起來很凄慘對吧?
但對于任何一個有境界的人而言,這隻是最輕微最輕微的皮外傷,隻需要稍微休息一兩天,傷疤就會結巴,對自身根本沒有太大的影響。
所以很假。
太假了。
假的離譜。
但是趙高卻想在陸言的面前,彰顯誠意?
無知。
真把陸言當成白癡啊?
趙高揣着明白裝糊塗。
陸言不予理會。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趙高又是拜了三拜,随後擡起頭來,對着陸言哀求道:“陛下,微臣願将天羅地網所有部門,暗線,殺手,告知陛下。”
卑微。
簡直卑微到了極緻。
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态度讓陸言回應了他,但頭仍舊沒擡,平靜道:“天羅地網,這是一個以劍名爲名字的刺客組織,有人說你趙高就是蜘蛛之手,已然在暗中掌握了整個天下。
你想要殺誰,你便能殺誰?”
陸言意思很簡單,别再跟我裝了,我知道你的一切。
“朕聽聞你這個狗奴才,看似表面忠誠于大乾,但暗地裏正在謀劃一屆,足以将大乾皇室颠覆的陰謀?”
趙高聽完身體一抖,臉色微微一變,連忙頭砸在了地上。
“奴才不敢。”
陸言沒有理會他,反而繼續自顧自的說道:“那讓朕來猜一下,你所謀劃的陰謀是什麽?”
“造反?”
“不現實,就算你的殺手部門如何強大,但你若敢公然造反,天下人将會群雄而攻之,你不會做這種蠢事。”
“大乾還有什麽能讓你心動的?”
“讓朕猜一猜。”
“那就是魏國前往境外之前,交給先帝的那蒼龍七宿之一了吧。”
這個魏,不是三國的魏,是武悼天王的魏。
冉闵,冉魏開國皇帝。
果斷敏銳,以勇猛著稱。
他弑殺趙國大王石鑒稱王,恢複冉姓,建立魏國。
随着大乾逐漸的衰落,内部内亂不止,更有五胡亂華。
那是最大的五支異族部落,兇狠殘暴,看着中原内亂,直接南下,将中原之人視爲兩腳羊,肆意屠殺,當囤糧食來吃。
千裏無雞鳴,白骨露于野。
冉闵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書寫一紙殺胡令。
此令一出,中原的人蘇醒了,暫時放棄了内亂,紛紛加入魏國,組建一隻乞活軍。
冉闵更是不抱生存的希望,将蒼龍七宿,交給了先帝,率領魏國出關殺胡。
至今已有二十年。
蒼龍七宿被陸言猜出來,趙高已然感到驚悚,他吞咽着口水,小瞧了,天下人都小瞧了陸言。
忽然。
陸言話鋒一轉,道:“但對于大乾各大帝王而言,他們都知道,蒼龍七宿,隻會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根本不能雪中送炭。
唯一不知的便是七大諸侯國,而你趙高,你便是秦王嬴政,派來這裏的卧底吧。”
陸言語出驚人。
直接道出了一個驚人秘密。
趙高,是秦王嬴政派來此處的卧底。
趙高忽然笑了,道:“陛下,大乾再怎麽落敗,也終究是中原共主。
我放棄了我的命根子,一步一步登到今天的這個地位?
難道就爲了一個缥缈虛無的蒼龍七宿嗎?”
陸言拍掌稱贊道:“不,對于秦國而言,蒼龍七宿,并非缥缈虛無的,而你趙高,也明白蒼龍七宿,是缥缈虛無的。
可你,卻是想借助這一次機會,取代秦王嬴政。
很聰明。”
趙高臉上雖然平靜至極,可心中早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他整個身體就像是被陸言一層一層的剝開,看得清清楚楚,沒有任何的秘密。
雖然他否認。
但陸言說的都是事實。
根據從何而來?
第一,宋國蒼龍七宿的消失。
第二,趙高一個宦官出生,大乾衰敗,先帝根本沒有任何的權力,讓趙高能夠在暗地裏組建這麽一支組織。
沒看陸言都是挂着國師的名義嗎?
故此,趙高有外援。
第三,趙高骨頭太軟了,軟得迫不及待,就想得到陸言的信任。
大局未定。
大乾擺在明面上的局面,是必輸的。
趙高現在效忠,除了能得到陸言的信任之外,無其他用處。
太急了他。
三個原因,斷定趙高是秦王派來大乾的卧底,目的便是蒼龍七宿。
見趙高并未言語,陸言泰然自若,道:“你是誰的人,朕不在乎。”
“但……”“你是誰的人,朕不在乎。”
陸言平緩道。
“但,朕隻需要你們明白一點,這中原的天是大乾。
而大乾的天,則是朕。
不管你們是什麽人,朕都不在乎,隻需要效忠于朕便可。
别把你們心裏的那點小心機擺在裏面上來,很愚蠢。
真的太愚蠢了。
隻會讓人發笑,讓人貶低你。
不管是你趙高好,還是司馬懿,嚴嵩,這些人自诩聰明,卻又何曾不是井底之蛙呢?”
陸言什麽意思?
這話雲裏霧裏的。
罵他們?
說他的是白癡?
不。
陸言在說明一個事實。
陸言深知他們的一切,而且根本不計較你是誰的手下。
你是趙王的手下又如何?
秦王的手下又如何?
這天下是大乾的,這便足夠了。
這是何等的胸懷呀。
但在這一刻,趙高暗罵了一句。
“老狐狸,真上了你的當。”
他被司馬懿算計了。
什麽黨派之争?
都是狗屁。
司馬懿的目的,不僅能夠向陸言展現忠誠,更是讓自己去試探陸言的靈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