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
千算樓駐地。
作爲唯一一個從未抵抗過的青州五大頂級勢力之一,千算樓的山門保留的極爲完整。
穿着一身寬松白袍,在冬雪之中袒胸露乳的男人滿臉微笑的登上那悠長的萬階青石梯。
青石梯上,錯綜複雜的紋路随着白袍男的腳步越發閃耀。
繁瑣的紋路在青石梯下遊動,最後竟是凝聚出一道玄龜紋圖。
“王,這千算樓據說一百年前就算出了會有今日這一遭。”
“所以占領起來,才會格外順利。”
被稱爲‘王’的男人身側,那高大如小山一般,穿着一身紅袍的聖心教教徒佝偻着身子,臉上寫滿了谄媚之色。
“一百年前就算出來了嗎?”
白袍男人稍顯輕佻,看着這漫長的青石梯。
“天下武道大不同,各有神異啊。”
“不容小觑啊。”
白袍男話音剛落。
腳下的玄龜紋圖卻猛地穿透青石,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當當當……
一枚枚青色的銅錢從地下越出,在半空回旋了十幾圈。
最後啪的一聲落在青石梯上,像是落入水中,激起道道漣漪朝着白袍男奔湧而去。
漣漪每進一步,都會洶湧一分。
到了白袍男的面前,已經是兇猛的玄龜巨獸。
那銅錢的方孔就是玄龜巨獸的血盆大口。
砰……
玄龜巨獸在達到白袍男身前的一瞬間,就随風飄散。
但越來越多的玄龜巨獸在青石長階上方湧來。
浩蕩的威勢,吹的周圍的冬青樹沙沙作響,無數落葉紛飛,在青石長階上卷起一陣青色的風暴。
身形高大的血袍男人咬着牙,嘴角溢血,腳步不停的朝着後退隐約躲在了白袍男的身後。
“那群混蛋,難道是想要造反不成?!”
血袍男人眼中閃過怒色。
“唉~這點小花招,哪裏稱得上造反啊。”
白袍男微微一笑,神情不搖不晃,朝着青石長階上依舊邁着穩健的步伐攀登。
轟!
滔天的巨獸怒吼着。
竟是有一座山嶽般的青色玄龜虛影從長階盡頭浮現。
上百丈的身軀綻放着青光,耀眼奪目,方圓數十裏的武者都齊齊望向千算樓的山頭。
而眼前無論是白袍男還是血袍男人在它面前都顯得如蝼蟻一般渺小。
“王!”
血袍男人大吼一聲。
原本退後的他,竟是要舍身擋在白袍男的身前。
“好吵。”
白袍男撓了撓耳朵,細微的聲音早已經被那驚天怒吼給淹沒。
下一瞬,
青色玄龜轟然間沖殺而來。
然後……
然後随着距離的靠近越發渺小。
等到了白袍男身前時,大小異形。
巴掌大的青色玄龜在白袍男的腳下咆哮,發出似龍吟般的吼叫。
“真可愛。”
白袍男笑了笑,徑直走了過去。
腳掌輕輕踩在青色玄龜的背上,咔的一聲便粉身碎骨。
砰!
漫天的青色銅錢彈入高空,砰的一聲化作青色的細雨嘩啦啦落下。
山野上,仿佛越發生機勃勃了起來。
兩人依舊不急不緩地走到青石梯的頂端。
看見那塊刻着陰陽魚時刻的石台上,已經有數十位身穿道袍或是僧袍的武者彎着腰,朝着白袍男的方向。
“千算樓樓主嶽陽,見過白袍王大人!”
老人的腳步好似一個踉跄,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上。
千算樓樓主的身體似乎過于脆弱了,不過是這個趔趄,膝蓋處就已經開始被鮮血浸濕,源源不斷的鮮血流出。
一條纖細的血線嗖的一聲抽回,藏入血袍男人的袖中。
砰!
血袍男人那比人好高的手臂一瞬間斷裂。
鮮血噴湧着在陰陽魚台上攤出一個渾圓。
“你就是這麽對待我對的朋友的?”
“手下…手下知罪!”
血袍男人咬着牙,跪倒在地上任由手臂上的鮮血橫流。
“罷了,一膝換一手,恩怨相抵。”
白袍王輕描淡寫道,“等樓主的傷養好了,你再接回來吧。”
“屬下遵命!”
血袍男人沒有絲毫的怨言,隻是默默的撿起地上的斷臂,一條條血線從斷裂處湧出,随後将斷臂完全封存住。
“白袍王大人,剛剛的異動,全都是因爲這個玩忽職守的家夥不小心觸碰到了。”
嶽陽一把抓住身後一個中年男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殺機。
“屬下這就将他正法!”
嶽陽的手掌剛要拍下。
一股無形之力就瞬間将其拖扶住,一隻手僵在半空。
“何必呢,我身上一點事都沒有,何必要他性命。”
白袍王的臉上寫滿了不以爲然。
“既然我無事,那他也應該沒事。”
他緩緩的走到那中年男人的面前,緩緩俯下身,像是神明一般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叫什麽名字?”
“苟新月!”
苟新月惡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茫然。
“伱以爲用這種方法,我就會臣服于你麽?”
苟新月冷笑一聲。
“臣服?你無需臣服于我,你隻是被頭頂的天施加公允和寬容罷了。”
白袍王神情淡漠,他看着苟新月卻好像又在看向别的什麽東西。
“尊上至此,是爲青州帶來公平的,所有的武者皆在同一個起跑線上,都有機會沖擊那至強之境。”
“生死平等,不再有高低貴賤,出身、天賦之分。”
“而我,就是青州的判官。”
白袍王緩緩站起身。
“哼!妖言惑衆,謊話連篇,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嶽陽雙眸中綻放出冷厲的神采。
“我會在這裏等着,等着你到達有資格與我一戰的境界。”
“這也是我賜予你的公允。”
白袍王不以爲然,朝着千算樓内部繼續走去。
身後的血袍男人緊緊跟上,眼神中滿是火熱的崇拜。
他們再度停步,看着眼前的三尊無頭石像。
最左邊一尊披着袈裟,手握舍利佛珠,身形挺直帶着玄奧之氣。
而最右邊,則是一位穿着道袍,留着長須及地。身背桃木劍,手握拂塵,手捧一本被翻開的石冊。
最中間那尊的形象就比較貼合了,半邊袈裟半邊道袍,剃着光頭頭戴道觀,幾乎是将身旁的兩人揉合在了一起。
三尊石像之中,隻有他們千算樓的石像留有頭顱。
“是諷刺佛道兩家沒有頭腦嗎?”
“真是有意思的宗門。”
白袍王微微搖頭,随後看向另一側,有兩人正對着他在宣紙上奮筆疾書。
眼神中帶着顫抖和畏懼,卻也有着認真。
“你們這是?”
白袍王緩緩走上前,看了眼宣紙上的内容。
“是我嗎?”
白袍王的眼中似乎流露出一抹驚訝。
“正是大人,您的石像,将會屹立在那三尊石像身邊。”
千算樓樓主瘸着腿,畢恭畢敬的說道。
“有頭沒有?”
白袍王問道。
“沒…有!”千算樓樓主陪笑道。
“砍了吧,我長得太過奪天地造化,怕搶了你們山門的氣運。”白袍王摸了摸下巴,最後說道。
“這……”
千算樓樓主眼神飄忽,不知道這位怪異的白袍王,究竟說的是真是假。
“大人說什麽,你做什麽就是了。”
血袍男人冷眼相對。
“你以爲大人會像你一樣謊話連篇嗎?”
“是!”
千算樓樓主連連點頭。
随後,白袍王在衆人的陪同下繼續遊蕩着整座千算樓的駐地。
足足一個時辰後,身旁的千算樓樓主才開口。
“大人,青盟之事,您打算如何處置?”
“那些家夥都是未來王者,若是任由他們發展下去,恐怕會讓大局出現變數啊。”
“尤其是那青盟盟主秦淮,得了青州皇的傳承之後,戰力恐怖到了極點。”
“不過府髒二重,就能将府髒五重的無極山二長老商銀忠斬殺。”
白袍王微微側目,看向身邊的千算樓樓主。
“變數?”
“這世間何處沒有變數?他能殺什麽長老,難道不是他自己努力修行得來的嗎?”
白袍王的一句話,讓千算樓樓主頓時啞口無言。
“就讓他們修行吧,若是能在天威助力之下赢過我,那他豈不是真命天子?”
随後,白袍王就徑直朝前走去。
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之中。
“呵…呵……是啊。”
前三樓樓主僵硬的笑着,低垂着眼簾。
“哼,未來王者,不還沒有到王者之境的嗎?白袍王大人,可是貨真價實的王者!”
血袍男人不屑的冷笑一聲。
“雖然隻有兩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别。”
“老子可也是未來王者。”
血袍男人在不面對白袍王時,露出了自己鋒利的獠牙。
“那秦淮……你就與他相争吧。”
遠處,悠悠傳來白袍王的聲音。
“遵命!”
血袍男人微微低頭,一身的驚人氣勢磅礴澎湃。
竟是讓身邊的千算樓樓主都連退兩步。
這些從西邊來的家夥……都是怪物。
……
靈口關。
秦淮飄然落地。
“妖人們已經全都去血海之上了……”
秦淮一落地,就召集了人馬将自己此行的見聞全都說了出來。
“那豈不是一件好事?我們隻需要面對聖心教的人馬就好了。”
方禍脫口而出。
“方兄,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那些在青州城中被我們殺死的人,屍體的精血和骨碎都會飄入血海之中。”
苟劫開口說道。
“那血海或許是某種儲能池,源源不斷的吸收着青州城所有死去之人的生命精華。”樂繼安補充道。
“我們殺人,無異于助纣爲虐。”
方禍站出來,說道,“也不盡然。”
“那血海是聖心教搗鼓出來的東西,那我們隻要摧毀了聖心教,那血海的威能就算還在也必會大大較少。”
“如今已經不是全都保全的時候了,必須要犧牲一部分東西才行。”
方禍口直心快,毒辣的思路讓在場的人都是一陣沉默。
他們大多數人,還是想着保全整座青州。
他們沉默了片刻,就看向了身爲青盟盟主的秦淮。
“我先想辦法,上血海之上看一看再做定奪吧。”
秦淮開口,“諸位在地上,先提前摸清楚敵人的具體位置,和兵力強度。到時候無論選擇那個我們總要殺光他們的。”
“遵命!”
秦淮來得快,走的也快。
十天後他就已經重回令江郡,秘密面見董家老爺子。
“造一件能飛行的寶器?”
董家老爺子一驚,“我年輕時倒是有過這樣的念頭……”
“飛倒是可以飛,但是隻能飛一千丈高。”
“若是集結你們董鍛峰的所有人打造呢?”
秦淮追問道。
“兩千丈……不,三千丈!”
董家老爺子咬咬牙,“但成功的幾率我也保證不了。”
“您要去的地方,有多高?”
秦淮搖搖頭,“六千三百丈。”
“啊?!”
董老爺子頓時目瞪口呆。
“這就算是造化老祖再世,恐怕也難打造出來啊。”
“可妖人們卻能……”秦淮咬着牙。
“他們都是妖魔後裔,天生與天地契合。寶器雖說是順應天地大勢打造,存在于世,但終究是逆天造物之舉。”
“就算是親兒子和幹兒子之間的關系,親兒子可以越界篡位,興許就是一頓打罵,但幹兒子若是篡位……”
“下場必死無疑。”
秦淮沉默。
飛行寶器這條路,行不通嗎?
他看着外面的天空,心思活絡的轉動起來。
“隻要有妖魔之翼就能飛上去嗎……”
秦淮口中呢喃。
旋即閉關,走入一間密室之中。
“鎮府靈物若是摧毀,會影響我的身體嗎?血心尊法和神力千造書能修複嗎?”
秦淮的思想開始瘋狂起來。
他看着丹田世界中,半空漂浮着的各種各樣的鎮府靈物。
牙一咬,瞬間催動功法将其引入府髒。
他府髒境第三重所需要的經驗,早就在回來的沿途中填補完全。
轟!
一滴詭異的精血被他引入脾髒。
整個過程異常順利,沒有從前煉化青銅山河圖和真龍骨時的艱難和痛苦。
這并非是秦淮變強了,而是這精血作爲鎮府靈物,品階并不高。
不過一個時辰。
秦淮轟然破開府髒第三重境界。
下一秒,
秦淮直接催動雄渾氣血,将那滴精血震碎。
砰!
秦淮瞬間催動聖心尊法,開始修補府髒硬生生開辟出的空缺。
緊接着,
神力千造書将那崩碎的精血吸收,開始緩緩打造成秦淮的氣血填補回脾髒之中。
良久,秦淮才緩緩睜開雙眼。
“成功了。”
秦淮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中招了。。前天開始就身體乏力,手腳冰冷。本來沒太在意的,畢竟是火氣旺盛的大小夥子,而且我一直都沒有出家門。
誰知道從今天下午開始,突然乏力開始加重,身體也迅速開始發燒。
短短幾個小時就已經到頭昏的地步了。
唉……
雖然知道請假肯定會掉數據,但是沒辦法了。這兩天确實撐不住了。
作者作爲萌新,第一本書能有這個成績是相當珍稀的。但天公不作美吧。
等我這兩天熬過去,一定恢複更新!
至于兩天的更新,如果情況好的話,我也會抽空寫的。
希望諸位保重身體,不要小觑這個東西……
萌新敬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