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巷…末……”
六子艱難的吐出一行字,看着眼前那張俊俏的臉,眼中全是恐懼。
這家夥的毒術,比他見過的那位血毒幫的大人物還要花樣百出。
“多謝。”
秦淮咔的一下扭斷了六子的脖子,仁慈的幫他提前結束掉最後的半炷香。
他看了眼地上那幾個顫顫巍巍看過來的煙鬼。
眼中白芒驟閃。
砰!
幾個人頭一歪,全都死在了這無人進入的逼仄小巷之中。
秦淮摘掉六子的鬥笠戴在頭上。
長袍揮動,星星點點的粉末從袍中飛舞。
呲呲呲……
腐蝕聲緩緩響起,将這些屍體全部腐蝕殆盡。
秦淮從逼仄巷子的另一頭走出,先回了客棧将自己的銀狐放回去。
随後快步走向斷斧幫的所在的街道走去。
這些幫派的老巢似乎都不在外城最繁華的地段,全都在邊邊角角。
大概是内城的幾大宗定下的規矩。
這樣省了秦淮的功夫。
青州大,外城同樣不小。
往外走,人煙越來越稀少。
隻有一座座久經風霜的殘垣斷壁矗立在街道兩旁,不少斷樓中已經生出了樹木,遍地的雜草随意生長。
相比于秦淮入城時的那條寬闊大道人煙密集,這裏完全像是一片荒地。
隻有零零落落的人出現,仿佛向着秦淮證明這裏還屬于外城。
秦淮徒步竟然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看到那歪歪扭扭挂着梨子巷的木牌。
隔壁的兩條巷子空無一人。
唯有這梨子巷前,有幾波懶散的武者吊兒郎當的抽着煙草,望着秦淮這張生面孔。
看來通往斷斧幫總部的路很好找。
秦淮徑直走過去。
“喂,那個戴鬥笠的,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啊!”
一個身上縱橫交錯的到處都是傷疤的武者朝着秦淮走來。
“站住!把鬥笠摘下來!”
秦淮乖乖摘下鬥笠,露出一臉和善,“斷斧幫嘛。”
“我來找你兇斧幫主有大生意要談,勞煩各位給通融一下。”
秦淮笑着,伸手給那迎面走來的武者塞了百兩的銀票。
“什麽生意啊?”那武者上下打量着秦淮。
一看這長相就知道是個大戶人家的少爺,手上也沒有繭子。
“家裏是做些醫館生意的,初來乍到青州城就想着來拜拜山頭。”秦淮和顔悅色。
“上道!”
男人欣慰的拍了拍秦淮的肩膀,“我們幫主就喜歡你這樣上道的!”
那武者接過一百兩的銀票,也不疑有他。
畢竟他斷斧幫何等威名赫赫,如今又背靠血毒幫這可大樹……
更何況,這小白臉看着白白嫩嫩的又這般上道,肯定不是什麽高手。
秦淮和衆多混混一一點頭。
然後快步朝着梨子巷深處走。
他打量着衆人,大多數都是些三四煉的武者。
偶爾才會碰見一個大煉血。
而且也沒有見到今天和自己碰過面的刀疤臉一行人,應該是還沒有回來。
梨子巷最深處,是一個二層高的土堡。
吱~
守門的兩人推開門。
秦淮走進去,入眼是一個和客棧差不多的布置。
一張張桌子坐滿了人,煙霧缭繞,酒香四溢……
衆人吆喝着在桌子上打牌吹逼。
和門外那些混混們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别。
唯一的區别就是這些人的實力都是大煉血。
約摸三四十人。
秦淮的雙眸在人群中搜尋了一圈,瞬間就将目光鎖定在了一個穿着血色大衣,額頭凸起的大漢。
不遠處還有個赤果着上身的男人,也是一位紋骨境高手。
後腰别着兩把短斧,周圍的人看向男人都是一臉的谄媚。
身後有一道身影小跑着到了男人跟前。
低聲說了幾句。
旋即那男人就擡起眼,看向秦淮招了招手。
“過來!”
秦淮快步走過去,“兇斧幫主!”
“你家醫館是哪個啊?”兇斧慵懶的道。
“還沒開,您若不嫌棄就給想個名字。”
秦淮目光搜尋着剩下兩個紋骨境高手的蹤影。
“我們外城的規矩伱懂不懂啊?”
兇斧說道。
“您說我聽着。”秦淮又找到一個。
“每月的錢三七分賬。”
“七成?七成會不會少了點?”秦淮微微‘皺眉’,第二個已經找到了。
一旁的跟班嗤笑一聲,“七成是我們兇斧幫的!”
“剩下那三成才是你的!”
兇斧拍了拍秦淮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得知道,有些錢不是你賺到了就是你的。”
“你得有命花,那錢才是你的。”
秦淮爲難的猶豫了片刻,随即重重的點頭。
“成!我聽您的!”
“唉~這才對嘛!”兇斧滿意的點點頭。
“上道!”
秦淮眼神一定。
人,齊了。
“兇斧大人,您驗驗貨?”
“驗貨?我不管這個……”兇斧擺擺手,低頭繼續玩牌。
這小子是不是蠢蛋啊。
他哪懂藥材之類的東西,要他驗貨,難不成是讓他嘗嘗這藥材的年份夠不夠,有沒有缺斤短兩嗎?
“可惜…那就讓弟兄們驗一驗貨吧。”
秦淮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也挺拔起來。
“我說了不……”
兇斧不耐煩的擡起頭。
下一瞬,
他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轟!
緊接着,一股重壓轟然落在他身上。
“你是…紋骨……”
兇斧雙目滾圓,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秦淮。
眼前的男人。
雙瞳之中竟然閃爍着極緻的白芒。
噗……
兇斧一口鮮血噴出來。
光是一身威勢就能讓自己吐血嗎……
他看着那白芒,似乎想到了什麽。
眼神開始顫抖。
“王…王者勢嗎……”
眼前這個家夥,竟然有唯有青州城頂級天才也并非全有的王者勢。
旋即兇斧整個人竟然緩緩升高。
這家夥纖細白嫩的手臂,竟然一隻手就将自己輕輕松松的提了起來。
兇斧的目光投向别處。
自己那些大煉血還有三位紋骨境一重的得力幹将,全都倒在地上一蹶不振。
“兄…大人……能否讓我死個明白?我不曾得罪過大人啊。”
兇斧一臉苦澀。
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隻是他想不明白,自己向來都是看碟下菜的才對。
從沒有招惹過什麽大人物啊。
“是你的手下要殺我,在我身上放了黃蠱蟲,還看見了我的臉。”
秦淮漠然。
“你們又有那什麽外城四大幫之一的血毒幫做靠山。”
“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的。”
“還請你見諒。”
兇斧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用如此溫和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而心中更是将這些好吃懶做的混蛋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他們的眼都喂了狗嗎?!
連這樣的天驕都看不出來?這人一看不就知道是器宇不凡嗎!
兇斧思緒一閃而過,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來。
他手指輕輕勾動,手指朝下,有幾隻黃蠱蟲瞧瞧在秦淮的視野盲區順着自己的手指爬向秦淮的方向。
兇斧猛地伸手,抓住秦淮的手。
剛要開口。
滋啦!
“啊!”兇斧慘叫一聲。
手像是彈簧一樣猛地從秦淮身上彈開。
他的手心,竟已經被秦淮的皮膚…
灼傷?!
他的手心在肉眼可見的腐爛!
“爲了應對這種手段,我在自己身上多加了一道保險。”
秦淮喃喃。
“也多虧了你們,讓我的防毒措施又進步了。”
秦淮眼中的白芒更盛。
兇斧已經開始七竅流血。
“殺了我,你一定不會好過的……”
“血毒幫那位大人同樣有王者勢!”兇斧慘笑一聲。
“義父還是府髒境高手,你在他面前就是一隻蝼蟻而已……”
咔!
兇斧的胸膛被秦淮貫穿。
他抓着那顆跳動的心髒,猛地發力。
砰!
鮮血四濺。
兇斧的頭瞬間耷拉了下去。
秦淮望着四周。
一衆斷斧幫幫衆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本以爲這群家夥會抗毒呢…看來是我想多了。”
因爲知道對方和血毒幫有牽連,所以秦淮生怕藥量不夠,加了一些。
秦淮娴熟的在這些人身上摸屍。
“丹票…金票……”
秦淮看着從兇斧身上摸出來的票子。
“看樣子氣血丹已經是青州城的主流貨币之一了。”
秦淮在這些人身上翻撿一番。
最終摸出來價值十七萬兩左右的錢财。
“叮!你收集了一個【斷斧法精華(紅色)】,【斷斧法】經驗值+100000!”
“叮!你收集了一個【斷斧法感悟】,【斷斧威勢】+13%!”
大量的經驗球湧入秦淮的體内。
轉瞬間就将斷斧法推到了七煉層次。
他推開門。
看着門外早已經東倒西歪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衆多斷斧幫幫衆。
默默将他們全都擡入這土堡之中。
重新關上大門。
……
“咦,今天外面怎麽沒人啊。”
“是幫中有什麽大事嗎?”
刀疤臉幾人走到梨子巷門前,看着空蕩蕩的街道。
心中滿是疑惑。
“走,快點跟我進去!”
刀疤臉加快步伐,一路小跑着推開土堡的大門。
“幫主,有個小子殺我們……”
刀疤臉剛喊出來,就戛然而止。
刺鼻的氣味湧入鼻孔,但刀疤臉甚至都忘記因爲難聞而皺眉了。
“……的人。”
刀疤臉餘音緩緩吐出。
看着眼前滿地的屍骸,雙腿都在打顫。
他目光掃過自己心中那位英明神武的幫助,此刻正靜靜躺在那今日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的腳下。
那‘天真’的少年打了個哈欠,像是等乏了。
刀疤臉看着那張臉,滿眼難以置信。
“你…怎麽回事你……”
噌!
他眼前閃過一道白芒。
下一瞬,
那個‘天真’的少年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終于等到你們了。”
秦淮和刀疤臉一行人擦肩而過。
噗通。
刀疤臉幾人轟然倒地,口吐鮮血。
轟!
土堡驟然開始燃起熊熊烈火。
……
外城,下河灣。
血毒幫駐地。
體型渾圓,卻顯得頗爲結實的白發老人坐在太師椅上。
神情肅殺。
這白發老人正是當今的血毒幫幫主,溫宗浩。
“偌大一個斷斧幫,上百号人,四位紋骨境的高手!”
“就這麽悄無聲息沒一點征兆的沒了?!”
溫宗浩聲音如冰霜般,霸氣的雙眸掃向在場的衆人。
“幫主,梨子巷的土堡被人燒得幹幹淨淨,裏面什麽都沒有留下。”
一人跪倒在溫宗浩的身前。
“而且查訪周圍的人,都沒能看到有什麽可以的身影出現在梨子巷附近。”
溫宗浩震聲道,“查!”
“和斷斧幫有仇的人的名單,通通給我找出來!”
“此人不除,我血毒幫日後還如何在外城立足!”
噔噔噔……
屋外走進來一個拄着拐杖的,卻健步如飛的中年男人。
“義父!”
“和斷斧幫有仇的名單…我已經給您找來了。”
中年男人露出一臉谄笑。
拄拐的中年男人名爲牟金福,是血毒幫幫主溫宗浩的義子。
說着,
牟金福抵上厚厚的一打宣紙。
“這些是什麽?”
溫宗浩眉眼一挑。
“這上面的人,都是和斷斧幫有仇的……”
“而且都有大煉血境界以上。”
牟金福畢恭畢敬道。
溫宗浩看着眼前厚厚一沓,少說也有兩三百人的名單。
沉默了一瞬。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剛剛收編的這個斷斧幫竟然能有這麽多仇家。
“查!那就一個個的查!”
溫宗浩聲音堅定。
“務必要把這個幕後真兇給我找出來!”
……
“聽說了麽,斷斧幫被人屠了!”
“連鍋端,一個活人都沒有啊。”
客棧裏。
秦淮吃着早點,聽着面前幾個和自己拼桌的客人興高采烈的議論着。
“真是大快人心啊!”
“這黑心的斷斧幫,早該亡了!”
有客人咬牙切齒,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噓…小心說話,别被血毒幫的人聽到了。”
“是是是…我要是遇到那屠幫的青天大老爺啊,我高低給他磕一個。”
秦淮搖搖頭。
“不過聽說血毒幫的人正在挨個查之前和斷斧幫有過節的人。我和斷斧幫的人之前也有過幾次小摩擦…不知道算不算。”
秦淮正對面的客人憂心忡忡。
“怕什麽,和斷斧幫有過節的…少說也有上千人呢!”
“等查到你頭上,都不一定是猴年馬月了。”
秦淮聞言,心中思索着。
突然,
客棧裏跑進來一個熟悉的小個子。
正是童記寶器行的童茂生。
“這位…先生,我爹和爺爺想請你去寶器行一叙!”
童茂生還是那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跑到秦淮面前。
“什麽事?”
秦淮看了眼少年。
“天大的好事。”
“那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好事了。”
秦淮站起身。
跟着童茂生再次來到童記寶器行。
跟他見面的是童記寶器行的掌櫃,童家現任家主,童老爺子。
“小子,你不是想要學我童家的寶器鍛鐵術嗎。我可以讓你學……”
童老爺子緩緩說道。
“那童老爺子想讓我做什麽呢?”
秦淮笑道,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現在斷斧幫沒了,固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但血毒幫又窮追不舍……身爲外城四大幫,他們的行事比起斷斧幫更爲狠辣和張狂。”
童老爺子歎了口氣,“搞不好你我這些人,都有生命危險。”
秦淮問道,“那童老爺子爲什麽不離開呢?”
“童家的根就在這裏,離不了。”
童老爺子拒絕的很幹脆。
“我教你我童家真傳的寶器鍛造術,你來爲守護我童家出一份力,如何?”
他看着秦淮的眼睛。
“光靠我一個小小的紋骨境,恐怕完全不足以對抗血毒幫吧?”秦淮問道。
“沒事,血毒幫又不是一家獨大……”
“其他三大幫派都會暗中使絆子的,再加上……我們私底下也有秘密聯絡其他曾和斷斧幫有仇的人,以應對血毒幫可能會來的無差别報複。”
秦淮眉頭微皺。
沒想到這血毒幫竟然是這種行事風格嗎。
找不到人,就可能把斷斧幫曾經霸淩欺負過的人全部殺掉?
殘暴至極,蠻不講理啊……
“沒問題。”
秦淮答應的很爽快。
反正自己也沒打算離開青州城。
而且那麽多雙眼睛都看見自己在童記寶器行門前和斷斧幫的人發生沖突。
早晚也會查到自己的頭上。
再加上大魔之事還沒到水落石出的時候,自己也進不去成。
與其幹等着。
不如就在童記寶器行做學徒。
反正自己不吃虧,血賺。
童老爺子頓時松了口氣,“那從今天起,你就算是我童家的記名弟子了!”
他随後開始打量着秦淮。
突然說道,“我看你背上的長槍,應該是你自己打造出來的吧?”
“哦?童師傅是怎麽看出來的?”
秦淮詫異,并沒有否認。
反正這種事隻要日後一掄起錘子,肯定躲不過這童家深耕此道的老爺子的法眼。
“呵呵…我看這長槍之勢與你頗爲親近。”
“這種親近,若非是自己一手打造,是不會有的。”
親近……
秦淮笑着搖搖頭。
知道這是資深的寶器大師玄而又玄的一種感覺。
無法解釋,也無法學習。
“來!我現在就傳你我童家的寶器鍛造術,也是我童家的修行法。”
“神力千造書!”
“修行此法,可以融合自然之勢,讓其變得和諧。甚至朝你想要的勢的方向鍛造。”
“奇妙無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