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的紫色雷電,猶如瀑布般從山頂傾瀉。
奔湧的紫色海洋,噴發成雨。澆灌着秦淮的丹田。
白龍在怒号,仰着頭,将那些雷電引入身軀,沖刷鱗片和體魄。
好似在某一刻,雷電也變得粘稠起來。
如岩漿,殘留在白龍的鱗甲縫隙中。
五條白龍暢快的接受着沖洗,在不知不覺中将原本純白的身軀染的泛紫,白色的氣多出了些許其他韻味。
白龍在體内遊走時,似乎會出現類似雷鳴般的轟聲。
雷電瀑布在穿過白龍後,在氣血中遨遊。
它沖刷氣血,沒過經脈,也在肌膚上劃過。
每一次都會給秦淮一種酥麻的感覺。
“這是一種另類的淬煉體魄。”
秦淮恍然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雖然這種雷電的淬煉效果并不明顯。
但它是存在的。
自己的肌膚和經脈都變得更加堅韌。
唯一可惜的是,雷電淬煉了氣血、經脈,甚至還有白龍。
卻繞過了金血。
“可惜,看樣子并不是所有的功法都是相通的。”
“奔雷功似乎隻和長氣訣起反應。”
秦淮沉思,“或者該說,是長氣訣與大多數功法都會産生奇妙的反應。”
無論是奔雷功還是四方虎狼訣,又或者血心尊法皆是如此。
長氣訣堪稱百搭。
“如此百搭的長氣訣…或許并非我所見的這麽簡單吧?”
能延壽的功法,換個詞彙來形容就是能長壽乃至能長生的功法。
這樣的功法不像是一個小小的平南城人士能夠開創出來的。
秦淮搖搖頭,重新打量丹田處的異樣。
丹田裏,原本純白的五爪真龍,如今的鱗甲披上了一抹紫色。
看上去更加堅固和真實。
四龍環甲!
秦淮心念一動,五龍齊出!
在秦淮周身,氣流凝成的似有若無的甲胄出現。
咦?
秦淮仔細打量,原本并無形态的甲胄。
如今好像多了些龍鱗般的痕迹。
秦淮掄起拳頭,朝着自己的胸膛來上一拳。
他沒有留手,卯足全力。
砰!
七甲猛地蕩起一陣漣漪。
秦淮隐約看見,身上的氣甲之下好似在重壓時頓時生出了一層層小一号如套碗般的氣甲一一将自己的力抵消化解。
“這似乎和奔雷拳疊浪、穿透的效果有些相似。”
秦淮意外,“隻不過這疊浪的效果用在防守之上,就變成了套娃般的套甲。”
“毫無疑問,氣甲的防禦力明顯有了提高。”
“更關鍵的是,像奔雷功這樣帶有暗勁、疊勁的功法武技,将會被如今的氣甲給克制。”
秦淮的臉上不由溢出一抹欣喜之色。
“這種異變可真是來的及時,大武比上,這種氣甲的異變絕對能極大的削弱雷洪的攻伐。”
秦淮興奮之餘,也不忘測試升龍之效。
他再度來到山上。
龍随心動。
在秦淮指尖瞬間凝聚成一道白色光點。
隻不過這次凝聚光點的速度極爲迅速,幾乎心念所至,光點既成。
與此同時,還伴随着一抹紫光隐隐将其包裹。
秦淮瞬間甩出。
轟!
升龍在自己的面前瞬間炸裂。
隆隆……
咦?
竟然還有餘波?!
秦淮頓時大喜。
不僅氣甲上繼承了奔雷功疊浪的特性,攻擊上一樣如此。
第二次的炸裂雖然威力遠不如第一次。
但這種效果無論是對建築還是生靈都是緻命的。
就像是地震。
最猛烈的往往不是震級最高的第一次,而是餘震。
“或許應該改名叫氣震鱗甲和震龍了……”
“奔雷功的突破,可謂是讓我的攻守兩端都得到了質的強化!”
未來面對妖魔大潮,自己也能有更好的安全保證。
再配合上金血的回複能力。
自己可以在一場戰鬥中相當持久和堅挺。
“現在應該去修行一下血心尊法,提升一下金血的回複速度才是。”
秦淮上山和師父聊了會兒,便啓程前往平南城。
剛到城門口,秦淮就看到大批驚慌失措的流民難民。
他們背着滿是塵煙的布袋,穿着破洞的長袍,凍的瑟瑟發抖,灰頭土臉的隻能抱着小孩不斷揉搓着,緊張兮兮的混迹在人流中朝着城門擁擠。
有些孩童和老人坐在破舊的馬車上,約摸十幾個,手裏拿着觀音土壓出的餅子,一邊嗚咽着一邊拼命的啃着。
這些孩子和老人被推到隊伍的最前面。
就抵在那些守衛們的槍尖刀口上。
守衛們退一步,他們就連忙進一步。
城樓上,
一位将軍兇神惡煞的望着城下。
“鄉親們,城中是真的沒有位置落腳了!諸位還是改道去别的鄉亭謀生過冬吧!”
隻不過城門前并無人理會那位将軍的嘶吼。
“弓箭手!”
那将軍猛地大喝一聲,拿起一把弓張弓就是一箭!
直接後面一個推的最用力的男人眉心射穿。
下一瞬,
城樓上頓時有一排排弓手瞄準了城下。
“誰要再敢沖關,格殺勿論!”
那将軍大吼。
這次,完全鎮住了城下推搡的人群。
“想要入城,隻有持入城通關令一條可行,再想闖關者,格殺勿論!”
将軍再次說明了進城的條件。
人們看着地上的死屍,也終于不再言語。
有大半人改道散去,也有不少人就蹲在城牆之下。
“老爺,您缺暖床丫鬟不?”
秦淮剛逆着人流走沒幾步,就被一個中年女人拉住。
“不用了。”
秦淮一把掃開女人的手。
“您給看看嘛,看看再說!”
那女人不死心,朝着身後一招手。
竟然有六個少女噌噌噌跑過來。
年紀最大的瞧着也就十六七和秦淮一般大,最小的竟然隻有他大腿高。
撐死了七八歲。
“您看看您喜歡哪個?”
女人伸手拍拍幾個少女的胸膛和屁股,“您瞧瞧,這都是有底子的,隻要吃些奶水補補營養,都是很疼人的。”
“您要是都喜歡,三百兩全都能帶走!”
秦淮再度擺擺手,快步離去。
“二百兩!”
女人在身後高呼。
秦淮駐足,心想着二百兩對如今懷揣兩萬多兩的自己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不如幫他們一把。
将幾人帶進城裏後,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秦淮打量着六個少女,身上的衣服單薄的很。若是不進城某個差事。恐怕很難熬過這個冬天。
自己救他們一命也算是舉手之勞,積德行善……
他剛要開口。
眼神瞬間掃過人群。
已經有三五十個老少婦人盯上了自己,手裏牽着,身後跟着的零零總總加起來得有六七十個。
少男少女一應俱全。
“滾!”
秦淮冷呵一聲,眼中似有殺氣激蕩。
吓得那婦人頓時摔倒在地上。
“娘!”
幾個少女連忙蹲下身将中年女人扶起來。爲首那和秦淮年齡相仿的少女剛要起身呵斥秦淮。
可眼前哪裏還能找到秦淮的身影。
“這人真是可惡……”少女咬着牙,眼淚不停地往下落。
中年女人拍拍少女的手,示意其閉嘴。
而右手則被中年女人死死攥住。
因爲右手裏多出了三百兩的銀票。
這些錢夠她們母女七人尋個林間屋子,置辦幾件棉衣和蘿蔔白菜熬過這個冬天了。
中年女人不敢聲張,因爲周圍的人比狼還要兇狠。
“唉。”
遠處,秦淮幽幽歎了口氣,“這吃人的世道……”
這些人不過是和自己一樣,想要過一個安穩溫馨的一生,爲什麽就這麽難呢?
自己若非有金手指傍身,恐怕結局也和他們一樣。
“不知這宏大之界,會不會出現一位偉人,讓天下百姓都過上無需擔憂衣食住宿的安穩日子……”
秦淮進城,先去到洛府。
人還沒到,就看見洛府前進進出出不少人。
“師兄,你回來了。”
洛雅穿着一身嶄新的紅衣,布料似乎有些緊湊,将凹凸有緻的身材隐約顯露了出來。
她快步攬住秦淮的手臂,迎了進去。
“家裏怎麽這麽熱鬧。”
秦淮往裏面掃了眼,看見到處蹲着的都是人。
一個個衣衫不整,但臉上的笑容卻不少。
“這不是這些時日咱們家做甲胄賺了不少嗎,錢多的花不完……正好又碰見不少逃難進城的。母親講幹脆花點錢聽個響……”
“郡城不是有佛寺說,人要以慈悲爲懷,救一人勝造七級浮屠什麽的嗎。”
“不說了,我得去搭把手……”洛雅笑得開心,看得出來很享受。
“呼……”
秦淮看着這滿府中,發自肺腑的笑容。
心中的晦氣頓時消散一些。
他挽起袖子,跟着洛雅一塊發粥救濟。
一直到深夜,衆人才有了休息的時間。
一家四口端着碗面條,蹲在大堂的台階上。原本的八仙桌被拿去放粥了。
“淮兒你放心,我已經留了一萬多兩的本錢不動,也向郡城的朋友打聽了。買一座小一點的宅子。再支個鐵匠鋪的攤子都是夠的。”
洛華天挽着袖子。
這些天的忙碌,讓這位原本有些富态的富商都消瘦了不少。
“沒事,就算沒錢咱們也能在令江混的風生水起。”
秦淮拍拍胸脯,有自己的金手指在。
就算去了郡城也能迅速擁有一席之地。
這一夜雖然格外忙碌。
但秦淮卻睡的十分香甜。
第二天一早,洛雅陪着秦淮到城中的藥材一條街。
“這位少爺要點什麽啊?”
一座大藥鋪前堂,眉目間滿是精明的中年人堆笑着從櫃後小跑出來。
“十斤枸杞、麥冬十斤、五斤沌黃草碎、七斤五貫耳……”
秦淮将修行金血所需的材料一一報上來。
一旁的洛雅卻随着秦淮爆出的藥名,紅潤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腳趾。
那精明的中年人臉上的笑容也有點僵住了。
這……這補身體也不是這麽個補法啊。
要照着這麽補,恐怕随便給這位少爺身上來一刀。
放出來的未必是血,但肯定有滿滿的精氣。
“師兄,你是知道的,我沒怎麽練過武的……伱這樣子買藥……我恐怕受不了。”
洛雅如蚊子哼哼般低聲說着。
隻可惜說的聲音太小,連近在咫尺的秦淮都沒有聽清楚。
“這位少爺,我們這裏有在郡城得過郡守大人稱贊的醫師,能爲您排憂解難。”那掌櫃的說話很委婉。
“不用,你照我說的拿就是了。”
秦淮擺擺手,自然不會和中年人解釋這些。
那掌櫃間秦淮強硬,也就不好再說什麽。
乖乖讓人抓藥。
秦淮看着一大袋一大袋的藥材,滿意的點點頭。
“九瓣雪蓮有沒有?”
秦淮對這藥鋪的實力很滿意,于是又問。
“有!隻不過這九瓣雪蓮有點貴…一株就要一百兩白銀。”那掌櫃的谄笑一聲。
這地上一堆加起來,也才一百兩。
“來兩斤。”
秦淮揮揮手。
“不,三斤吧。”
“三…三斤?”掌櫃的頓時一愣。
“沒聽清楚嗎?”秦淮眉頭微皺。
“不是少爺,我們以往都是論株賣的,從來沒有論斤賣過……”
“那是我沒來。”秦淮不想耽誤時間,“快點拿去吧。”
“好嘞爺!您稍等!”
掌櫃的間秦淮這股财大氣粗的勁兒,自己好像也頓時充滿了力量。
多年的腰椎病好像也好了不少。
中氣十足的朝着後面喊了句,“三斤九瓣雪蓮!”
秦淮出門的時候,這家孫記藥鋪很幹脆的自掏腰包給秦淮租了三輛馬車。
兩輛裝貨,一輛拉人。
不過代價也是不小的。
秦淮這一趟掃了五千兩的活。
修行血心尊法的占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些毒物。
他上次大戰聖心教徒的底蘊虧空,至今都沒有補上。這次幹脆就補齊。
畢竟自己也不能一直薅師父的羊毛。
師父如今重傷在身,正是需要底蘊撐場面的時候。
秦淮回到洛府之後,就按照‘記憶’中修行血心尊法的方法。
将買回來的一馬車大補之藥全部按照比例調配好。
随後催動血心尊法,将這些大補之藥按照特定的運行吞吐方式,全部在腹中煉化。
而血心尊法也從第十層,31/2000。
連升三層,修行到了第十三層,122/2000。
“真是貴啊。”
秦淮看着兩千五百兩白銀如流水般劃出去,最後隻升了三層。
不禁有點肉痛。
他現在算是知道,爲什麽聖心教的那些教徒要劍走偏鋒。
開發出陰邪之路了。
按照這種修行方法,又有那個人受得了啊。
自己身上着兩萬六千多兩全都花出去,也最多将血心尊法提升到三十多層而已。
因爲按照修行的慣例。
每隔十層之後修行所需的花費至少還要翻倍。
經驗如此,藥物也是如此。
而且,要知道這才隻是對标三煉。
“真是離譜的功法……”
秦淮不禁搖頭。
但感受着丹田中漲了一分的金血,又覺得物有所值。
這現在就能金血能夠修補傷勢,填補白龍空缺。
若是修行到更高境界,有沒有到哪一層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希望有吧。”
秦淮搖搖頭,又開始配制毒藥。
一直忙活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這一晚。
洛雅徹夜未眠。
未眠的原因是,她親眼看着秦淮将那些大補的藥全都吃了。
但晚上卻沒有進自己的房間。
而第二天一早。
師兄就腳步輕快的離開了洛府。
……
寒冬如期而至。
冰霜和雪,像是綿柔的暗刀。
悄無聲息的落在身上,讓人猛地一驚。
好像隻是一夜之間,世界就變成了雪白調。
因爲胡景海駐兵山下的原因,秦淮每天都會進營帳收集經驗。
五百人的大營,可惜大多數人如今隻能給秦淮提供一點的經驗。
好在還有些軍官,伍長,佰長……讓四方虎狼訣每天按照一千點的經驗飛漲。
長氣訣和奔雷功一直在穩定的增長。
但這幾天功夫,這三種功法都沒有什麽重大突破。
反倒是血心尊法在秦淮壕無人性的出手下,進展飛速。
迅速破開二十層、三十層的大關。
來到了第三十一層,3102/4000。
體内那電球之上的金血,也從原來的綠豆大小,長成了黑豆大小。
雖然體型增長不多。
但恢複白龍的速度直接提升到了半個時辰一條。
“限制我恢複速度的,隻有白銀了……”
秦淮登山,泡藥浴。
如今除了自己和師兄齊陽冰之外,師父孫遠山也泡上了藥浴。
三人在長山祖屋露天的木桶中排排躺,在蒸騰的霧氣中仰望天空。
白霸山等人打出的傷雖然還未愈合。
但孫遠山的白龍已經全部養出,對付一個六煉武者絕對不成問題。
“魚兒上鈎了沒啊?”孫遠山問道。
“沒有,看樣子很沉得住氣。”
秦淮回話。
自己堂而皇之的燒聖心教的秘籍,還有特意大張旗鼓的去買血心尊法正道修行法所需的藥材,都是爲了勾引那幕後黑手,操縱李博武的聖心教徒出現。
而對于對方的實力,城主大人早早就來了信。
從郡城那邊打探出的消息,
聖心教對于每個城、郡、州的派遣都是十分嚴格的。
像平南這種小城,一般都是白心和青心這種級别的聖心教徒。
不超過六煉境界。
境界太高會導緻人力資源的浪費,最關鍵的是,平南這種聖心教勢力的貧瘠之地,也找不來更強的武者。
“但他應該也快要露頭了。”
秦淮喃喃道,“最近汾山城漏掉的數百妖魔已經在平南城外五六十裏處頻頻出現。”
“咱們八大武館的武者必定要出城滅妖……那家夥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我徒弟的五百虎字營,城主大人手下的兩名統領,再加上師父您輪流盯着,那聖心教徒一冒頭便是他的死期。”
秦淮早就布置好了一切,隻等魚兒上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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