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要剿匪了。”
長山祖屋，孫遠山聽完兩人的彙報，摸了摸胡子。
“淮兒，可有見解？”
秦淮微微一愣，“屯兵造甲、震内安外、收攏民心……那位城主大人果然圖謀甚大。”
“你小子這目光，可不像是小城鎮出來的啊。頗有遠視。”
孫遠山含笑，又忽然來了興緻，想考考秦淮。
“你可曾疑惑過八大武館，不，城中那麽多實力不俗的武館爲何不剿匪？”
“大概知道吧。”秦淮猶豫一瞬。
“武館收益的大頭是挖礦、煉鐵、勾欄、藥鋪……但還有不小的一部分，是爲城中大大小小的上号走镖，護人出城、搬遷等等。”
“而後者之所以有錢賺，必然是要有匪患。匪患越是猖獗，賺的也就越多。”
這些從方師兄當初告知武館收益時，秦淮就猜到了些。
孫遠山點點頭，“也不全對。”
“像我們和奔雷武館，還有靠着藥鋪生意的鶴武館、霸拳館、六合武館三家還好。礦山和藥田足夠維持開銷甚至還有盈餘。”
“但搞勾欄拐劫婦女的剩下三家，則是完完全全的和那些山匪沆瀣一氣。”
“還有城中那些中小武館的存亡，也與匪患息息相關。甚至還暗中有人資助山匪。”
孫遠山忍不住冷笑，“說來也是可笑，那些不成氣候的山匪，我們任何一家都能輕易掃平，卻一直活躍至今。”
“更關鍵的應該還有一點吧。”秦淮也有點豁然開朗。
“哦？”孫遠山看向秦淮。
“八大武館若把山匪剿了，豈不是把民心也收了？那到時候平南城到底是八大武館的平南城還是城主府的平南城？”
孫遠山歎了口氣，“是啊，城主府也是放縱匪患，一掃山匪之時，收攏民心的時候。”
“匪患越嚴重，百姓積怨也就越深，剿匪之後，民心也就越牢固……”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秦淮也感慨。
自己有前世數千年曆史加持的眼光，看的還算清楚。
“聽完這些，對爲師可有失望？”孫遠山看向秦淮。
“倒也沒有，師父和徒兒都不算什麽好人。”
秦淮恭敬，“能護住自己和家人安危，不主動傷無辜百姓性命便不錯了。”
“世上哪來那麽多心憂天下的聖人…哦，倒是有，那些遠隔天涯之外指點江山者都是聖人。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
“哈哈哈……”孫遠山大笑着。
“随我來，爲師又琢磨了一種用來浸泡暗器的毒液，你來給爲師出謀劃策一番……”
師徒兩人剛正經了一陣，便狼狽爲奸的朝着藥田和老鼠窩去。
留下齊陽冰一人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一直忙活到深夜，秦淮才回到院子。
洛府今天的信上講，小孤鎮的崔家想買三十套甲胄，下月收，洛華天想請了長山武館的人押镖，但希望秦淮親自帶隊。
秦淮沒什麽意見，欣然回信答應下來。
下個月，城主府的蕩匪約摸也進行差不多了。
回完信，秦淮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白流礦山中，兩武館的交流并未減少，秦淮奔雷功的經驗也仍十分穩定。
隻不過因爲奔雷功邁入二十層後，每天的經驗再度從一千點跌落到五百點，想要修行到三十層需要兩個月。
城主府在秦淮回來第五天時，昭告全城。
要爲民除害，蕩山掃匪。
一時間，平南城周邊血流成河。
而軍隊每次提着一顆顆血淋淋的山匪頭顱凱旋歸來時，城中百姓無不夾道歡迎，鞭炮齊鳴。
山匪平了，物資的往來運送成本也低了一些。
城中物價也有了一點回落。
雖然相當有限，但這也是平南城一年多來首次的降價。
酒樓、勾欄、小攤上…人人嘴裏都數着城主府做的一樁樁好事，掃的一個個山頭。
好似有欣欣向榮的兆頭。
八月末，秦淮時隔半個月再入軍營送甲胄。
“叮！伱收集了一個【四方虎狼訣精華（白色）】，【四方虎狼訣】經驗值+6！”
“叮！你收集了一個【四方虎狼訣精華（白色）】，【四方虎狼訣】經驗值+5！”
“叮！你收集了一個【四方虎狼訣精華（白色）】，【四方虎狼訣】經驗值+7！”
……
一個個經驗球再度融入秦淮的身體。
龐大的修行‘記憶’中，上一次那股每次修行時的力竭感被推遲。自己完成這變态的修行也變得遊刃有餘起來。
“下半年”，秦淮在修行時發現異常。
體内的白龍在自己力竭時會分出部分的‘氣’，融入血肉，填補力量的空缺。
而随着時間的推移，自己發現能夠主動控制白龍融入肌肉之中填補空缺。
力竭消失，那消耗壽命元氣的極端修行體感在自己身上也不複存在。
這漫長的‘一年’修行，五千點左右的經驗随着秦淮在軍營校場上踱步的時間快如光閃般融入腦海。
“原來如此，四方虎狼訣的折壽，會随着功法精深而減弱。”秦淮心中思緒不斷。
“這功法的創造者，應該是爲了讓尋常人迅速擁有能對武者造成傷害的力量，而不顧修行者的安危生死。但修行到後面也就沒有這些弊端了。”
“創造者隻是把普通人當做戰争的工具，而脫穎而出者，境界高了自然無需擔憂壽命問題，興許還會有反哺延壽的功效。”
秦淮根據自己的記憶推演四方虎狼訣的變化。
而那位郝将軍五煉之境仍生龍活虎的謎題也迎刃而解。
不過最讓秦淮驚喜的是，
四方虎狼訣不出意外的和其他功法産生了反應。
一如奔雷功和長氣訣生出的披電白龍那般。
關鍵是，
這種功法的相互影響，是在‘記憶’中完成的。
白龍可融入肌肉…這變化可真是始料未及啊。
……
回到武館。
秦淮迫不及待走入深山之中。
沸血！
全身忽然燥熱，皮膚轉向微紅。
秦淮的身軀一如那些鐵甲軍般，漲大一些。
他深吸了一口氣。
控制着體内白龍分出氣息，鑽入肌肉。
砰砰！
這一瞬，秦淮的身軀足足漲大了一圈。
肌肉縫隙間，還隐約出現了一些白紋，力量感也明顯有所提升。
驚人的肌肉如刀削斧鑿，線條分明，青筋緊貼在皮膚之下，展現着可怕的力量。
秦淮走到一顆兩人環抱十餘米高的樹木前。
兩手化爪，直接鑲進樹體。
氣沉丹田，兩腳如老樹盤根。
喝！
秦淮悶喝一聲，突然開始冒出，腳下傳來一陣陣根莖崩斷的吱吱聲。
他漲紅着臉，一點點竟将一顆十餘米高的大樹生生拔了出來。
轟！
大樹被秦淮放倒。
“呼哧…呼哧……”
“此狀态下，四煉武者若單憑肉身也要被我碾壓。同境界下，我或許都無需動用禁術。”
秦淮看着自己的戰果，大口喘着粗氣，随後将這種狀态解除。
他沉思，将這種狀态想了個名字，“白龍與沸血……就叫龍血态吧。”
秦淮回到院子，看了今天洛府的來信。
甲胄已經打造好，隻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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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