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坡山,山林中。
數隻土狼在黑暗中前行,淩厲的雙眸散發着耀眼的銀光。
它們盯着眼前剛剛冒頭的兔子,悄悄靠近。
啪啪啪!
其中一隻土狼的背被輕輕地拍了幾下。
它頓時吓得跳了起來,然後回頭看去。
一身狼毛瞬間倒立。
隻見一個人就站在身側。
它都能瞧見這個人族臉上有幾粒灰塵。
敖鷗~!
數隻土狼嘶吼一聲沒有絲毫猶豫,頭也不回的跑向遠方。
“斂息功确實好用啊。”
秦淮從黑暗中走入月光,滿臉欣慰。
他在山林中測試斂息功的效果。
發現自己走到那幾隻土狼身邊繞了好幾圈,它們都沒有發現自己。
……
洛府。
灰頭土臉的白遊幾人坐在大堂,噸噸噸的喝着水。
一旁,
是一臉焦急的洛雅和洛父。
“白叔叔,師兄他人呢?”洛雅來回踱步。
但幾個武者叔叔卻隻是拼命的喝水。
咔啊~
白遊嘭的一聲将水壺重重放下,“我把人跟丢了。”
“跟丢了?!”洛父一臉詫異。
白遊這幾人可是他洛府的頂梁柱,在一煉境界摸爬滾打多年,就算是那黑鷹也未必是白遊的對手。
怎麽會跟丢呢?
“出城時還好好的,我和兄弟們一路追着他,沒瞧出什麽異常。”
“但剛進山,這小子就消失了。”白遊懊惱。
跟丢一個十五歲的小鬼,臉上也無光。
但想着,臉上突然出現一抹驚恐。
這自然逃不過洛父的眼睛,“之後呢?是不是和那山火有關?”
洛父看向窗外。
寂靜的黑夜裏,數十裏外的深山之中熊熊烈火直沖雲霄,驚擾了不少人。
“那山火的位置,就是鬼坡山。”
“我等沖進山火中搜尋了一遍,找到了大量被燒焦的不完整的屍骸。”白遊沉聲。
“難道說…秦淮真的把黑鷹幫屠了?”洛父也震撼。
“肯定是他沒錯!”白遊笃定,他腦海中閃過畫面。
“我上山時,曾在火光中瞧見一道人影。”
“滿身的血,眼中全是煞氣,十分恐怖……如今仔細想來,和那秦淮的畫像一模一樣。”白遊眼中閃過淡淡的恐懼。
“那師兄人呢?按理說應該回來了!”洛雅追問。
“秦淮憑一人之力屠掉整個黑鷹幫,估計也受傷不輕……”白遊心中估計秦淮的狀況不太好。
但面對洛雅那滿臉的關切,卻也不好直說。
大堂内,一衆人沉默。
一人屠掉黑鷹幫,何等功績啊。
堂外,有一衆聽牆根的仆人紛紛散去。
……
平南城外。
秦淮回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殺戮一夜,他身心俱疲。
再加上城中已無他的容身之所,所以就在外面的石洞中對付了一晚。
再醒來就是快晌午了。
秦淮随着流民隊伍悠哉前行。
他突然眉頭微皺,
城門前一衆衣裝規整,面容嚴肅的武夫分列數排。
“今日有什麽大人物?”
呼~
微風刮過,一張糙紙被秦淮眼疾手快從半空拽下。
上面竟然是自己的人臉。
“若見此人消息,可領一百兩白銀?”
秦淮下意識的想捂臉,卻發現這好像是張‘尋人啓事’。
大概是洛師妹的手筆吧。
秦淮能想到的也隻有洛雅了。
“秦淮?你是秦淮?!”
“我抓到秦淮了!”
突然有人抓住秦淮的衣袖大喊。
秦淮一驚,下意識出手。
一個比秦淮高出一個頭的大漢,被秦淮猛地拔起,懸在半空。
但也是一瞬,
周圍有十餘人……也可能是數十人蜂擁而至。
他們擠在秦淮身上,直接封鎖了秦淮發力的機會。
糟了!大意了!
被人埋伏了!
秦淮一驚,還未做出反應就被衆人當場抛入半空。
嘴裏還念念有詞。
“秦恩人啊!”
“秦英雄!”
秦淮聽着鋪天蓋地的呼喊,這才恍然。
這些人……不知從何處得知了自己屠滅黑鷹幫的事。
這是在爲自己慶祝,歡呼。
思緒間,
自己竟被這些熱情的百姓傳遞到了城内。
城中鞭炮齊鳴,不少大戶人家穿着紅衣面帶笑容,開棚放粥。
原本無心顧及的窮苦人,臉上也喜色綻放。
有屠戶把屠刀‘匡’的一聲定在案闆上,唾沫橫飛,“什麽叫血性?!”
“黑鷹幫敢發我的懸賞,我就敢孤身殺上鬼坡山!這叫血性!”
“那什麽叫俊傑?!”
“十五歲隻身孤影,上鬼坡山屠黑鷹幫!這叫英傑!”
“那些八大武館的天驕和秦淮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别看秦淮現在的實力境界不如那些所謂驕子,但且過十年……不,五年你再看看。”
“秦淮必然淩駕于八大武館之上!”
“不爲什麽天賦,隻憑秦淮這份膽氣。”
“好!說得好啊!”一個個老百姓蹲在肉鋪門口,陣陣掌聲雷鳴不絕。
“黑鷹幫毒害,可見一斑啊。”秦淮看着這般盛景,不禁感慨。
不知過了多久,秦淮才被放下。
面前是先前站在城門前的數位武夫。
如今近了秦淮才瞧仔細幾人打扮。
兩波人大緻分爲兩派,一方穿着棕色短褐,胸前有金絲繡出的‘霸’字。
和秦淮在藥鋪時穿的那身風格相似。
幾個武夫肌肉高鼓,人高馬大。
肉眼可見的壓迫力讓其周圍三五米都沒有一人敢靠近。
“我等乃霸拳館武夫,館主知曉你一人屠黑鷹幫,俠勇可嘉,十分欣賞,特讓我等再次等候,邀請伱加入武館!”
嘩……
人群頓時一陣嘩然。
“我沒聽錯吧,八大武館的人在此等候竟然是爲了将秦淮招入門下?”
“我滴乖乖,我印象中的八大武館可都是高高在上呢,都是人趕着人上門去求人家收徒……”
“這武館親自上門的,我還是頭一次碰到。”
另一邊一身素袍,胸前也沒什麽繡字。
幾位武者也沒有霸拳館的人身材壯碩,氣勢逼人。
像是普通人一樣。
“我是長山武館的弟子,此次前來的目的和霸拳館的諸位一樣。”來人面色平靜,帶着笑容。
“嘶~”
周圍再次發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了。”
“這難不成還是兩家武館搶一個人?!”
“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歡騰的人群中,也有人不那麽開心。
柳家藥鋪的掌櫃,昨日之前還是秦淮師父的柳常月。
看着那被衆星捧月的年輕人,滿心苦澀。
“這不是柳掌櫃嗎?!”
“您可真是了不得啊,小小的一家藥鋪,竟然培養出了秦淮這樣的蛟龍!”有人發現了柳常月,連忙恭維,隻不過這恭維的語氣卻有些尖銳。
“可惜,就這麽一位蛟龍被柳掌櫃親手逐出們喽~”
“别胡說!那是柳掌櫃爲了不耽誤秦淮的前程,做出的無奈之舉!”
“有一位被兩大武館争搶的徒弟,夠柳掌櫃吹好幾年了。”
“都說醫者仁心,柳掌櫃的作爲我算是見到了,佩服佩服啊!”
周圍陰陽怪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柳常月聽着衆人的嘲諷,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臉色漲紅,腳下都有些搖搖欲墜。
他何嘗不後悔啊。
他哪裏知道秦淮竟然隻用了一年,就将養氣功練到了自己以爲根本不可能的的二煉境界。
“若是淮兒沒走,與小梅結爲夫妻,我柳家藥鋪能有一位二煉武者坐鎮……”
柳常月幻想着。
他的藥鋪生意會做的更大,除了八大武館恐怕罕有人能制約他。
但現在……
一切都隻能是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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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