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多禮了。”楚天明擺了擺手。
涅老人松了半口氣,神色依舊黯然,脫困之後,他并不關心自己的傷勢,而是關切地詢問起了林風的情況,“楚公子,我那頑皮的徒兒……現在怎麽樣了?”
“林風已無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涅老人知道楚天明不會騙他,聞言,便是安心了許多,好似自己的傷,也是輕了許多。
這時,一駕馬車踏着清雲,從天空之中駛來。
“公子——”馬車還未到,車簾掀開,一道銀色的身影從其中飛掠而出,撲入了楚天明的懷裏。
“公子……公子……小銀給你添麻煩了……”小銀渾身是傷,衣衫殘破,血迹未幹,但她渾然不覺的痛,隻是撲在楚天明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嬌軀發顫。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小銀的琵琶骨被穿透,傷勢太重,楚天明怕傷及她,便隻是輕輕地擁着她,同時以玄黃火滲透到小銀的體内,溫和地修補着她的傷勢。
“汪汪汪!”小白在馬車上吠着,小銀被虐打,它亦受傷不輕,但看到楚天明,還是驚喜地叫了起來。
得玄黃火滋潤,小銀的道體漸漸地不痛了,但她抱着楚天明,根本就不覺得一點痛,隻能夠感覺到無盡的溫暖和安全,就像小鳥回到了茂密的樹梢,哪怕外面再是風雨肆虐,也有着大樹保護着她。
“公子,他們人好多……我好怕你來救我……”小銀低聲抽泣着。
玄黃火滋潤小銀的道體時,小銀的傷勢也是巨細無遺地反饋到了楚天明的腦海之中。
小銀那雪白嬌嫩的肌膚,在蒼家人的鞭打下處處都是淤青和鞭痕,若不是她的道體曾經得到過錘煉,這樣的鞭刑足以對她的根基造成不可修複的損傷。
而以那鐵鏈穿刺琵琶骨,則更是歹毒無比的行爲,衆所周知修士擁有七處氣源竅穴,而穿刺琵琶骨再輔以其他陰損的手段,将在一定程度上破壞胸部和背部的兩大核心氣源。
若不是楚天明來得及時,小銀人都将被煉化,更不用去說道體和氣源上的損傷了。
除此之外,還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可以說,在這段時間裏,小銀所受的傷,起源都極其歹毒,這些傷,每一條都足以讓蒼家的人死上幾百次,所幸她的根基并未受損,不然哪怕滅蒼家滿門,也不足以填補楚天明的怒火。
“蒼家……沒有必要再存在下去了。”楚天明抱着小銀,眼底的冰寒若是能夠放出,足以讓整個幕周星化作一顆冰塵。
随着玄黃火的不斷滋潤,小銀漸漸地熟睡了過去。
楚天明登上了馬車,回頭看了一眼涅老人,“林風在古旭國,你要來看看嗎?”
“不看了。”涅老人搖頭,“這般模樣,還去見他作甚?林風得楚公子照拂,前途遠非留在凝天境可比,有楚公子在,老朽也可安享餘生了……”
楚天明點了點頭,涅老人有自己的驕傲,林風是他放飛的雛鷹,他不想見,那便不見吧。
馬夫恭敬地問道:“公子,可要啓程?”
“啓程。”楚天明說道,目光遠眺寶象國,嗓音之中,略帶寒意,“去寶象國……蒼家。”
“是。”馬夫一揚馬鞭,馬車在死亡之海上調轉了勢頭,踏浪三兩步後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邊。
“楚天明……楚公子……”涅老人遠遠地看着馬車的背影,口中喃喃失聲,他從小就教育林風要有眼力見,其實隻是一種打趣的說法,沒想到林風當真如此有眼力見,竟是成爲了楚天明這等存在的跟随者。
“臭小子,好、好啊……”他步履蹒跚,轉身離開了死亡之海。
……
寶象國,蒼家。
蒼家位于寶象國内一塊最爲富饒的土地上,在蒼家的地下,有着一條靈氣充沛的靈石礦,蒼家祖祖輩輩就生活在這裏。
大半年前,蒼家現任家主蒼苟在蒼家祖地的宗祠之中,上香三告先祖之後,便是帶着大長老蒼魁以及一些蒼家子弟離開了蒼家,奔赴古旭國,展開了一場大戰。
戰後,部分族人押解孽女小銀返回族内,蒼魁對于小銀身負修爲大爲驚奇。身爲紫淩皇的追随者,蒼家古籍之中也是居心撥測地記載了一些針對性的偏門法子,蒼魁和蒼苟通過這些法子,成功地從小銀的身上提煉出了那一個紫淩皇輝月所鑄造的紫萱木盒子。
他們知道小銀必定是得到了紫萱木盒子的幫助才得以開啓的血脈,不由大爲驚喜,沒日沒夜地鑽研起了紫萱木盒子的玄機,但數日下來毫無進展。
爲了得到秘密,他們安排族人對小銀施以諸多極刑,最終卻都無疾而終。
無可奈何之下,他們請來了天劍國主、道雷國主以及劉師等三位使者,自願付出一些代價,隻爲能夠得到紫萱木盒子之中的秘密,然而經過了數月的研究,所有人對此都是毫無對策。
無奈之下,便有了除魔令以及雷峰雲海的煉魔大會。
是日,算算時間,煉魔大會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在蒼家祖地之中看守宗祠的蒼家族人,忽然發現好幾位族人的魂牌都碎裂成了一地的碎片。
發現的瞬間,一股涼氣從他的腳底心湧上來,鑽到天靈蓋裏,直讓他感到透心的涼意。失神了刹那,他才是顫抖着身子沖出宗祠,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話音未落,他就撞上了一個迎面而來的人,他擡頭一看,神色愈發慌張,“太……太上長老!不好了,不……”
“我都知道了。”太上長老連連擺手,“趕緊出去,安排人封鎖祖地,一隻蚊子都不能放進來!”
這位蒼家族人這才發現,太上長老的面色也是微微發白,太上長老的手掌也爲輕微地打顫。他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慌。
“還杵着幹什麽?快去啊!”太上長老衣袖衣衫,道力湧出,直接将他甩飛了出去。其餘人見了,也是飛也似地跟着逃出了宗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