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無盡的黑暗。
漆黑、冰冷、幽深、恐懼,一時間,無數種負面情緒包裹了這些修士,幾乎令他們崩潰。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爲什麽書玄令沒有用?爲什麽!”
“爲什麽……”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懊惱和痛苦,一下子席卷了所有人的内心,但很快他們就變得平靜了。
因爲他們看到了有生以來最爲可怕的一幕,亦是他們一生之中所見到的最後一幕。
隻見無窮深遠的蒼穹之中灑下了一縷光明,微弱的光輝映照着瀑布,隻聽水聲嘩嘩,一片巨大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海浪,從那“小小”的瀑布之中鑽出來,接着如同具有靈性一般,怦然炸開!
海浪無情地吞噬了這些修士,冰冷的潮水瞬間帶走了他們的生命,恍惚之間,他們看到了海潮之中沉浮的一具具屍體,有些屍體正是和他們一批進來的修士,而更多的,則是早已化作了枯骨……
而他們,也将成爲其中的一部分。
下一刻,潮水洶湧,以瀑布爲起點,化作滔天的海嘯,向着整個書玄界肆虐了出去。
煉化之力降臨!
在第二玄天,煉化之力所呈現出來的模樣,乃是一片足以吞噬整個世界的大海嘯!
海嘯帶着毀天滅地的威勢,一下子鋪卷而來,令人心碎膽寒。
而就在海嘯遠去之後,一道渾身裹着殘破灰袍的身影,詭異地浮現在了逆流瀑布邊的石壁上,它看着石壁上開鑿出來的凹坑,籠罩在灰袍下的身影不住地顫抖。
“終于啊!終于啊!那幫廢物還算是有些用處的……”它的聲音嘶啞且難聽,聽起來就像是用鋸子在割據靈魂一樣,難受得緊。
它一沖入凹坑,立刻伸手去抓取冰晶靈玉裸露在外的一角。而當它的手掌從灰袍之下探出時,所露出來的竟然不是人類的手掌,而是一隻腐朽幹枯的手掌……
這隻手掌一抓到冰晶靈玉上,整條逆流瀑布所在的石壁都發出了劇烈地顫抖,一道道靈光開始在岩壁之下遊走起來,全部都向着冰晶靈玉彙聚了過去。
在這一刻,隻聽一陣“嗤嗤嗤”地聲響傳來,灰袍身影那隻抓取着冰晶靈玉的手掌開始冒起白煙,似乎那石壁之中彙聚着足以将它淨化的恐怖力量!
“啊啊啊啊——”
灰袍身影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一時間灰袍亂舞,其内不斷傳來痛苦地嘶嚎聲,就地獄之下的惡鬼在咆哮。
“蘭亭書聖!該死的蘭亭書聖!”
它的手掌不斷地在白煙之中被煉化,轉眼之間已經露出了腐朽的枯骨,但是它的五指枯骨依然死死地抓着冰晶靈玉,誓要将它完全從其中抽離出來。
逆流瀑布不斷地震動,但灰袍身影不斷地被煉化,最終,它半個身子都冒起了白煙,可冰晶靈玉也終于是被它徹底地從凹坑之中抽離了出來!
“嘎嘎嘎嘎嘎……出來了!出來了!”
一成功,它立刻毫不猶豫地将自己冒着白煙的半邊身軀斬去,隻留一隻還算完好的手掌與半邊身子,拖拽着冰晶靈玉詭異地消失了。
……
此時,第二玄天已打尾聲,海嘯沖刷整個書玄界,就連庇護所的光罩都在海嘯的淫威之下搖搖欲墜,像是一個個海洋之中漂浮起來的泡泡,随時都會破碎了。
一些修士哪怕已經躲到了庇護所裏,依然是瑟瑟發抖,非常害怕。
就在逆流瀑布發生不爲人知的事情時,正在庇護所内睡得香甜的楚天明,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
外面狂風大浪,裏面水波濤濤,親水木屋裏的楚天明是舒服了,但是書玄界内卻并不一點也不平靜。
……
書玄界内,庇護所衆多,有些庇護所内的修士都在休養生息,而有的庇護所内則是發生着可怕的一幕……
這個庇護所位于一片山脈之中,光罩之外的森林早已被海嘯沖刷得破敗不堪,整片森林隻剩下光罩之中的最後一方淨土。
忽然。
“嗤——”
血光飙濺,染紅了森林。
血光之中,充滿了嘶吼喊殺的聲音。
寒風蕭瑟,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枝葉之間,盡是刀光劍影。
叮叮!
叮叮叮……
金器交戈,聲響不絕。
一道道戰意升騰的身影穿梭在樹林之間,每每交手,都會火光四濺,擴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氣浪。
随着時間的流逝,刀光劍影逐漸平息,那些身影的速度也越來越緩。
隻見一抹劍光掠過黑暗,伴随着一聲嬌叱,一位女子從衆多的身影之中墜落下來,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一道血光迸濺,有一道白衣身影倒射而出,撞在了一株粗壯的樹幹上,滑落在了地上。
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墜落下來,口中噴血,倒在地上垂死掙紮。
“呼……”
最後,一道黃袍身影飄然而落。
“雖然差勁極了,但成爲煉劍的養料,也還勉勉強強……”
這黃袍青年,自然就是淩羽航。
“你、你爲什麽要怎麽做……”倒地的女子艱難地爬起來,她奮力地取出書玄令,欲要将之捏碎。
但書玄令剛剛取出來,就被那黃袍青年以一指劍氣蹦開。
“哪有那麽多爲什麽?大魚吃小魚僅此而已。”黃袍青年‘淩羽航’搖了搖頭,随手一劍貫穿了白衣青年的胸膛,白衣青年殊死反抗,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劍意,但淩羽航巋然不動,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他手中的劍,倒是劍身微顫,似乎極其享受這些劍意的沖刷。
随着白衣青年生機的消散,那些宛如回光返照一般的強大劍意也終于如潮水般褪去。
可就在這時,淩羽航反手一招,手掐劍訣,頓時起手中劍化作一道流光,将這些劍意盡數吞沒!
寶劍重新入手,劍身光輝流轉,似乎極其興奮。
“你!”那女子瞳孔皺縮,刹那之間,她似乎是明白了淩羽航的目的,“以他人命中最後一縷劍意淬劍,殺敵而煉劍……你這種妖邪的劍修,金瀚國與我們合劍宗是不會放你成長的!”
淩羽航搖了搖頭,淡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妖邪?愚蠢!你們合劍宗十四劍子難道都是活在夢裏嗎?心存正與邪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做溫室的花朵,不要跑來送死了。”
說着,他随手一劍,寶劍貫穿女子的腹部……
在這個庇護所内,最後活下來的,僅有淩羽航一人,而其中的劍修,死的最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