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拔毛,開膛破肚,然後取荒地田埂旁的溪水洗幹淨,最後不知道從哪裏抄出來了一隻砂鍋,加了水之後就把它丢進去煮了。
看着楚天明這流利的動作,老人先是微愣,旋即便不再說話,似乎默認了這隻雞,的确是一隻養着吃的肉雞。
不多時,一縷淡淡地清香從砂鍋鍋蓋眼裏飄了出來,香氣繞人舌根,聞之令人口中生津。
楚天明取出一根雜草,投入火堆中,片刻之後,又投一根,如此往複,到最後一根雜草被他投入火堆的時候,鍋蓋眼裏飄散出來的味道已經是無比的醉人。随便聞一下,都令人感到垂涎欲滴。
雜草投盡,楚天明又用文火炖了稍息,然後眯着眼睛打了會兒盹,醒來後,他拍了拍手,說道:“好了,可以揭鍋了。”
衆人聞言,頓覺精神一振。
小白吐着舌頭搖着尾巴,湊到楚天明的身前,不斷地蹭他,似乎早已饑渴難耐。它汪汪汪地叫個不停,像是在邀功一樣,想要先來一份嘗個鮮。
楚天明輕拍了拍小白的腦袋,笑道:“不着急,我先分一下,剩下全是你的。”
小白這才滿意地退開一些,前腿撐地坐到一邊,搖着尾巴露出一副乖巧的樣子。
楚天明先取出一隻小銀備好的碗,撕了一隻雞腿,舀了一碗雞湯,遞了過去,說道:“你剛開第三個氣源,吃完這些,再喝三碗湯,然後就回去鞏固一下。至于第四個氣源,倒是可以先探索起來了,不過不要着急開啓。”
“是。”小銀接過碗,開心地吃着。
楚天明又取出一隻雞翅,同樣舀了一碗湯,遞給了馬夫,說道:“這些是你的,吃完好好休息,明天随我種地。”
“多謝公子。”馬夫躬身接過碗。
楚天明并未多說别的,又給老人舀了一碗湯,說道:“這東西的來曆你應該猜到了,喝點湯就好了,再吃點肉的話,怕你心裏也過意不去。”
老人卻搖了搖頭,說道:“楚公子說的是哪裏的話,這雞是你的狗叼來的,無非是一隻荒山野嶺的野雞,老朽就是一個打雜的,沒事掃掃地,閑來除除草,哪裏知道什麽來曆?”
說着,他誠懇地将碗遞過去,說道:“楚公子難得揭鍋,老朽也想讨塊肉吃。早先楚公子也說了,這就是一隻好吃的肉雞,這麽一隻雞炖了,若是就喝些湯,怕是有些浪費了。”
楚天明輕輕地推回去那隻碗,搖頭說道:“老人家喝些湯就好了,營養都在湯裏,喝些可以多補補身子,肉吃多了,反而就不消化了。”
小白看着一老一少,忍不住用兩隻前足撐起身子,伸長了脖子望向砂鍋,心疼地看着裏面越來越少的肉和湯。
它心中狂叫:别給他肉!三個人夠分了,夠分了!這些都是本狗的!
最後老人咬着牙答應來種地,楚天明才勉爲其難地分了他一隻雞翅,老人捧着碗,直呼楚公子大度,倒是看得一旁的小白心都在滴血。
分完了三個人,就剩楚天明和小白了。
小白楚楚可憐地看着楚天明,一雙狗眼裏寫滿了無助和無辜,最後它忍不住捂住了眼睛,隻能盼着楚天明胃口小,少吃點。
楚天明笑了笑,正準備分最後的肉,忽然一道清亮又充滿火氣的嗓音,自那主峰山腳下升起。
“盜雞的野狗,給本姑娘滾出來受死!”
聽到這聲音,老人眉毛一掀,趕緊抄起掃把,端牢湯碗撤路,“哎呦,那小祖宗找上門來了,楚公子,老朽先行一步,明日耕耘播種之時,定來赴約。”
話音未落,老人腳底抹油,竟是溜得比風還快,三步兩步,便從石階上拐了個彎,不知道鑽入了哪個犄角旮旯裏,不見了蹤影。
小銀微愣,旋即失笑道:“這老人家,掃地的速度不快,溜的時候卻這麽快。”
楚天明搖了搖頭,旋即視線望向山下,隻見缭繞了半山的淡淡雲氣一下子被沖開,一道渾身裹着紅衣的身影,在視野裏急速放大,遠遠看去,像是一個小太陽在快速升起。
小太陽目标明确,且來勢洶洶,隻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沖到了荒地邊上。
接着,太陽餘晖化作一雙大手,裹挾着一股熱浪,二話不說,就沖着小白狠狠抓去。
小白張口一汪,吐出一片月白色的晖芒,好似月出東山上。
熱浪與月晖相碰,掀起一地狂風,砂鍋在沖擊的餘波裏搖搖欲墜。
小白大汪一聲,飛撲過去穩住砂鍋,心中大叫本狗的砂鍋雞!
一擊不成,小太陽并未急着追擊,餘晖漸漸散去,露出了一道穿着紅衣的靓麗倩影。
來人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
她的一雙美目黑白分明,黛眉彎彎似新月,鵝蛋般光潔的臉下是一段雪白的鵝頸。
她穿着一襲紅衣,紅衣十分緊緻,将她那火爆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緻,衣裙包臀緊貼大腿,将那雙修長筆直的大腿輪廓描摹得若隐若現。
她盯着小白,眼裏醞釀着的怒火,那一擊之後她整個人便收斂了火氣,像是一座即将爆發的人形火山。
她忽然注意到了小白的爪子正緊緊抱着什麽。
一口砂鍋,鍋裏飄着淡淡地味道。
真香。
不對。
她望向砂鍋,下一刻,整個人蓦地怔住了。
她看到了半鍋雞湯,雞湯裏還翹着一隻熟透的雞腿。
她眼角餘光看到了一地雞毛。
一地雞毛……
她的腦子嗡嗡的,在刹那之間一片空白。
“我……的……五彩……玄羽……雀!”
雀字聲音剛剛響起,她體内所醞釀的全部怒意便瞬間爆發。
她從原地消失,直接出現在了小白的面前,一雙玉手帶着無窮盡的火光籠罩了小白,同時嬌喝道:“我要把你這隻狗炖成狗肉湯!”
“汪!”小白原本還死死地抱住砂鍋,但一覺此女來勢洶洶,勢不可擋,立刻竄出三丈遠。
眼看着女子的手抓空,即将毀掉砂鍋,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姑娘火氣這麽大,對修行不好,不如喝碗涼茶去去火?”
聲音慢慢悠悠,一點都不急,但女子隻覺得在這聲音響起的時候,她出現了刹那的失神。再回神時,那口砂鍋早已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少年人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