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峤,你帶我來此地作甚?”宋應聲皺眉掃了一眼藏書閣,眸中疑惑之色一閃而逝。
“呵呵,宋兄,此地雖然偏僻,但宋兄出身不凡,朝中尚有先輩,就是給李峤幾個膽子,也不敢行什麽毒事,宋兄随小弟來即是。”喚作李峤的青年笑道。
随後率先走進了藏書閣。
宋應聲猶豫半響還是跟着走了進去。
藏書閣中空無一人,隻有一道昏暗的背影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李峤,有何線索還是快說吧,吾還要回家。”
“宋兄莫要着急。”
隻見李峤點燃了一根火紅的蠟燭,将其栽倒在書桌上,而後從書架上抽出一道畫卷,将其展開,放到了案上。
這······
宋應聲皺眉看着李峤極其熟練的動作,面上閃過一抹警惕之色。若真是李峤動的手,其連府君之子都敢下手,恐怕也大多不會顧及他的身份。
“宋兄站那麽遠作甚?”
“離近些看。”
宋應聲上前幾步,近到案前,隻見桌上是一副畫卷。
畫卷上的畫十分詭異,山林之中憑空升起了一座豪華的宮殿,還有一個碩大的廣場,廣場站立着無數搖曳着舞姿的絕色美人,雖然隻是畫卷,但是他卻好似看到了一副動人的舞蹈一般。
驚駭的揉了揉眼睛,再次朝畫卷看去,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幻象嗎?
不過也是,隻是一副畫而已,怎麽會生出異象呢!
“李峤,這副畫卷是何意?”
“宋兄且看此處。”李峤手指向一處,宋應聲目光看去,端詳了幾息,面色不由的一變。
這······是······
汪兄?
隻見白玉廣場之上的玉柱之上竟然綁縛着一道人影,人影身着儒袍,腰間的一縷翠色十分明顯,雖然看不清面容,但他卻能感知到這是何人!
汪誠。
什麽意思?
這副畫卷看起來明明是一副古卷,汪兄怎麽可能在上面?
後加上的嗎?
看起來卻不像是如此。
怎麽回事兒?
疑惑的目光朝李峤看去,卻不曾想迎上了一雙大手和一雙猙獰的眸子。
“李峤,你要做什麽?”
厲呵聲響起,卻絲毫沒有打斷其動作。
隻見李峤将他狠狠抱住,而後朝畫卷撲去,畫卷之上泛起一抹豪光,兩人竟然就這般消失在畫卷之上。
藏書閣内,燭光搖曳,映出僅有的一片明亮,畫卷在搖曳的燭火下愈發詭異。
翌日,
一縷陽光落入藏書閣,昨夜的蠟燭依在,隻不過僅剩下了半截,而桌上的畫卷也已經消失不見,看樣子,應該是有人将其拿走了。
又是一人消失!
······
經過兩日的發酵,雲州城再次震動,白鹿書院的學子再次消失一人,而且消失的還是三大風雲學子之一的宋應聲。若說府君之子消失在雲州掀起了一片波瀾,那宋應聲的消失不亞于在雲州誘發了一場大地震。
宋家,書香門第,儒道世家,一門三進士,若說這些名頭隻是世俗對其的恭維,那其暗中的力量足以令人咋舌。
第三日,
府衙之中,
無數道身着儒袍的身影集聚正堂,身爲雲州府君的汪士從竟然坐不得主位,屈居在了左位首。而首位之上正坐着一道垂然老者,須發皆白,一身灰袍,雪白眉下一雙渾濁的眸子時不時的跳動。
使得位于左首的汪士從顫栗不安。
“咳咳咳。”
老人輕咳兩聲,堂内衆人的目光同時恭敬的看了過來,就連汪士從也不例外。
面對這一幕,老者坦然受之。
“士從啊!”
“宋師!”
汪士從急忙恭敬的站起了身,施了一禮。
眼前這位老者乃是宋家如今的頂梁柱,也是目前宋家的掌舵人,其曾任景帝時期的右相,可謂是天下僅有的幾位在世重臣之一,其下學生遍布大晉各要,在景帝身死之後,他不願插手奪嫡的漩渦,因此選擇了告老還鄉,雖然身退,但依舊擁有龐大的力量。最起碼他一句話,朝中還有極大多數人是要恭敬的站着聽的。
而宋應聲正是其重孫,也是其最倚重的一個重孫,隻看眼下,也能看的出來。
“我那孫兒如今失蹤兩日了,汝可有線索?”
汪士從聞言,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流了下來,不能說毫無頭緒,隻能說半點兒線索沒有。心中暗罵一聲,就連他自己的兒子都沒尋到,現在竟然又冒出來一個,真是邪事兒。
“還請宋師放心,此事下官定然全力徹查,盡快破案。”
“如今老夫已經告老還鄉,隻是一個糟老頭子,府君大可不必多禮。”
汪士從聞言,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一片,思慮半響咬牙吐出了一句話:“宋師放心,三日之内士從定然告破此案,若是做不到任由宋師處置。”
老人點了點頭:“三日之後,老夫再來這府衙一趟。”
說完緩緩站起了身,在一旁宋家子弟的攙扶下離開了府衙。
宋家衆人離開後,汪士從頓時癱坐在了椅子上,背後已然被冷汗浸濕。回過神後,無奈的一歎,半月都未曾解決的事兒,想要在短短三日有結果,怕是沒多大可能。
隻是,若不是如此,他這頂烏紗怕是直接就沒了。
說不得還會因此而丢了性命,畢竟以那老家夥的資曆,斬了他這個府君,還真不是什麽大事兒。
三日,三日,隻有三日時間啊!
似乎也隻能處理好後事兒了。
就在汪士從哀怨之時,一道一僧現在正在雲州首富田家。
······
田家,三進三出的高門宅院,在這雲州城中算是獨一份。
此刻,田家之内氣氛異常的詭異。
中堂之上,一共坐立着五道身影,其中有三道是世外之人,而另外兩人則是田家父子,田伯鍾和田利。
普度望着眼前在田家父子旁坐着老道,面上浮現一抹恍然,難怪其能在短時間成爲這雲州府的首富,原來是身後有高人在。
一位紫府境的真君,看其身上的業力,必然是個邪修。
“道友,本座說了,此事與本座無關,即便本座再無眼界,也不會挑釁大晉朝廷吧。”
普度身側的劍修老道眸中閃過一抹疑惑,在這雲州城有能力出手的,總共也沒有幾個,若再不是這家夥,此事怕是尋不到結果了。
“爾因何插手人間俗事兒?”
“不瞞道友,本座爲仇家所傷,得田家相救才得以存活,本座應下護其百年,因而這才留在此地。”
如此嗎?
在老道沉思的時刻,普度嘴角則微微上揚。
救命之恩,護其百年?
若是從一個正道修士口中說出,他或許還有幾分相信,但對于一個邪道修士來說,這般說辭多少有些可笑了。所以,其留在雲州,定然有利可圖,而且或許與這兩人失蹤一事有關。
那邪修老道瞥了一眼正一臉微笑的普度,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既是如此,我等就不多做打擾了。”
老道起身就欲離開,但是見普度無動于衷,眉頭微皺:“小和尚,你不走嗎?”
“前輩先行離去,小僧在此尚還有些事情。”
哦?
那老道聞言,面上露出一抹好奇,并未離開,反而在一旁好奇的站定,似乎想要看看普度留在此地做什麽。
見老道未曾離去,普度也并未有什麽反應,緩緩站起了身。
“阿彌陀佛。”
“施主一身業力如淵似海,今日小僧願爲施主超度一番,不知施主以爲如何?”
“小師傅可是廣緣寺的僧人?”
普度搖頭:“小僧自松澗府而來。”
原來不是廣緣寺的秃驢,若是廣緣寺的秃驢,他或許還忌憚幾分,但不是,呵呵······
“小和尚,你不過玄丹境而已,是何底氣令你如此與本座說話的?”
“莫非是道友不成?”說着看向立在一旁看戲的劍修老者。
“哈哈哈,爾等随意,老道看戲看戲,這小和尚與老道也沒有半分關系。”
見如此,那邪修老者再次松了一口氣,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小和尚,你現在離開,本座可以饒你一命。”淡淡的聲音中蘊含着幾分煞氣。
普度則是微微一笑,随手點出一指。
“拈花指!”
菩提寺傳承神通,也是這段時間所習得的神通。
感受着綿弱無力的指印,那邪修冷冷一笑絲毫沒有在意,随手一道掌風揮下,似是要将普度的指印擊潰一般。但沒幾息,其面色就猛地一變,隻見以其紫府境實力的掌風竟然沒有對那枚指印造成半點兒傷害。
指印依舊緩緩的朝他戳去。
“給本座滾!”
一道漆黑如墨的拳勢朝普度的指印轟去。
一旁看戲的劍修老者眉頭皺起,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深深的看了一眼正一臉含笑的普度。
“噗!”
一聲輕響,指印消失,那道揮舞着拳勢的老者跌坐在地,至于坐下的椅子,早已化作了飛灰。隻見其拳頭上流下淋漓的鮮血,其上更有一枚血淋淋的洞口,似乎直接穿入手臂。
“你······”
那邪修驚恐的望向普度,猙獰的面容終于收斂了起來。
一旁的劍修老道同樣滿臉凝重,本以爲這小和尚隻是普通的玄丹境修士,未曾想其竟然隐藏了修爲,這等實力,怕是在紫府境也是不弱的存在吧。
便是适才那招,自己想要擋下也要費上幾分氣力。
“莫說施主有傷在身,便是全盛之時小僧想要拿你,也不過須臾之間罷了。”
望着含笑的小和尚,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或許踢到鐵闆了,僅僅一招自己便再次重傷,若是其全力,那······,心中的後怕一閃而逝。
“還請小師傅饒命,本座手中還有一些奇物,願都交予小師傅,本座今日便離開雲州,此後再不行惡。”
“小僧有一事要問施主。”
“小師傅請問。”
“施主留在雲州做什麽?”
“這······”
就在那老者猶豫之際,普度身上陡然升起一道凜冽的氣勢,氣勢之強竟然令他升起一抹難以抵擋的心理。
急忙開口道:“小師傅饒命,本座這就說。”
沉吟半響,無奈道:“不瞞小師傅,本座滞留在這雲州府,隻是爲了尋找一副畫。”
又是畫?
普度眉頭蹙起:“何種的畫?”
“一副仙境圖,畫内自成世界。”
“有何功效?”
“化神之後突破煉虛,可在其中突破,而免遭雷劫。”
普度:······
念起在廬山之内見到的雷劫,頓時陷入了沉默,竟然還有這般能使修士突破煉虛而免遭雷劫的神物。
“施主是從何處得知此道消息的?”
“偶然所得,小師傅放心,那人已經死了,普天之下隻有堂中幾人知曉。”
說着掃了一眼堂中所有人,面上布滿了殺意:“若是小師傅不方便出手,本座可以代勞。”
“老道對此無意,吾輩劍修當一路直上,無懼任何磨難,雷劫亦是如此。”那劍修老道似乎怕普度出手,急忙出聲解釋道。
之前或許因爲修爲有幾分看不起這小和尚,沒曾想現在竟然反了過來,悠歎一聲。
“多謝施主相告,小僧這就超度施主。”
“和尚,你佛門不是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如今本座放下了屠刀,你爲何就不能放過本座?”那邪修怨恨道。
“阿彌陀佛。”
“若是普天之下所有的惡人皆願意放下屠刀,那我佛西天豈不是要佛滿爲患?爲了小僧日後去了西天有佛可做,請施主下九幽地府吧。”普度笑道,随後一掌揮出,伴随着一縷火焰,徑直将其化爲了灰燼,甚至連聲慘叫也未曾留下。
一旁的劍修老道見狀,額頭上流出一抹冷汗。
殺伐果斷,毫不留情,這真的隻是和尚?
怕是他劍修都沒有這麽果決吧。
【超度邪修,獎勵功德三萬】
“阿彌陀佛。”
普度掃了一眼田氏父子:“兩位施主同樣業力深厚,但小僧身爲方外之人不好插手,但依舊希望兩位施主日後能多行善事,否則終落苦果。”
兩人急忙起身,恭敬的稱道:“還請小師傅放心,此後我田家定然多行善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