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廷旭驚駭的望着他。
徐子肅微微一笑,上前拿出一節兒犀角香,手中離火升起,一縷青煙緩緩升起,在他有意下,輕煙環繞在院内,數十道女子的身影徐徐浮現。
待看到這些女子後,甘宗晟的面色逐漸陰沉了下來,随後狠狠的瞥了一眼王廷旭。
孔昕的面上則露出一抹微笑。
“來人,将這賊子給本座帶走。”
甘宗晟暗暗一歎,随後站出了身子:“孔指揮使,能否給本官一個面子,将此人交給我府衙處置。”
看向孔昕的眸中閃過一抹哀求。
孔昕眉頭一挑,似乎反應過來什麽,遲疑的看向甘宗晟:“這小子與你有關系?”
甘宗晟聞言,陷入了沉默,雖然沒有回答,但卻勝過任何話。
見狀,孔昕冷哼一聲,不由的譏諷道:“莫說你隻是甯州府君便是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這是太祖原話,莫非你這位封疆大吏忘了嗎?”
“若是本官一定要呢?”此刻,甘宗晟似乎徹底放開,目光變得平靜下來,揮手讓人将王廷旭護到了身後:“本官身爲甯州府君,你鎮妖司雖是皇權特許,可敢動本官一根汗毛?”
“他不敢,我敢!”
甘宗晟話音剛剛落下,就從人群中傳來一道應喝聲。
随即就見數道身影自人群中走了出來,望着眼前陌生的面孔,甘宗晟陡然感覺到了幾分不安。
“爾等是何人?”
“身爲甯州府君,一方封疆大吏代天巡牧,不思爲民謀福,竟然知法犯法包庇罪犯,甘府君,你着實好大的膽子啊。”一道身影緩緩走出,并未回答他的話,反而厲色呵斥道。
面對突兀的呵斥,他心中的不安愈加濃郁:“爾等究竟是何人?”
“本官吏部行道使,奉天子之命,監察百官,先斬後奏。”
行道使,乃是調任主官之前的過度職位,其職能便是,周遊各府地,監察百官,斬佞臣貪官,便是府君也不例外。
聞言,甘宗晟面色一變,掙紮片刻,而後看向眼前之人:“可有憑信?”
“拿聖旨來。”
一旁的大漢從懷中掏出聖旨遞了上去。
看罷,甘宗晟臉上擠出一抹微笑:“未知張兄到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張敦謙面色平靜的看了甘宗晟一眼:“客套話便不用多說了,此子無論與你是何關系,既然觸犯了大晉律,便該受到懲罰,若是甘府執意庇護,後果自負。”
“張兄······”
甘宗晟還想說些什麽,被張敦謙不善的目光迫了回去,因而讪讪的低下了頭。
“孔指揮使請便,如此賊子當入死域。”
“多謝。”
孔昕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出現的行道使,點了點頭,随即派人将王廷旭抓了過去。
“大人,大人,救我,救我啊!”
聽着傳入耳中的凄呼聲,甘宗晟索性閉上了眼睛。
“呵呵,小師傅,咱們又見面了,果真是緣分。”
徐子肅面上也露出一抹微笑,雖然知曉張敦謙會高升,隻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而且還成了什麽行道使。
“小師傅。”
其身邊随行的正是泾水縣令向子詹。
“見過兩位施主。”
張敦謙笑道:“小師傅不必客氣,老夫能如此快的回到朝中,還需多謝小師傅呢。”
昔日泾水縣開通渠道一事,讓他嗅到了一股契機,因此上書朝廷,再加上他在朝中還有些許勢力,多方運作之下,他非但回到了朝中,還得了一個行道使的閑職,卸任行道使後,他将大概率的到吏部任職,多半是吏部左侍郎之職。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徐子肅的開渠一事,所以,他對徐子肅可是抱有着一股感激之意,至于向子詹這個泾水縣令也得以伴随張敦謙入了京。
在兩人看來,徐子肅當是一個福星。
一旁的孔昕雖然有所詫異,但也并沒有在意。
隻是旁側的甘宗晟臉色就沒有這麽好了,隻見其面色鐵青,低垂着頭,胸中郁氣凝結,
又是該死的和尚,
他是與和尚犯沖嗎?
眼下這和尚竟然還與到此的行道使相識,心中憤懑幾乎要爆開。
“諸位,某先回去了,還要審問那賊子是如何釀下如此殺孽。”
“孔指揮使随意。”
“孔施主,這些畫卷能否讓小僧爲其超度,魂入輪回?”
“這自然是好,稍後你直接來我鎮妖司即可。”
約定之後,孔昕便率鎮妖司的人,離開了王府,
當然,畫卷自然一并帶走了。
“小師傅,難得有時間,不若與老夫坐坐?”
向子詹随即開口:“小師傅,恩師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可沒少念叨你。”
徐子肅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與施主介紹一下,這位乃是甯州學子朱言朱三思。”
“那便一同去吧。”
朱言感激的目光看向徐子肅,能與一位行道使相識,對他未來也是一種難以企及的機緣。
衆人離開後,唯有甘宗晟呆愣愣的杵在原地,面色鐵青,看着眼前這間熟悉的府邸,一股凄涼湧上心頭,随後落魄的轉身離開。
······
翌日,
鎮妖司,
“小和尚,你來了。”
“小僧見過前輩。”
孔昕擺了擺手,吐槽到:“你們這些佛門最是啰裏啰唆,這點兒該學學人家牛鼻子老道。”
“前輩,不知那王廷旭究竟是如何掠奪那些女子的?”
這也是徐子肅好奇的地方,一介書生顯然沒有這種本事,即便是有府衙做後盾,也不會留不下蛛絲馬迹。
“牙行!”
“這小子與牙行做的龌龊交易。”
牙行?
牙行隸屬甯州府管控,買賣人口屬于正規單位,但若是暗中交易掠奪,倒也是極有可能,若說實力,牙行也确實有這般實力。
孔昕似是不解氣繼續吐槽到:“也怪甘宗晟那老家夥,在他治下竟然能發生這般事,簡直廢物一個。”
“小僧此次來是爲諸位女施主超度的,不知那些畫卷?”
“本座這就讓屬下拿過來。”
半個時辰後,徐子肅返回。
“前輩,還差一張。”
孔昕神色複雜的将手中的畫卷遞給徐子肅:“他父親屍骨無存,沒想到這丫頭又成了一副畫卷,老夫對他們家不起啊!”
“施主,可尋回了記憶?”
“若琳謝過小師傅。”
“好,小僧送施主最後一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