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寺的當代佛子!
你說你一個天羅寺的當代佛子,你不去晉都,你來這鳥不拉屎的台陵縣作甚?
不由的暗罵一聲。
眼下早已顧及不上修複陰魂幡,面對大成境界的天羅金身,還是能逃得性命再說吧,屬實是天羅金身留給他的餘威太盛。
徐子肅有些疑惑的看着神色陰晴不定的厲長海,絲毫不知道他在内心已經演了一場大戲,
難不成還有後手嗎?
厲長海眸子閃爍間,緩緩起身,
雖然徐子肅适才那拳威力不錯,但他畢竟也是玄丹境,玄丹凝結後,體内法力流轉,生生不息,即便是傷勢也會好的更快。
隻是,不能再戀戰了,
天羅金身愈戰愈強,即便他能勝,也是險勝,
而且眼下子時将至,一時間肯定拿不下這家夥,修複陰魂幡的計劃再次泡湯。
如此一來,再争鬥顯然沒有意義。
有些不甘的望了一眼不遠處凝聚的陰氣,而後暗下了一個決定。
“桀桀桀,沒想到你竟然是天羅寺的佛子,若能殺了天羅寺的佛子,想必天羅寺的那群老秃驢應該會很憤怒吧。”
隻見厲長海再次拿出陰魂幡,一道龐大的法力注入陰魂幡,
徐子肅面色凝重,缽盂懸空,投下一道金色光幕,渾身古銅色的光輝閃爍。
無意間瞥到這一幕,厲長海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測,天羅金身大成後,便是呈現古銅色。
“受死!”
一聲爆喝,洶湧的陰魂浮現,而後化作一道幽光消失在了天際。
徐子肅滿頭黑線,嘴角抽搐,
頗爲無語的看着消失在天際的厲長海。
這麽大陣仗,就隻是爲了逃跑?
這也太奇葩了吧?
無奈的收回缽盂,散去金身,
芸娘同樣疑惑的看着眼前這一幕,而後深深的看了徐子肅一眼,能逼迫一位玄丹境大修士奪命而逃,看來其實力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
“阿彌陀佛。”
“如此邪修逃脫,不知又要有多少黎民生苦。”
“小師傅無需挂礙,陰魂宗作惡多端,自然會有天收。”
徐子肅點了點頭,而後走向山谷,隻見山谷中堆積的屍體如山,多達百具,散發的陰氣沖天而起,遮蔽圓月。
“阿彌陀佛。”
盤膝坐下,誦念起了超度經文。
另一邊,消失在天際的厲長海朝身後看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在那小和尚沒有追上來。
剛剛落下雲頭,就聽到一聲佛号入耳。
“阿彌陀佛。”
“施主,貧僧等你許久了。”
厲長海不由的一愣,随即驚駭的看向不遠處,
隻見,一個老僧雙手合十,滿臉微笑的看着他,
“爾是誰?”
厲長海十分警惕的看着老僧開口問道。
在他感知下,這老僧宛如一介普通人,身上似乎也沒有修爲,但最是如此,愈加令他害怕。
以他玄丹境的修爲,竟然沒有發現此地還有一個老和尚。
“老僧法明見過施主。”
法明?
厲長海眸中上閃過一抹疑惑,這松澗府不說所有的玄丹境佛修他都知道,但大多都有過耳聞,而法明正好不在其中。
一個從未聽說過的佛修,莫非是自其他府地而來?
“不知大師攔下老道所謂何事?”
“送閣下去往西天極樂世界。”
明明極具溫度的嘴,爲何能說出如此讓人心寒的話,
佛門中人,都是這般口腹蜜劍。
厲長海面色一冷,先是一個小和尚,現在又來了一個老和尚,本座這是與佛門扛上了嗎?
“大師,老道似乎與大師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吧。”
口中雖然如此說,但身上已然升起澎湃的法力,做好了溜得打算。
我輩修士隻要活着,面子什麽的,都不重要。
“施主手中沾染無數血腥,老僧也算是爲民除害吧。”
厲長海眸中陰寒一閃而逝,剛欲有所動作,隻見遠在數十米開外的老僧竟然站到了他身前,而後一手朝他胸口撫去。
面對伸過來的手掌,明明十分緩慢,他卻有種無可抵擋的錯覺,在他驚恐無助的目光下,那隻潔白如玉的手掌印在了他的胸口。
一切都十分平靜,唯有他自己能感知到,在那隻手掌落在胸口後,他體内的玄丹轟然崩碎,體内的生機也在不斷流失。
幾息後,眸子失去光彩,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阿彌陀佛。”
老僧誦了一聲佛号,望了一眼台陵縣的方向,而後搖了搖頭,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小子,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
若是被徐子肅知道,一位玄丹境的邪修竟然在老和尚手下走不過一招,不知會是什麽表情。
隻是,現在的他恐怕沒有心情考慮這些。
月影闌珊,
佛音唱響,
陰氣消散,
此刻本來興奮至極的徐子肅卻呆愣在了原地,
【超度亡魂,······】
良久之後,徐子肅望着滿是屍骨的山谷陷入了沉思。
此次超度,沒有獎勵!
小僧真的錯了嗎?
他本可以直接對厲長海出手,但是爲了所謂的證據足足等了半月有餘。
而眼下的這些屍骨便是這半月以來付出的代價。
世界變了,
眼下這個世界雖然有秩序,但似乎束縛不了他。
若說自己爲了超度眼下的屍骨,故意如此,确實是冤枉了,因爲他從未這般想過。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有負佛修之責嗎?
可問題是,救與不救,都全憑自己一心罷了,自己雖是修士,可天道也沒有規定,修士便一定要除魔衛道吧。
若非如此,爲什麽會沒有獎勵?
徐子肅呆愣的站在山崖上,芸娘雖有疑惑,但也沒有出聲打擾。
佛門善悟,或許小師傅頓悟了也未可知。
月色逐漸褪去,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
随着時間流逝,日頭緩緩升起,一抹陽光籠罩大地,
徐子肅呆滞的眸子陡然湧現出一抹神采。
“阿彌陀佛。”
“原來是因果定數嗎!”
徐子肅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隻是猜測,但已能确定八成。
他等不等這半月似乎都沒有關系,因爲此事的因并不在這兒,因在他抵達台陵縣那一夜度化了山坳中的滿山屍身,若是他沒有那一舉動,也就不會有眼下這一幕。
他種了因,這果卻沒有了結。
故而,這次超度,才有沒有獎勵嗎?
······
(本章完)